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蚤儿拍了拍道:“大热天的,小爷光着才凉快。”
这个理由合理。
四面人群里稀稀拉拉地爆出一阵哄笑,那一方的小簇人堆里则是一片哄堂大笑。
西门操冷着脸哼笑一声,眼皮一挑,转向了立在跳蚤儿身边的马克浪身上:“马少爷,那你呢?光着在大街上瞎溜达,也觉得挺凉快吧?”
可别说,炎热夏天光着屁股街头晃悠还真有一股说不出的爽感,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能有勇气体验。
闻听西门操讥嘲,马克浪立即振声道:“太他姥姥的凉快了,无法用舌头来形容呀,要不,操公子你也。”
哈哈哈哈!四面人群爆出如浪涛般的大笑。
西门操一张脸登时变了颜色,一会青一会红一会白,像是掉进了染缸里。
临安一哥何曾看过别人的脸色,今日却不得不看两个光腚小子的脸色行事,眼前两小子的老爹一个是掌管地方武装的头儿,一个是财大气粗的土豪,都是不可轻易开罪之人,西门操深知利害,尽管自己背后有着更高更大的靠山,不到万不得已仍是不可出手。
全当吹过来一阵耳边风,西门操旁若无闻,一对三角眼斜挑,一只盯在跳蚤儿屁股上,一只射在马克浪屁股上,继续讥嘲道:“你两小子当众,知不知道羞耻?”
“有何羞耻?”又是跳蚤儿,丝毫不给西门操一点颜面,胸膛挺得更直了。
“在场的都是大男人,有什么羞耻的,莫不是操公子才觉得羞耻?”马克浪的口舌也不是吃干饭的,犀利地可以当枪使。
人群继续哄笑,目光纷纷,都从两小子屁股上转到了流氓操。
以西门操的脾气,胆敢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取笑自己,当即一个耳光就抡过去了,可是他还是强忍住了。
故作大度道:“本公子不和无知小儿一般见识,尤其是不知羞耻的光屁股小子,你俩小子乳臭未干,难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嘴巴里也不知羞耻,以后记住一定要把嘴巴洗干净。”
“切,你浑身臭哄哄,反倒教训起小爷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跳蚤儿口舌不饶人,咄咄逼人。
这话也太阴损了,但是比起阴损的西门操尚不为过。
西门操两边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怒气到底是又吞回了肚中。
“这么说,咱们兄弟俩拉得就是某个人了?”一边马克浪不忘及时配合台词。
现在观众们算是看清了,这两小子的确是一对哥俩,同仇敌忾的好兄弟,而并不是一对冤家。
事情变得奇妙起来。
剧情继续推进。
只见西门操脸皮又换了一圈颜色,冷着脸道:“小子,本公子全当没听见,不和小儿见识。”
一顿接着道:“不过,谁要打伤了我的人,这笔账本公子决不轻饶,下面我倒是想听听你两小子的解释。”
说着目光斜向不远处仍旧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两名“看门狗”。
跳蚤儿马克浪同时斜挑一眼,那时只听跳蚤儿带着玩闹的口吻道:“这个很好解释,我们兄弟两在街头玩耍,也没碍着谁的事,谁知你家的两只‘看门狗’却突然发疯扑上来想咬我们的屁股,所以我们只能自卫痛打‘看门狗’喽。”
“不仅要痛打‘看门狗’,宰了‘看门狗’的想法都有啊。”马克浪顺势送上一句:“可恨的‘看门狗’,咬我屁股也就罢了,差点把哥咬掉,可恨呀,可恨,大家说,应不应该宰了‘看门狗’?”
马克浪一边颠着屁股,一边精神抖擞地煽动气氛。
“应该!应该!太应该了!”
面对召唤,人群几乎是异口同声,义愤填膺。
“这两只‘恶狗’咬我们兄弟两也便罢了,发起疯来见谁就咬,在场的良家百姓也惨遭恶狗啃咬,听说还有一个三岁幼女也被恶狗啃了脚趾头,竟连幼女也不放过,畜生啊畜生,人人得而宰之。大家说,应不应该宰了‘看门狗’?”马克浪情绪亢奋,振臂高呼。
人群欢呼雀跃,铺天盖地。
“应该!应该……”
“太他妈应该了!”一只拳头高高竖起,广大劳苦大众闹革命的气势。马克浪瞬间形象变得无比高大起来,像是带领广大劳苦大众闹革命的领袖。
“反了你们了!一群贱民!”
一声狮吼!
西门操终于憋不住了,累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全数从一张嘴巴里喷射出来,那气势虽称不上地动山摇,却也和喷气机有的一拼了。
“老虎不发威,以为老子是病猫啊!我……操……没把老子看在眼里呀,以为老子不存在吗!”
事实上此刻的西门操恰恰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何来不存在之说?
看来西门操气昏头了,以至于失去了正常思维能力。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们这群贱民……还有没有把本公子放在眼里?有没有?有没有?”西门操嘶吼着,有点失去理性的疯魔。
这才多大点事,不过就是自家的狗被人打了,用得着如此疯魔?
不疯魔不成活的境界,其实他还差的挺远,又是何必,唉。
“贱民,贱民,一群贱民,不给你们点手段瞧瞧,不晓得老子姓什么……”
“操!”
“打!”
简短有力的两个字。一个介绍自己,一个殴打他人。
此时的西门操全没了一点主人的风度,看起来特像一只“看门狗”,还是一只性情暴躁的恶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