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流行的吃法?”
桑柏望着自己面前一盘子薄如蝉翼的鱼肉片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鱼肉片并不是桑的通认为的鱼肉片,而是蝴蝶花片,什么叫蝴蝶花片呢,就是相当于两片子粘在一起,就是切两片鱼肉的时候,中间的那一刀没有完全把鱼肉切开,这样切下来的鱼肉就如同张开的两只蝴蝶的翅膀。
当然了,桑柏觉得不像,但是你也不能抬杠,这你要抬杠那不是杠头么。人家说是蝴蝶你就蝴蝶好了,桑柏反正是不杠的。
陈东升这时已经抄起了筷子,夹了一片放进了蘸料碟子里,只见半透明的鱼肉经过了蘸料一洗,再次出来的时候微色就带着一点琥珀色。
还没有看清什么颜色呢,已经进了陈东升的嘴里。
“唔!”
陈东升闭上了眼睛,慢慢的感受着那种出乎意料的鲜甜在自己的嘴里,味蕾上来回扫荡,同时发出让人疑惑的声音。
“这么好吃?”桑柏有点不相信。
陈东升没有回答,而是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桑柏,那意思很明显:你吃吃就知道了。
桑柏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片放到嘴里,尝了一下发现味道还真的不错,不过也仅仅是吃了两片,接下来便把筷子给放了下去。
看到陈东升一筷子接一筷子吃,桑柏劝道:“少吃一点,这可是生的,你忘了河里的鱼寄生虫多”。
“哥,那您可估计错了,这鱼没有寄生虫,不是我说的是经过了检测的”。
陈东升说了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头,轻轻的在手上弹了弹,然后递给了桑柏。
桑柏拿过来一看,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中间还有几个图表之类的,文字他到是认识只不过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他不想认,而且对于这些检测机构,桑柏的信任真的有限。至于为啥,熟鸡蛋返生的文章都能堂而皇之的凳上学术性的刊物上,桑柏怎么觉得检测这东西有点不堪靠谱。
“干什么?”陈东升见桑柏扫了一眼就把纸头放到了一边,停下了筷子好奇的问道。
“没事,你喜欢吃就吃吧”桑柏道。
被桑柏这么一闹,陈东升也没有办法吃下去了,放下了筷子擦了擦手,把纸头拿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哥,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疑心重。喏,您看这是寄生虫的检测项,看到没有大大的一个零字!至于为什么人家已经给出了解释,咱们河水里不是含有微量的硫磺等等矿物质么,这些矿物质加上温度把这些原本寄生在鱼身上的寄生虫们给杀死了。
长年生活在这样的水质中的鱼,身上自然不可能有寄生虫了,但是你看看这一项,小的鱼,也就是两到三斤的,身上就会有一些寄生虫,什么原因呢?那是因为它们活的位置在上游与下游,上游是没有矿物质的温水,下游呢是水里的矿物质被稀释了,所以不偏不倚就咱们村子这一片水里的超过五斤以上的大鱼最适合做成生鱼片”。
桑柏伸着脑袋听陈东升讲了一讲,然后哦了一句,依旧没有吃生鱼片的**。
陈东升见了说道:“真没劲,这蘸汁的方子可是我亲自问来的,现在市里特别红火,像是这样的生鱼片一盘子抵的上小半条鱼呢,你不吃我自己吃”。
说着赌气似的把碟子挪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排手护着吃。
“说吧,你打算怎么干?”桑柏问道。
陈东升道:“什么怎么干,那还用说么,有了这个报告那肯定要涨价啊!“
“你也好意思!部队吃了几次生鱼片你就想涨价?”桑柏哭笑不得。
陈东升道:“他们想要专营,而且我这边找人估算了一下,咱们这村里的鱼,要是一年不断供应的话,一天也最多也就是十来尾,正好可以养活一个饭店,你说这事儿巧不巧?”
“那你和人家说了?”
“说了呀,要不然那个大师傅能把这蘸料的方子写给我?我跟你说这方子以后能传家的”陈东升说道。
现在陈东升在村里有个外号,那就是涨价升,啥东西到他手里转一圈,只要是卖的出去的,他都会问问能不能涨涨价,往高档的路子上靠一靠,就算是硬靠不过去,那也准备软靠,所谓的软靠就是广告和软文。
自从上次桑柏无意说了商业软文怎么搞,陈东升也就有点上瘾,也不知道是雇文化人写这些东西让他觉得自己有文化了还是怎么滴,时不时这小子就给桑柏在报纸上弄些软文。
“那人家同意就行了呗,你过来找有做什么事情?”桑柏问道。
陈东升道:“你不是搞美术的嘛,把咱们这塑料袋子再美化一下,等着下次来运时候,直接从正门进去,到时候搞点格调。我也跟刘师傅说了,这鱼的处理咱们不能摆在后厨,那谁看的见啊,咱们要摆在前面来,最多和顾客隔一层透明的玻璃,而且片鱼的师傅也得是干干净净的,雪白的厨师服要洗的一尘不染,而且还要专门的漂亮女服务员给端过去……到时候找一些专家弄个什么评语,专门做个专题,用录相机整天来回播放,让人一看就知道特别科学,特别有格调。对了,专门开一层楼,这楼上只能预约了吃生鱼片的贵宾才能上”。
“你啊,不去搞广告可惜了人材”桑柏真不知道拿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这个小老弟了,你瞧瞧卖个生鱼片都这么多套路。
不过现在社会上的人就吃这一套,虽然现在的中国人还没有太重的名牌情结,还没有能做到名牌最大的消费市场,但是这种摆脱了贫困之后的那种渴望让人认可的心态已经出来了。越是贵的东西发达起来的先富裕者都乐意于尝试。
反正饭店还没有搞起来,桑柏就觉得这套路成,还是屡试不爽,最好再上个市电视台之类的,那更吸引目标人群。
但桑柏并没有深想,就算是再怎么说,这一盘子鱼也不可能卖到两三百去,这点利润桑老板现在看不到眼里。
“这袋子就别美化了,现在这花样就招人眼了,还要怎么美化,再往撞色上面走?人家以为咱们柳树庄的审美就这样了呢,要不你找别人,这活我可干不了,丢人!”桑柏说道。
“没事,这事我找别人干去”陈东升这事已经把鱼片给吃光了。
站起来拿起了碟子放到了锅屋的水池里:“剩下的活交给你了,我回去了”。
听到嗯了一声,陈东升走出了桑柏家的锅屋。
把碟子洗了,桑柏擦干了手准备往小河边去。
桑柏没有兴趣吃生鱼片,但是对于河鲜还是十分喜好的,像是今天如果陈东升来的晚一晚桑柏已经下河去摸河蚌去了。
这时候的河蚌虽然没有到最肥美的时候,但已经相当好了,肉质鲜嫩和咸肉一起炖加上小青蒜,那是人间美味。
一个竹篓一顶草帽,桑柏往河边去。
到了河边原本准备自己下水呢,发现村里的几个孩子正在河里游泳。
“谁会摸河蚌?”
桑柏站在岸上吼了一声,五六个皮猴子瞬间把手给举了起来。
“来个四五个,要大的,小的不要”桑柏说道。
话还没有落声呢,河中的皮猴子们纷纷捏上了鼻子,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有一个再从水里冒上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两斤多的河蚌。
孩子走到了岸边,近岸的时候把手中的河蚌一甩,扔到了桑柏脚下的草地上。
差不多十分钟后,桑柏的脚下放了五个大河蚌,一般都是两斤半左右的,最大的一只差不多能有三斤多。
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块巧克力,桑柏分给了几个皮猴子算是给他们的酬劳,然后便带着河蚌回家了。
回到家里正准备杀蚌和洗蚌呢,听到夏雁秋带着小四儿回来了。
“陈东升现在居然爱上了吃生鱼”。
一进锅屋,夏雁秋就和桑柏说起了这事。
桑柏道:“刚才还弄了一盘子显摆呢,你正好出去没有赶上,我是吃了两筷子,味道还行吧,有点微甜,吃到口中味觉层次感还可以”。
“哦!不过小巧不是太喜欢,说是不如酸菜鱼好吃”。
“一个人一个口味,哪有菜谁都喜欢的”桑柏说道。
说完想了一下又道:“你是不是想尝尝,如果你想的话我去拎条鱼给你片一下?”
夏雁秋道:“我还是算了吧,一想到它是生的,我浑身不自在”。
“和我想的一样,咱们中午还是吃这个,不赶时髦了”桑柏指了一下已经被自己从壳里剥出来的河蚌肉。
夏雁秋道:“要不要我去洗咸肉?”
“不用了,你带着小四呢,就这么点活就不用占你的手了”桑柏嘴上说着,但是手上却没有停,不住的搓洗着河蚌肉。
虽然桑柏两口子对这种生鱼片的吃法不是太感冒,但是村子里有些人是爱上了这么个吃法,尤其是来亲戚的时候,直接捞条鱼上来,切巴切巴,整个简单的蘸料往桌上一摆,那叫一个显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