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府出来,已经时近黄昏,梁府官家亲自套上车架,这是回礼,很大方的回礼。
这一切都是要让人看在眼里,从杨浩进梁府,这么久才带着微醺的样子出来,自然有人看的明白,这是喝了,而且宾主尽欢的样子,老管家亲自送出来,还有回礼,这是通家之好了。
杨戬年迈,即将退出京城朝堂这个大舞台,梁师成虽然贵为太尉,但没实权,赵佶能给梁师成这样养尊处优的位置,并非只是梁师成善于钻营,实在是那个传闻太过真实,大苏先生的私生子,最可恨的是苏家没有为此辩解,像是默认了。
仁宗朝之时,苏氏一门三杰就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到了赵佶这个时候,三杰没了,苏家的影响力日渐的低微,梁师成不会不明白,自己的倚仗没了,若是没有盟友,恐怕自己的后半生并不会太美好。
杨戬送来的橄榄枝不接住吗?不会的,如果杨浩没有崭露峥嵘,或许梁师成会选择蔡京,甚至会提前战队,为下一任储君上位开始谋划,但是现在,杨浩太强势了,小小年纪已经是镇北侯,提举皇城司,手里大权在握,在汴京城更是横行无忌,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再不明白,那岂不是脑子里进了屎?
杨浩做足了姿态,那梁师成自然也会配合着,目的很简单,让汴京城的人都看在眼里,要让他们知道,太傅杨戬和太尉梁师成已经站到了一起,有心思的人该琢磨琢磨了。
这么做,梁师成也是明白,无非是针对当下汴京城的那股暗流而已,吴敏和白时中之前上蹿下跳的,大佬们都懒得说话,现在杨浩回来了,闯了一次开封府,这算是表明了态度,但是没有后续,明白的人自然该明白了,不明白的呢,等死也不错。
回到府里,喝下一碗醒酒汤,虽然酒没喝多少,但还有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大中午开始喝酒,是件很难受的事情,杨浩一直很抵触这种习惯,觉得酒就应该晚上喝,没什么牵挂的喝,喝醉了倒头大睡,这才是最舒服的。
在书房的躺椅中靠着,旁边是火炉,暖和的渐渐的要睡过去了,春喜儿进来低声说:“衙内,师师姑娘求见。”
“哦。”杨浩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春喜儿知机的递过来一方沾过水拧干的锦帕。
擦了一把脸,才显得精神了一些:“让她过来吧。”
李师师为何而来,杨浩也是心知肚明,从去年的年关被弄到府里来,到现在已经一年了,新的十秀楼到现在没完工,人也就一直闲置在这里,也没个说法,到是尴尬的很。
外面怎么说的都有,不过大多数的说法还是李师师成了杨浩的禁脔,杨浩也懒得辩解,最主要的是李师师不辩解啊。
其实人都是有私心的,只是这私心看藏的深不深了,或许连自己都没发现。
将李师师这样一个极品尤物放出去吗?杨浩心里是不乐意的,哪怕自己不睡,放在府里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不是吗?凭什么要放出去让那些狗东西们品评?
李师师进来,还带来了一壶热茶:“衙内,这是师师亲手烹制的,您尝尝。”
在外面,有人称呼杨浩为大人,也有人称呼侯爷,这分人,但是在府里,依旧是保持着衙内的称呼,这是亲近的人才有的殊荣。
杨浩对这烹茶之道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但是这些古人,或者说这些雅士们特别喜好此道,喝了一口,也没说什么,放下茶盏:“是为了十秀楼而来是吗?”
李师师款款的点头,要不说人家天生就是吃这一行饭的,就这一个动作,就弄的你心烦意乱口干舌燥的,十分的耐看。
之前因为矾楼崔明玉和高槛那个家伙的缘故,十秀楼一度停止了重建计划,这也让工期延缓了下来,不过就是如此,现在的十秀楼已经有了三层的规模,而且占地面积十分的大。
在汴京城,三层楼高,这就不错了,高规格的会所了,一般人家都消费不起的那种,实在不明白这位脑子里都怪东西的杨衙内还要做什么。
“不够啊,还是不够。”杨浩甩了甩头,让自己尽量的不去看李师师那魅惑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棚顶说道:“既然要重建,那就要做最好的,十秀楼这个名字不好,以后要换一个,三层楼高也不行,师师姑娘,我是打算要建七层的,再等等吧,这重建的一定要做这天下最好的。”
“七层?”
这一下,李师师少有的失态了,七层楼高,这可能性很低,但不是不可能存在,黄鹤楼不也是建起来了,只要有想法,总是能成的。
不过这七层的想法还是惊倒了李师师,且不说汴京城,整个大宋有这样的地方吗?
见李师师这个样子,杨浩笑着说道:“以后这楼子呢,还是你坐镇,十秀楼是不好听的,换呃名字,就叫千金一笑楼吧,千金难买一笑,回头楼成了,我再做一份详细的计划,你来做主,以后你便是这千金一笑楼的楼主,我要这千金一笑楼成为全天下一等一的会所。”
“这……”
会所是个什么东西李师师不知道,但能感受到杨浩的豪情万丈,想想自己会成为一座七层楼高的楼主,不免有些神往。
现在是明白了,杨浩不是想把自己囚禁在府里什么都不做,原来是有着计划的,既然如此……
突然有些失望,心里空落落的。
将李师师忽悠走了,杨浩靠在椅子上,很久没说话,春喜儿进来的时候,他突然坐了起来,吓了春喜儿一大跳。
“衙内,您这是……”
“春喜儿啊,知道不知道城南有没有大片的空地,或者有没有谁出售地方的。”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春喜儿愣住了,自己只是个奴仆,又不是包打听啊。
“呃,衙内,小的这就去打听一下。”
“算了。”杨浩笑着挥手:“是我急了,天都晚了,不着急,明日再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