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食求和?欧麦尔还直接把国书送到长安去了?搞得现在陛下要召我回去商议对策?疯了吗?”
云昊听着从长安传来的消息,满脸匪夷所思。
在他的印象里,大食人可不是这么容易如软的民族啊!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狗日的一定有阴谋!
不过他也不愿意这个时候跟大唐翻脸,把薛仁贵等重要人物叫来吩咐一番之后,自己就赶紧带着胡诗诗和武曌,乘上了飞艇直飞长安而去。
一回到长安,他就感觉风向有些不对。
以前他在的时候,靠着自己的威望把儒道释都压得抬不起头来,但他离开这么久,武曌也一直在外,云家学派又注重实用,居然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理论家。
群龙无首之下,原本服服帖帖的儒道释也是仗着昔日根深蒂固,立刻开始反扑。
现在长安城里,又开始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了。
更让云昊震怒的是,他乘车行在街上,分明听到路旁瓦肆之中,不少人在宣讲天朝上国的风范,讲以德服人,就连那说书之人,都含沙射影地讲上古帝王的仁道。
“他们这是看到大食前来求和,所以放松警惕了吗人?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云昊不由暗自咬牙,“若没有我和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打服了大食那些虎狼之辈,人家早就杀到长安来,抢掠他们的财富、掳掠他们的妻女、杀戮他们的性命了,哪里还容得下他们在这里大放厥词?”
武曌撩起车帘,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潮,眉头微皱:“多半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吧,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扰乱老师您的大计,真是该杀!”
“未必是私利。”胡诗诗叹道,“这些儒生说不定都以为自己行的才是正道呢!”
“腐儒误国啊!”云昊痛心疾首。
“那我们现在……”
“先看明日朝会如何议事吧!”
云昊摇了摇头,“如果朝堂上的大人们当真鼠目寸光,那我拼着大唐半壁江山糜烂,也要让他们尝一尝刮骨剜肉的痛楚,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明白,礼乐教化之道,只是我大唐特有的产物,其他异域,却是礼乐不存,也不可教化,只能以强力慑服啊!”
“这……”胡诗诗和武曌大惊,她们也没想到云昊会有这样的想法,不由道,“如此一来,代价未免太大,生灵涂炭,黎民何辜啊!”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策。”
云昊低语,“大唐承平已久,上到庙堂下到江湖,还都以为这等和平是天经地义呢!简直荒谬!若不让他们亲身体会到骨肉分离、家国破灭的痛楚,他们还真以为我们远征西域很是轻松了。边关将士们的血可不能白流!”
打定主意之后,他也安下心来,回到蛮王府陪久别的长乐公主风花雪月,甚至连御史台官署中的苏小小都遣人叫了回来。
“云郎,你怎么非把妾身叫回来啊,现在长安城中风向于云家相当不利啊,御史台那边,若无妾身弹压,恐怕更加混乱。”苏小小一回来,来不及叙别情,就向云昊抱怨道。
“压什么?有什么好压的?”
云昊却是不以为然,“人心之事,岂是压得住的?唯一的计策,就是让他们有了切身的体会,才知道自己原本的想法是多么愚蠢。”
“云郎,你有办法了?”苏小小眼睛一亮,问道。
“以退为进罢了。”云昊嘿嘿一笑,“明日朝堂之上,你便知道了,现在先让为夫一亲芳泽再说,为夫可真是想死你了……”
“哎呀,说正事呢……”苏小小欲拒还迎,但很快就被云昊给拖走了……
……
次日朝会,云昊头戴三梁冠,身穿朝服,威严地踏进了久违的太极殿。
他一进入殿中,就听见本来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大殿,突然鸦雀无声,一道道视线,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其中有真的是谴责的,但也有不怀好意的,还有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的,不一而足,但总的来说,充满了恶意,就算是那些昔日和他交好的大臣,现在也都是面无表情。
“看来真是人心思变啊!”
云昊暗暗冷笑,“本王才离开长安多久,就有这么多人忘记了孤的威名?”
他也不揭破,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就看这些不怀好意的群臣如何发难。
很快,李世民从后殿转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太监也随之宣布朝会开始。
“陛下,臣有本奏!”
“准奏!”
“臣要参蛮王一本!”
果然,马上有人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弹劾云昊,“臣闻听蛮王在极西之地行不仁之事,所杀之人,盈城盈野,非王道所为,实在有损我大唐国体,臣请陛下将蛮王革职查办,以免寒了友邦之心。”
云昊扭头斜睨了此人一眼,发现他站在礼部的群臣之列,但叫什么名字么,真心想不起来了,应该不是什么高官,想必只是个被抛出来探路的棋子。
不过虽是棋子,云昊也没打算任由这种小虾米骑在自己头上拉屎。
等李世民把目光转向自己,他便呵呵一笑,问道:“陛下,臣可以说两句吗?还是说,臣进来之前,朝堂之上就达成决议,要将臣问罪了?”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你这惫懒货,你是我大唐的亲王,朕不开口,谁能将你问罪,在这说的什么胡话!有话就说!”
“好,那臣就直言不讳了。”
云昊突然出列,一个箭步上前,逼到了那名弹劾他的礼部官员面前。
他本是一身王者威严,又是含怒而来,那官员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却哪里敢跟他对视,被吓得连连后退,旁边的同僚更是避之唯恐不及,直接把他甩在一片空地中,仿佛生怕因此恶了云昊。
“怎么?敢犯颜直谏的铮臣难道就这点胆子?”云昊见状,忍不住嘲讽道,“你问问魏征魏大人,他昔日扯着陛下的袖子进言时,可曾如你现在这般心虚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