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期?
其实民间讲究这个的不多, 当然,热孝还是要顾忌一些的,只是这个也有人顶多坚持一个月罢了。
毕竟寻常百姓家, 干得基本上都是体力活,能一个月不食荤的也有可能是条件不好, 真要是长久这么没有油水, 家里的顶梁柱也不一定扛得住。
只是这个换到陈氏的身上……实话实说, 乔妹儿忘了。
毕竟她家许大夫被她接回来之后, 第二天她就熬了汤送了过去 ,至于陈氏?
她不是死在府衙了么?还是在那死着罢,谁有空理她!
当然, 她没说的是, 许大夫身子越发虚弱的那段时间, 那个钱光其实来找过她,说什么陈氏好歹也是许大夫的亲娘,这丧礼总该要办的。
乔妹儿挠了挠头 , 她当时怎么回来着?
哦!是这样 ,“那位当初抛弃儿子走的时候可是带了不少的银钱的,怎的,现在险些害了儿子的命, 你还有脸来问她丧礼的事?里头躺着呢, 人差不多也死了,你问问去?”
钱光脸上满是不赞同:“那银钱如何还有?我……这不是花了,将自己赎出来了吗?”
若不然,他会上门看继子一家的脸色?
且他也知道继子的所有钱财都叫陈氏卷走了,如今不说身无分文,也差不多是兜里光, 便看向乔妹儿:“你好歹也是阿陈的郎妇,她虽办错了事,可如今人都没了,人死为大,你与她办这丧礼也是应该!”
乔妹儿就呵呵了:“莫说我与许大夫还没有成婚,算不得她的郎妇,便是成婚了,就冲她想要毒死我结果误毒了她儿子这事儿,我不去刨她的坟便已经看在她是许大夫生母的份上了,你还指望我办丧事?”
钱光一听,立即怒喝出声:“你这小娘子,好不讲理!”
旁边的腊八直接大扫帚就过来了 :“滚!你也是那陈氏的帮凶,若是再来,我定报官去!”
一听“官”字,钱光下意识的抖了两下,他这刚从大牢出来,遭了不少的罪,几乎倾家荡产才将自己保出来,又怎敢再去?
无奈,见讨不到好,只能急急忙忙的溜了。
人走后,乔妹儿还嘱咐腊八:“这事儿别叫许大夫知道 。”
当然,这事儿最后还是叫许大夫知道了,毕竟钱光走后没多久,府衙那边就送来了银钱,说这是凶手那边的赔偿。反正是从钱光“保释”自己的那份钱里头出的,乔妹儿拿得心安理得。
这会子回过神,便道:“再等等?”
“虽然我是极不乐意真叫你守三年的,但想想,咱们第二日便照常饮食了,你又是因她遭得这罪,守个什么孝?”乔妹儿想起这事就来气 ,“就是吧,你要是真的瘫了瞎了,许是没有人说,可是你现在好好的——”
“不然再等四个月?等十一月以后的,总归凑满一年意思意思。”乔妹儿就跟他商量,“你这眼睛还是要敷药的,即便好了,也要停药一段时间调理调理,不能太过劳累。”
许秋石:“……”
有什么是需要他劳累的吗?
他觉得他的体力其实是还可以的。
不过阿乔说得也有道理,他便点头:“那听你的,十一月以后的。”
“不行,那也不可以,”乔妹儿琢磨了一会儿,又道:“十一月太冷了,成婚这种大喜事,应该挑个好天气!”
许秋石:“????”
“我觉得就五月或者六月罢!”她一拍手,“五月还是有点凉的,六月中旬又有些热,我觉着五月下旬和六月上旬应当是最合适的日子了。”
许秋石:“????”
现在才七月!
那就是明年的五六月?还有一年?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为自己争取:“其实我觉得十二月就挺好,天气冷一些也无妨,到时候有我,咱们在一块儿睡又不冷。”
乔妹儿:“……”
我说的冷,是说晚上睡觉冷吗!
乔妹儿白了他一眼:“办婚事呢,多忙?宴席这些即便是请人,可大冬天的不方便还乱,反正我就要五六月最舒适的时候!”
许秋石无奈:“好好好,都听你的!”
仔细一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明年的五六月,想来他的身子早就调理好了,到时候也不需再吃药,若是成婚当日就……他俊颜红了红,若是那般好运,说不定第二月阿乔就能传出喜信,那么坐月子就是下一年的三四月?
阿乔怕冷又怕热,后年的三四月他们就会有孩子,阿乔在屋里坐月子也不会热得难受!
越想越觉得美滋滋,他甚至连孩子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就没想到,乔妹儿兜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那……那说好了就这么办,现在这么晚了,我……我就去睡了。”
许秋石:“……”
许秋石呆了呆:“你去哪儿啊?”
“家里还有屋,”乔妹儿低头,手指绞着腰带,“你眼睛都好了,那我们就不合适在一个屋睡了。”
孤男寡女,没病没灾,还眼神利索的……她脑袋里的废料越来越多,这时候又没有小雨伞是吧?
女孩子也是要保护自己的。
许秋石:“????”
“为什么不能!”他激动了,“我早就好了!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早就好了!你洗漱都是在青团她们那边,也没在这里换过衣服,为什么不可以!”
他什么都没看到,就像以前那样不好么!
见阿乔不说话,许秋石心里就很虚,心说我真的没有偷看!
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是背着阿乔的!
见她还是不吱声,他试探着上前,“不然,你把我的眼睛蒙上?”
乔妹儿就抬眼看他,“那个也没什么用。”
看来还是可以的,许秋石松了一口气,就道:“没关系的,我可以多蒙两层。而你要是去了别处,这许久没住人许是会有味道,对身体也不好,不如……不如就留下。”
“我这就把自己的眼睛蒙上!”说着,他就拿出装绢丝带的小盒子,将几条绢丝带全部抽出,挨个儿往脸上系,“好了,我现在什么都瞧不见了!”
乔妹儿本来还想着**的怕是不大合适,这会子被他这么一动作,瞬间上头。
“……”这是犯规!
又乖又可爱!
他在外面不一向都冷静自持,是个清冷男神的模样吗!
“思来想去……”乔妹儿咽了咽口水,努力往后退了一小步,道:“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便不走了罢。”
许秋石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那好,今日你睡床,我去睡榻。”
“我的意思是……你刚才说的也有些道理,屋子许久没住,人这突然进去怕是不合适,”乔妹儿认真解释道:“青团和阿月已经有两人了,我过去怕是有些挤,所以我想着,不如你与腊八去睡?反正那边床也大,两个人睡是足够的。”
许秋石:“????”
他和他家香香软软的阿乔在一个屋子里住了小一年了,这猛不丁的要将他撵出与腊八一起睡?
那般硬邦邦的小郎君,有甚好睡的?
“阿乔……”
他正要开口,就见乔妹儿已经松了他的手,推开了门,朝着腊八的方向喊道:“腊八,你过来!”
有了心悦之人的小郎君就是不一样,腊八这会儿心中漾满了甜蜜,虽然还不能与阿月成亲,可两人同一个屋檐下,那也是时不时的摸下小手,说两句甜话的。
这会子人也没睡,正隔着窗与阿月在一起虐狗。
因而听到这边的叫声,他朝阿月摆摆手便跑了过来,“娘子,有甚事?”
“许大夫的眼睛已经能视物了,”乔妹儿朝身后指了指,“我想着既然眼睛在逐渐恢复,那我与他继续住一个屋不合适,不如让他搬去与你同住?”
“啊?”腊八挠了挠头,“咱家不是还有别的屋吗?”
接着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他满脸欣喜的看向许秋石,“许大夫,你的眼睛好了?”
许秋石也转过来面向他,满是郁闷的点点头,“已是好了,你今日穿的是灰色的衣裳?”
腊八连连点头,许秋石又道:“便是颜色,也是能分清一些的。”
乔妹儿就继续:“别的屋没住人,这乍然进去,万一有个什么虫子之类的他也瞧不清,不如先与你住几天,回头咱们再将屋子打扫出来,用艾叶熏一遍,晾个几天再叫许大夫搬进去。”
“哦哦,可以!”腊八连连点头,又踏进了门,“许大夫,我与你搬被褥?”
许秋石:“……好。”我谢谢你了啊!
“对了,那药铺那边明儿可要我再去收拾一遍?许大夫如今想是能一个人住了罢?”腊八抱着被褥还没走到门口,就又抛出一个问题。
许秋石:“????”
腊八你怎么回事!
可腊八压根就没注意这个,他还记得许大夫的人设呢,不忘回头跟他说:“许大夫你放心,我明日定将药铺给打扫好!虽然你如今还不能给人诊脉看病,但我知道你们当大夫的讲究,我会顺便将你那些药柜都清理一遍再晾晒的。”
许秋石:“……”
不,他不想讲究了。
“那娘子,你也早些歇息,我们走了。”腊八又回头,冲乔妹儿摆摆手 。
乔妹儿见许秋石不动弹,上前扶着他手臂:“好了好了,走罢,你看腊八多体贴!”
许秋石:“……”
这体贴他并不想要!
到了腊八的门口,许秋石就扒着门框:“阿乔?”
“早点睡,明日将屋子打扫之后我会常给你留着的。”乔妹儿道。
腊八也点头:“是啊许大夫 ,我们都知道你喜欢自力更生,明天我就去药铺收拾 !”
许秋石:“……”抱歉,他胃不好,想吃软饭。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咋回事,今天起来后感觉胃一抽一抽的 ,说不上疼,但就是不舒服,吃过早饭也时不时的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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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写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