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吴择仁是少有的有些愤怒,愤怒皇城司有点太过分了,竟然管到自己头上了,这案子要是皇城司插手了,还要我们开封府干什么?
李朝阳讪讪的刚要走,却被吴择仁又叫住了,纠结了好半天才说道:“算了,告诉那戴宗吧,这是铁案,说了也没什么。”
这确实是铁案,石秀和薛勇根本没有反驳就承认了杀了刘德胜满门二十几口,而且刘家的仆从都看的清楚。
也是奇怪,死的全是刘家本家人,一些出手的仆从也只是受伤而已,没有一个死了的。
这就是铁案了,凶手都已经承认了,就算是你皇城司插手又如何?
李朝阳到也没什么遮掩,将案子的情况都说给了戴宗听,至于那石秀和薛勇,随后就会报到刑部,定下日子便会问斩,没什么秋后处决一说。
杨浩到是不急,他明白,就算是要问斩也不是一天两天就会定下来的,而且今日里他也不可能去做这些事,家里来了客人。
这客人不简单,单单是赵构也就没什么了,还可以和李师师柴思若的组成牌局,然而,赵构还带了一个人,乔装打扮的赵福金。
这位茂德帝姬是急了,说好了要入宫来看我的呢?怎么一次两次的说话不算数?也罢,你不来,那我就过去。
杨浩是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了这个貌美如花的少女,但是人家来了,总不能往外赶吧。
赵福金来是有借口的,因为皇城司出巡半年,石头记停更了啊,你总得把结尾弄出来吧,说起来这也是汴京城好多文人雅士和大家闺秀最为着急的,没个结尾?这是要遭割**报应的知道吗?
断更停更也好过没来由的太监啊。
其实柴思若也头记的结果,包括李师师,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从来都不会催促杨浩,杨浩的忙是她们看在眼里的,每日里出入书房的吴用宋江这些人,就知道很多事都需要杨浩来考虑。
其实石头记就差一个结尾了,只不过杨浩是真不想弄下去了,心里像是又一道坎儿,很难受,说到底,石头记里的人太悲惨了,他不喜欢这样的故事,但是却低估了这种悲情的故事在这些女人眼里的分量。
赵福记的借口太充分了,李师师早就知道这位名声在外的茂德帝姬,到是柴思若是第一次见,见这貌美的皇家小女孩儿乔装打扮来这里听故事,也是有些新奇。
既然来了,便无法拒绝,杨浩只好耐着性子将这故事讲完,用了原书中的飞鸟各投林做了一个完结。
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
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
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
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合聚皆前定。
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
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这一阙飞鸟各投林一出来,众人都露出了惋惜和惊艳的神情,尤其是在角落里的李清照,这种文体,在这个时代还没崛起,但以李清照的才智,清晰的感觉到了这里面蕴藏的含义,这分明是将整部石头记做了一个概括,甚至是概括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赵构的面色有些凄然:“好一个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唉……”
兴许是这结局真的刺激到了赵福金,小姑娘一下子没了心思,主动的提出了回宫,和赵构一起走了。
等到人都散了,柴思若依旧还是一脸的惋惜:“衙内,这石头记的结局还发出去吗?”
杨浩想了想点头道:“发吧,做事嘛,总是要有头有尾才好。”
没那么麻烦,现在再没有李纲代笔了,但是有柴思若了,石头记的结尾送交刊印,汴京城里再次的火热了起来,石头记的结局终于出来了。
宫中自然是有了最新的精装本的,一帮后宫妃子们看的是连连落泪,深深的为书中之人感到痛心。
就是赵佶看了这一阙飞鸟各投林,一瞬间也是觉得意兴阑珊,竟然对什么都没了兴致,只想静静的坐在亭子之中发呆,这一坐便是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才叹气道:“唉,还真的是个白茫茫大地啊。”
余深,郑居中,冯熙载这些人凑到了一起,郑居中自从在算学上领教过了杨浩的本事后,对杨浩颇有些推崇,自然也是购入了这石头记的完结本,倒是余深冯熙载等人满不在乎。
平时在余深等人的面前,郑居中也少有会提起杨浩,但今日不同,很是严肃的将这一阙词念了出来。
余深听后,面色深沉了下来,捋须默念了片刻,低声说道:“这真是那杨浩写就?”
其实这件事没必要问,大家都知道石头记出自杨浩之手,根本没有人代写的可能。
郑居中点头:“不然呢。”
余深老脸一红:“老夫实在想象不出,杨浩不过弱冠年龄,这一阙词却像是看透了一切。”
“说的是啊,此子不仅文才绝伦,算学也是精深,实在想象不出,他还有什么不会干的。”
到是冯熙载在那里有些不满的说道:“说到底,这杨浩还是执掌着皇城司,二位老大人,可不要忘了这一点啊。”
一句话道出了重点,杨浩执掌皇城司,怎么也不可能和文官系统走到一起,别看赵佶给了他银青光禄大夫这个殊荣,可皇城司这样的狗腿子机关怎么能登堂入室呢?
余深摇头叹息:“唉,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不用多说,但大家更明白一件事,杨浩可是杨戬的儿子,就算是杨浩不入皇城司,入朝为官就会和自己这些人走到一起吗?或许压根就不可能给他走入朝堂参知政事的机会吧。
石头记的结局引发了汴京城又一次的热潮,就在此时,时迁由岳台返回了汴京,神色匆忙,还带着一丝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