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陛下还不算太糊涂。”
西域,云昊收到了朝堂上李世民怒斥群臣的报告之后,忍不住轻笑道。
旁边胡诗诗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云郎,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也不怕陛下知道了降罪。”
敢用这种语气评论皇帝的,全天下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哦,不对,还有魏征那个铁憨憨。
云昊哈哈一笑:“不怕,咱们陛下是明君嘛!”
两人正说笑间,突然,磨勒像一阵黑色的旋风,急匆匆冲进来,用熟练了许多的雅言大声道:“大人!长安有急报传来!”
“拿来我看!”云昊眉头一皱,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妥。
这封急报是以飞鸽传书送来,他拧开铜管,只抽出信笺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半晌,他才把铜管和信笺缓缓放在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还是到这一步了……”
“发生了什么?”
胡诗诗被他萧索惆怅的表情震了一下,好奇地取过信笺,但同样只看了一眼,她也“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只见露出一半的信笺上,白纸黑字写了五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太上皇驾崩!”
李渊……死了。
自从接近历史上李渊驾崩的日子,他就一直不断打探宫中传来的消息,他希望能听到更好的消息,或者至少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然而……
李世民,终究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权位,放弃了亲情。
“云郎,这……”胡诗诗看向云昊,有些担忧。
她可是知道,自己夫君和太上皇算是忘年交的好友,突闻噩耗,她很担心云昊的精神状况。
但云昊却没有看她,只是一步一步走到东面的窗前,推开窗子,看着天边黑压压的乌云,默然不语。
和李渊交往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晃过。
那个与自己意趣相投的老头……死了啊。
这一刻,他突然感到深深的后悔:“如果我不把老头当成试探李世民的工具,把话挑明了,或者多寄些药回去,老头是不是就不用死了?我口口声声为了大唐,只是,做出了这样事情的我,跟选择让老头去死的李世民,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
“你没事吧,云郎?”胡诗诗走到云昊身后,紧紧地抱住他,想用自己的娇躯给他安慰,但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此刻竟是在战栗着,浑身冰凉。
“我没事。”云昊勉强笑了笑,轻拍胡诗诗环在自己胸前的柔荑,眼眶却无声地湿润了。
“老头,对不起。”他在心里嘶吼了一声,然后却在所有人都没看到的时候,悄悄拭去了自己的眼泪。
“诗诗,坐回去,我有新的计划要跟你讲。”他的语气恢复了平静。
“好的。”胡诗诗乖巧应道。
虽然不知道自己夫君的心情为什么突然恢复了静默,但直觉告诉她,这一刻,在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男人身上,发生了某种蜕变,那是混合着痛楚和威慑的变化,让她极为陌生,又本能地感到驯服,这让她不想去违逆现在的云昊,也不敢去违逆。
“我们的部曲现在已经有多少人了?”云昊问道。
部曲这个概念,诞生于汉代,部曲名义上是没有人权的农奴,最初多为有罪之人,但是在唐代初期,基本已经蜕变为豪强家族私人武装的代称,以云昊的势力,自然也有自己的部曲。
其实他心里对自己麾下部曲的具体数目清晰无比,只是现在他迫切需要跟人交流,才能让心中的情绪有个宣泄的口子。
“不算你新近招揽的游侠和昆仑奴,我们目前共有部曲四万,其中三万水师,五千陆战队,这部分人马都被我们安置在了东瀛和南洋,其余为忍者,其中有一半在中原,其他还在东瀛受训。”胡诗诗回答道。
四万!
如果这时有其他人听到胡诗诗的回答,一定会惊得下巴都合不拢,然后就是疯狂状告云昊谋反,在这件事上,连李世民都不会放过云昊!
要知道,整个唐朝十六卫加起来,再加上禁军,也不过堪堪六十万左右的人马,整个安西都护府,管理着这么大一块区域,在云昊的援军没来之前,也就只有两万人,而云昊一个人,就坐拥接近整个大唐十分之一的兵力,这是要干嘛?说不想造反也没人信啊!
不过云昊却是利用各种思维盲区,成功把这四五万的私兵给分散隐藏了起来,其中的大头都是水师,唐朝原本就不重视水师,云昊的水师又是分布在东瀛到南洋这漫长的一线,天高皇帝远,具体多少,朝廷就更没概念了。
在这方面,云昊还不是做得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张幼娘她老子,不声不响就拉起了甲兵十万,战船千条,夺了扶余国主之位,云昊觉得跟虬髯客的手笔相比,自己已经算是很克制的了。
不过现在,考虑到李世民疑心病越来越重,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后路打算了。
“诗诗,传密令给云大,扩军吧!半年之内,我要看到十万水师,而且全部是用最先进的技术武装起来的。另外,传令薛仁贵,我要他把目前手中的兵马,牢牢掌控。”
“云郎,你要干什么?”胡诗诗绝美的脸庞苍白了一下,但随即变得坚定,“你跟妾身说实话,不管你要干什么,妾身都舍命奉陪,只是怕所知不多,误了你的事而已!”
云昊看了她一眼,忽然失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到了一个除萨珊王朝和黑衣大食之外,可以揍着玩玩的目标,当练兵吧,打下来以后,以后还能作为我们的后勤补给基地,我可没想造反。”
“早说嘛!”
胡诗诗松了口气,拍了拍高挺的胸脯,“吓我一跳。”
她又好奇问道:“云郎,你这次又要打哪里啊?”
云昊微微一笑,眼中燃起火焰,一字一顿道:
“天!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