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妹儿扔下手中的石头,一把拽了李三娘子:“发什么呆!赶紧跑啊,找你家长辈做主!”
李三娘子这才后怕的落了泪,待回头看到躬身叫痛的明承业时,咬咬牙,劈手夺过青团手中的火叉,直接刺了过去。
趁他病要他命,先把亲笔书拿出来再说!
乔妹儿:“……”
豁!
青团:“……”
豁!
“啊啊啊啊!!”
惨叫惊起飞鸟,一幕番茄蛋花汤惊呆了众人。
李三娘子拽了她一把:“走啊!这等登徒子可不敢去报官,你且家去,我回去找人收拾他们!”
乔妹儿回了神:“哦哦!”
读书人呢,说出去前途就废了,所以李三娘子说得应当是真的吧?
待跑到路尽头,李三娘子拍拍她的肩:“今儿我记住了,回头问了阿文你家哪里,我亲自给你送谢礼!”
乔妹儿不想牵扯进去:“三娘子,今日我什么都不曾瞧见!”
“哦,你害怕了呀——”李三娘子猛的凑近,俩人几乎鼻尖相对,轻声道:“我不会害你的。”
乔妹儿客气笑笑,往出走。
“哎,你别不信呀!”李三娘子跳脚追了过来:“我说的是真的!便是阿文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可是我知晓的,你们不合适,所以呀,并未曾生你的气。”
见她不说话,她絮絮叨叨的追了过来:“你别不信呀!我这性子随了爹爹的,真要是有脾气,就像方才那样直接动手了!”
乔妹儿停了脚,有些无奈:“三娘子,我要回了,你还不家去?”
李三娘子忙刹住了脚:“对哦!”
“我要回去找爹娘,这该死的阿夏竟敢伙同旁人来害我!”
一时间,又风风火火的跑了。
人走后,青团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这三娘子好生凶猛!”
她伸手比划了一下:“那么一戳!哇,那个登徒子怕是……嘿嘿!”
乔妹儿敲了一下她的脑壳:“这事儿就当不知道,咱们是空着手出来,然后空着手回去的,没甚火叉不火叉的。”
青团连连点头,又拽了羊蹄过来:“你可知晓?”
羊蹄:“晓得!”
他将小嘴捂住,打定主意连自家郎君都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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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摊子,因是在外头,她也没多说,免得叫腊八担心。
待日头上来,乔妹儿看着人越来越多,寻思着还是讨好小娘子们要紧!
“腊八,还记得上次在家中是如何打蛋液的吗?就按照上回来。”
乔妹儿想着这春和日丽的,小娘子们定会愿意花钱,便从板车上取下了定制的平底锅和竹制的打蛋器,打算做简易版的舒芙蕾。
因着在家中做过,青团赶紧和腊八一人一个盆,开始打起了蛋液。
乔妹儿手下也没停,待腊八那边好了之后,她便接过来将其拌匀,而后热了锅,舀了两勺蛋糊放在锅中平铺,盖上竹盖微微焖五分钟。
待香甜气息传出后,再用平整的木铲将底部微微焦黄的蛋糊折叠,形成半月形状。
“好香!”
“甚么这般香甜?”
有人顺着味儿渐渐靠了过来。
“小娘子,这点心是甚?”有人问了。
至于好不好吃的,闻着味儿便知不差。
瞧着娘子在忙,青团赶紧起身招呼:“这点心名叫蛋酥。”
这时第一锅舒芙蕾已好,乔妹儿便抬了头,笑道:“儿幼时曾吃过这蛋酥,口感甚是香甜绵软。”
说着,她用铲子在舒芙蕾上轻拍两下,后者回弹后颤了又颤:“刚出锅的蛋酥滋味儿最好,蓬松绵软,入口即化,拿荷叶裹了,再用小勺舀了,极适合小娘子们食用。”
果然,那颤巍巍招人的小模样立刻叫小娘子们喜欢上了:“与我来一份!”
平底锅不大,一份舒芙蕾出锅后切做两份,立时便叫两个郎君抢了去,送给了心仪的小娘子。
这时候可不讲究甚么君子谦让之仪了,心悦的小娘子就在身旁,且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如何还能为了那风度将小娘子喜欢的让给旁人?
乔妹儿笑了笑,这东西只要前期材料准备好,后面五分钟一锅快得很。
不多时,摊子前便排了队伍,不少郎君们翘首以盼,就等着给心仪的小娘子取那极是诱人的蛋酥。
人越多,那手翻动的就越快。
她还好说,可腊八并着青团险些把手给搅合废了。
眼瞧着边上还有不少人想要买,乔妹儿赶紧摆手:“今日没了,鸡子已用完。”
“娘子……”腊八犹犹豫豫的喊道。
乔妹儿瞪他,等围着的人都散了,才没好气的看他俩:“手不要了?”
那也不能耽搁挣钱呀!
乔妹儿将箩筐摆到他跟前:“数数,耽搁挣钱了吗?”
腊八憨憨的挠着脑袋,那是没有的,就是舍不得。
“都坐着歇会儿,下午的时候人不太多,咱们挪到那树下去歇歇凉,免得叫太阳晒着了。”
有条件的都去相国寺里头休息了,没条件的也带了干净的草席在湖边吹风。
眼见羊蹄打了个哈欠,乔妹儿对他们道:“你们仨靠着眯会儿吧,时辰到了我叫你们。”
没多会儿,那边三个小脑袋靠在了一块儿,因着太过疲累,嘴里还打起了小呼噜。
乔妹儿眯了眼,也有些困乏,手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蒲扇,半睡未醒的。
许秋石背着药篓子下山后,远远的便见他们靠坐一起,像是一个个憨态的猫儿,很容易叫人弯了眉眼。
正要过去,立刻有人跑了过来:“可是许大夫?”
……
入了相国寺,便见一厮儿快速冲了过来:“可是大夫来了?快来救救我家郎君吧!”
许秋石还未回话,便被一富态员外拦住了,对方自报家门:“某是李家庄的人,内里乃家中大郎的同窗,此番踏青之时出了意外,还望许大夫用心诊治,所有费用,我李家酒楼全部承担了!”
“李员外有礼,”许秋石也没废话:“先去看看伤者。”
刚踏入一偏静小院,厢房内便传来阵阵嘶吼:“滚!都滚!我没出事!”
李家大郎君站在窗前,冷笑一声,旋即温和道:“承业,不论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放弃自己。为兄已派人去请大夫了,你身上那般多的血,可不能耽搁了。”
房内静了片刻,明承业几乎是咬牙回话:“叫弘致兄费心了。”
随着话音的,又是一阵阵的碎瓷声。
这时,边上拐出来一个小娘子,走到李弘致的身边,眼神发冷:“大哥,走吧。”
李弘致摸了摸妹子的发髻:“三姐放心,大哥不会……”声音轻了又轻:“大哥不会亏待你身边人的。”
说着,便朝厢房内扬声:“承业,你前些日子说的事我应了,你好好治病,等你好了,家中那惯来在厨房烧火的女婢你若真是喜欢,与你便是。”
家中小娘子身边不可能有这等无耻女婢的,但若是做粗活儿的,也不是不能理解。
脚步声响起,李弘致转身,见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礼貌的颔首致意。
李三娘子拽了拽他的袖子:“大哥,这便是我与你说的在山上采药的一位大夫,午前我在……恩人身边见过。”
一听这个,李弘致脸上的笑就真诚了许多:“某久仰许大夫大名!”
“李郎君客气,”许秋石并未认出这小娘子是谁,只问道:“伤者在何处?”
李弘致侧身:“里面请。”
大夫嘛,有人请就去,治不治的好另说。
可饶是许秋石自认见多识广,这会子也还是险些哽出血来。
迟疑了半响,才压低了声音:“郎君……这伤是如何造成的?”
明承业:“……”
调戏小娘子反被叉?
这话如何能说得出口!
跟着进来的厮儿同样小声道:“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家郎君,若是郎君痊愈,咱们不会亏待了您的!”
说着,他做贼似的左右张望,而后将帷幔后的一颗蛋……啊不,是火叉上插着的一颗蛋举了出来。
哆哆嗦嗦的问:“可能重新放进去?”
明承业也是满脸期待的看了过来。
许秋石:“……”
许秋石沉默了一会儿,艰难道:“某学医不精,叫郎君失望了。”
沉默,沉默是今日的相国寺厢房。
许久后,明承业才哑着嗓子开口:“还请大夫保密。”说着,便将一个荷包塞了过去。
出于对同性的怜悯,许秋石叹口气:“我们当大夫的嘴都紧,郎君收回吧,或许日后能遇着杏林中的泰斗,便是……调养身子也很有必要,否则影响寿命。”
说着,眼一瞥,待看到那火叉把手上的奇怪凹口时,他眼神一凝:“这……”
明承业警觉抬头:“怎么了?”
许秋石抿抿嘴,最终道:“某当年也曾见过这种遭遇的郎君,虽最终救回了性命,可这房事和子嗣却是……再也不能了。”
没关系没关系,咱们当大夫的嘴都紧。
像是某人厨房中用了五六年的火叉被家中小郎送给邻居这种小事,就没必要说出来徒增烦恼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大宋么得番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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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咪咪搜了一下,单侧蛋蛋没了之后,还是可以冲的!
当然了,可能冲的势头一般,时间也一般……一般到可能就是课间休息的五分之一吧?
……enmmmmm,我在干什么,无聊的知识又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