李牧大军返回的消息传遍整个邯郸城,隐藏在暗中的田言听到消息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天生聪慧,心思敏捷,自认为谋略不再任何人之下,否则也不会拥有农家女管仲的美誉了。
但今日,她终于见识到了白亦澈的可怕之处。
这番心智与算计,不得不让田言佩服,扪心自问,她或许也能制定擒拿赵王的计划,但却绝对无法将李牧和整个赵国的权贵,以及他们的反应都猜的一清二楚。
相信要不了多久,那封竹简便会派上用场。
皇宫之中。
相国郭开和赵王的长子正面红耳赤的争执不休,两人各持一词,赵国的文武百官也纷纷表态,各自站队。
“郭相国,父王待你不薄啊,你门下门客众多,在江湖上也颇有地位,居然不展开营救计划,反而按兵不动,是何居心?”赵王的长子长袖一挥,怒目而视。
“公子此言差矣,赵王对我有知遇之恩,郭某自不敢忘,但如今大王在白亦澈的手里,我们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时机。”
赵王长子闻言,更是气得无可附加,眼中泛起真真杀意:“一派胡言,当初父王便是听信你的谗言,放虎归山,今日之事,你要负全责!”
“唉,公子可否信郭某一次,魏王已经答应派兵围攻秦兵,只要我们救下赵王,秦国大军定然有来无回。”
“笑话,一月前魏王便说魏武卒已经出发,但现在魏武卒在何处?”
“这...”
郭开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这时,门外跑来一个禁~卫,低声对郭开禀报道:“相国大人,李牧将军以返回邯郸。”
话音未落,赵国公子“砰”的一声怒拍桌面,大骂道:“他李牧不在战场盯着秦兵,回来做什么?...来人,传令下去,让李牧出兵伐秦。”
此言一出,赵国文武百官赶忙出言阻止:“公子不可啊...若真出兵功秦,大王定然会遭遇不测...”
话还未所完,便被赵国公子打断道:“哼,你们不用说了,父王不在,母后为天,这是父王定下的规矩,难道尔等胆敢违背?”
说着,赵国公子取出母后的令牌,目光扫过文物群臣。
“也罢...也罢...郭某愿辞去官职,归隐山林!”
郭开心灰意冷的看着公子,在这一刻,他仿佛苍老了许多,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
...
宫中的一幕自然传到了李牧的耳中,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军令便已下达。
李牧站在城门之上,面沉似水,身为赵**人,服从命令是他的职责,但这个决定很明显是错的,李牧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执行。
就在这时,辞官隐退的郭相国在士兵的带领下,登上了城门。
当他看到李牧的时候,不仅老泪横流的跪在地上:“李将军,赵国的生死存亡,就在你的手上了...”
“相国大人这是为何,快快请起。”李牧赶忙屈身搀扶,将之扶了起来。
虽然李牧和郭开也有些恩怨,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李牧不想计较私人恩怨。
“李将军,你有所不知啊,公子要下令进攻秦军,这是要害死赵王啊...他这是在谋反!”
李牧顿时一惊,虽然他对宫中之事有所耳闻,军令也已经下发,但他真不敢相信公子居然有意谋反。
“相国大人严重了,也许公子也只是心系大王安危,所以才会鲁莽...”
李牧话还未说完,郭相国便挥了挥手,打断道:“李将军,郭某已经辞官隐退,便没有什么顾忌了,在赵王被抓走的夜里,那名刺客留下了一枚竹简。”
“竹简?...是何物?”李牧目露惊奇的问道。
“唉,那竹简上只写了一句话...并附带了一样东西。”
郭开似乎还有些不敢言明,腐朽的身躯弱不经风,似乎要被凛冽的风掀飞一般。
“到底是何物能让相国大人这般忌惮?”李牧追问道。
“唉,那竹简上写道“灭赵者、白亦澈也!”而那里面还包裹着我赵国的兵符!”
“什么?”
李牧顿时大惊失色,赶忙唤来护卫,要他去自己的住处将兵符取来。
兵符丢失可是重罪,但这还不足以让李牧如此惊慌,在这紧要关头,兵符出现在秦国人的手中,这便表明,李牧有通敌投诚之嫌。
在加上他不顾赵王的安危,率兵返回邯郸,这分明是在预示着,他李牧是要佣兵谋反!
但李牧的兵符一直放在家中,他这些年来战功显著,根本不需要兵符便可调动大军,久而久之,也就忽略了兵符的重要性。
“报告将军,兵符并为丢失。”
那士兵快步跑到李牧的身前,将取来的兵符交到李牧的手中。
见到兵符安然无恙,李牧悬着的心不由得放下了,继而不解的看向相国:“郭相国,我的兵符就在这里,并为丢失啊!”
一旁的郭开却摇头苦笑道:“李将军,这分明是针对你的阴谋,无论兵符是否丢失,在你回到邯郸城的这一刻,便以作实谋反之名...”
震惊!
李牧真的震惊了!
他不得不佩服白亦澈计谋的狠辣,思前想后,李牧猛然发觉,自己一直被白亦澈牵着鼻子走。
为了骗自己答应他的赌约,他不惜纵容属下击杀自己的副将,故意激起自己的怒火。
恨!
李牧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即便是面对王翦之时,李牧也坚信自己一定能战胜他。
但这一次,李牧真的恨自己为何如此愚蠢。
微微握紧右手,李牧咬牙切齿的看着天与地尽头处,那一排排秦兵驻扎的军帐。
似乎白亦澈就在某个军帐里讥讽的嘲笑着自己。
“咔嚓!”
一声轻响,李牧手中的兵符徒然龟裂,继而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