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才踏入社会的青年,突然被皇帝召见,心情本来就很紧张,更别提还问了不少事情,回去之后,王平发现,自己居然有许多事情记不起来,就像脑子里面出现了大片空白一样;反而是弟弟妹妹记得很清楚,交流之后,发现没有问题,他才松一口气。
“原来皇后娘娘也很和蔼,还送了我这么多东西!”小乐儿把玩着盒子里的那些饰品,高兴的说道。
皇室出品,哪里是外面的货色能够相比的,做工精致,栩栩如生,让人一看就挪不开目光。
看着妹妹把一支金步摇插在头上,王平只能苦笑一下,皇后和蔼,那也是要分对象的。
“小妹,你休息吧,三弟你和我来。”
“哦!”
“大哥,有什么不对吗?”走出房间,王快问道。
“也没什么,我们和黄叔商量一下,他经验丰富,看一下有没有问题。”王平解释道。
“哦!”
叫人把黄有德找回来,把事情述说了一遍。
黄有德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今天居然皇帝两次召见王平,这可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宫里面没有秘密,或者说不是特意保密的东西,都很容易传开,像李世民密谈,外人就无法知道;但是像王平一天两次进宫,还带着弟弟妹妹,这事很快就会传开,毕竟王平他们的身份,一般情况没有机会见皇帝。
“好事,天大的好事,陛下询问,不过是想要了解你父亲的事情。”黄有德激动的说道。
说着黄有德一拍额头,懊恼的说道:“我也是笨,怎么忘了你父亲弄出来的那些好东西。”
“会不会对父亲不利?”王平有些忐忑的问道。
“不会,你父亲只是一个太守,还是那么偏远的地方,陛下不会对他不利。”黄有德摇摇头说道。他可是世家子弟,清楚的知道,对于皇帝来说,威胁最大的是世家,出身寒门的人,永远是皇帝最喜欢用的,除非王牧有反心。
“那就好!”王平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脸上露出笑容。
“从今往后,就算有人想对你们不利,都得多顾虑一些。”黄有德笑着说道。在长安他还是过得小心翼翼的,做生意这也不敢得罪,那也不敢得罪,很是受气,现在日子终于要好过不少了。
“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写信问一下你们父亲。”黄有德又说道。
“好的。”王平点了点头,不用黄有德提醒,他也会给王牧写信。
黄有德猜得没错,第二天就有不少人知道,皇帝一天之内,连续两次召见王平,一个偏远地区的太守之子,怎么会被皇帝如此重视,这一下长安大半官员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用自己的渠道,打探起来。
如今的消息流通,是非常慢的,即便王平到了长安大半年,即便翡翠玉石与多季稻引起巨大反响,知道具体缘由的人也不多,主要是蜀中各大家族比较活跃,都以为他们在其中占据了主要的权益。
随着世家发力调查,不少人这才发现西南似乎变得陌生起来。
“大少爷,有人拜访。”
“有请!”看了看拜贴,王快吩咐道,随后亲自走到大门附近迎接。
…………
腾冲城!
“太守,还请施以援手。”
“你也知道,我们这边,也才刚打下来,粮食不多。”王牧为难的说道。
在王牧下方,坐着的是越析诏的库尔特,听到王牧的话,他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
“不过呢,我们大唐,也不会看着朋友有难而不帮忙,粮食我可以让人去蜀中购买。”王牧语气一顿,继续说道。
“多谢太守!”库尔特大喜,急忙起身施礼。
“你也别忙着谢,我买粮食,必须要各大家族帮忙,他们了不会才忙活。”王牧摆摆手道。
“不知道我们需要付出什么?”库尔特小心翼翼的问道。
“钱呢,他们是不缺的,不过他们缺人口,毕竟这么多地需要耕种,就拿人口来换吧。”王牧皱着眉头,故作思索片刻说道。
“啊!太守见谅,不是我们不愿意,主要是如今越析诏人口已经不多了。”库尔特苦着脸说道。
“笨!谁要你们部落的人,南诏众多部落,不知道去抢吗?”王牧瞪着眼呵斥道。
看着眼前这个太守,把抢劫说得如此光明正大,库尔特不由嘴角一抽,随即无奈的说道:“如今越析诏实力最弱,打那一家,都打不过。”
“说你笨你还不信,谁让你们去打仗了,那些小部落,村寨,不知道偷偷的去吗?只要不走漏风声,谁敢肯定是你们干的!要是他们敢打你们,本官自然不会干看着。”王牧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王牧有意为他们撑腰,库尔特顿时面露喜色,高兴的说道:“这事我不敢做主,不过想来大王应该会同意的。”
“嗯,只要你们做得好,粮食我会想办法,明年也会派人教你们种地。”王牧微微颌首说道。
“是那种一年成熟三季的稻谷吗?”库尔特惊喜的问道。
“不错,不过你们那边气候没有那么暖和,可能只有两季,或者一季,但是有我们的技术和种子,即便一季,也会比你们现在要好。”南诏能够打探到这些消息,他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里以前是他们的地盘,王牧很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是,是!”库尔特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这一年来,他大部分时候都在王牧这里,对于这边的情况了解不少,见识到精耕细作,他觉得很惭愧,因为他们那种刀耕火种的种地方式,显得那么幼稚可笑,就像一群未开化的野人。
“去吧!告诉寻龙,只要一心跟随大唐,明年开春,山药,葛根都会教你们种植的,没有我们,即便他找到种子,产量也很低。”王牧挥挥手说道。
他并不担心把越析诏养肥了,想要种植两季稻,山药葛根,土地必须临近自己地界,等到百姓了解到好处,以后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辛勤耕耘,才会有收获!”走向后院,看着乌仙儿,王牧脸上浮现笑容,嘴里忍不住都囔起来。
“夫君你在说什么?”乌仙儿挺着有些显的肚子,俏生生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在想晚上做啥给你补补身子。”王牧上前扶着乌仙儿,笑眯眯的说道,他没有想到,经常在一起的加雅没有怀上,乌仙儿来了一个后来居上。
从心里上来说,这才是自己第一个孩子,王牧所以还是很期待。
幸福!王牧第一次感谢老天让自己穿越,如果是以前,乌仙儿也好,加雅也罢,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如今全都拥有了。
温柔乡并没有磨灭他的雄心,反而让他觉得更应该为后代创造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有可能的危险,都得消灭在萌芽之中。
以前王牧最讨厌的人,并不是星条国,第一是那个小岛,第二就是东南亚,这些家伙,除了正事,其它事情都做,而且还仇视华人,就是一群忘恩负义,自以为是的家伙。
如今有这个能力,就要尽早的驯服他们,要弄得服服帖帖,融合进大唐这个大家庭,为国家发展做贡献,不听话的就去挖矿修路好了。
腾冲的路才修到罕林城,距离克钦城还远,另外一面连遂久都没有修到,还缺少大量的劳力,这也是为何王牧要鼓动越析诏去抢人的原因。
乌仙儿也感觉自己很幸福,以前只是迫于形式,不得不接受联姻,但是在一起之后,她才发现,在王牧那粗旷的外表之下,有一颗温柔而又细腻的心,对她非常体贴,这是她没有见到过的,在她们部落,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干活,带娃,做饭,有时候还得挨揍,就连她父亲,都经常吼她的那些母亲。
王牧从来不吼她,尊重她的意见,不勉强她做事情,任何事都是以商量的口气说话。
怀孕的女人情绪波动大,乌仙儿一下子就被感动了,心里甜甜的,望着王牧说道:“就吃简单一点好了,你看我都胖了一大圈了。”
“哪里胖了?你这是怀孕,当然比以前要胖一点。”王牧笑着刮了一下她精致的鼻梁。
“夫君,你去克钦城吧,加雅姐姐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这里有侍女照顾,没有关系的。”乌仙儿劝说道。
“过段时间就去,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王牧说道。
“哦!”
“也不知道,乐儿她们在长安怎么样。”王牧说道,家里没人叫爹,有时候他总觉得缺少一些什么。
“夫君你想乐儿,过完年就把她们接回来吧。”
“再等两年吧!”王牧摇摇头说道。
在他的记忆中,渭水之盟过后,长安一直是很安全的,呆在那里,比这边要好一些,过几年实力强了,也就无所谓了。
“家主,大少爷来信了。”一名家将,快步走进来,朗声说道。
“哦!快给我看看!”王牧高兴的站起来,迎上去接过信件。
如今王牧身边,有亲卫,也有家将,亲卫是平川镇的人,家将有几个是乌仙儿部落的,有几个是加雅的族人。
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件,王牧抬头问道:“送信的人呢?请他进来。”
“岭南冯勇,见过太守!”
“辛苦了,快请坐!”
“谢太守!”
“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吃饭,我们等下再说。”
“是!”
王牧吩咐下人,尽快送了饭菜,这个冯勇,也没有客气,很快吃了两大碗饭,一盘炒肉,一盘小白菜,一大碗汤,吃得干干净净。
“多谢太守!”擦擦嘴,冯勇再次抱拳致谢。
“不用那么多礼,你们想要的多季稻种子,我可以给你,不过从蜀中到岭南,路途太远了,实在没有必要。”王牧摆摆手说道。
“没有关系,我们背也背回岭南。”冯勇急忙起身说道。
“别急,你听我说完,其实还有一个地方,距离岭南不远,就有多季稻种子。”王牧示意他坐下说道。
“在哪?”冯勇疑惑的问道。
“林邑,或者叫占城,应该就在交州附近。”王牧说道。
“是吗?”冯勇迷茫的说道,他不觉得王牧会骗他,不过他也想不到,就在老家隔壁,居然就有两季稻。
“没错,这种事情,我怎么会撒谎,我写一封信,你带给耿国公,他就明白了。”王牧说道。
对于冯勇,王平的信里已经介绍过,是冯盎的亲卫,安排在冯智戴身边保护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求两季稻种子。
原来冯智戴到了长安,无意间知道有一种适合南方种植的水稻,居然可以一年三熟,不由大喜过望,急忙前去拜访王平,这才有了冯勇等人蜀中一行。
“是!”王牧这样说,冯勇只能压下心头疑惑,恭敬的应了一声。
王牧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信,经过锻炼,如今虽然不说繁体字写得多好,至少能认识,就是字体有些大;写好信,检查一遍,想了想,王牧又画了一副图,一起装进竹筒。
书写是用墨汁,遇水或者汗,容易模湖,为了保证书信安全,就用竹筒装起来,在竹筒一端,蒙一层皮子;重要的信件,会用特殊信封装起来,火漆封口,再塞进竹筒。
“多谢太守款待,末将告辞了!”接过信件,冯勇再次抱拳说道。
“你们远道而来,不如修整一下再离开。”
“不了,末将尽快赶回去。”冯勇摇头拒绝。
“那好,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一些干粮。”知道这些家将,把主家的事情,看得比命重,王牧也没有挽留,让人给他们准备了粮食,就送他们离开。
冯盎的人来,完全出人预料,王牧心里很高兴,这比他计划中更理想,不用探明航道,就能配合行动,他相信冯盎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当然!王牧并不知道,冯盎才刚刚击败僚人叛乱,而岭南日子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