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卡尔人花费了数十条性命为代价，却只听了一场血腥的口技，这门票委实有点贵。
只可惜现在的雷霆崖，已经是云昊的主场，他们说了不算，虽然心中不甘，但在太阳越升越高之后，为首的美洲虎武士也只能咬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云昊见状也不追赶，打了一夜牌，他们正是疲乏的时候，犯不着顶着困意去追杀敌人。
反正羽蛇神之息的样本已经到手，只要研究出了解药，蒂卡尔城还不是分分钟拿下，倒也不用在意这一时的得失。
但事实证明，云昊显然是把羽蛇神之息的秘密想得过于简单了，就在他打着哈欠去睡觉不久，武曌突然匆匆而来，砰地一声推开了他的门，大声道：“老师，有发现了！”
“发现什么啊？发现你该来陪我睡觉吗？”云昊还没从睡梦中醒过来，只看到武曌的脸，就睡眼惺忪地说了一句。
但意外的是，武曌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妩媚地回应他，反而俏脸绯红，在他手上狠狠打了一下：“说什么胡话呢！快醒来，大家都在！”
“哈？”云昊一惊，坐直了身子，才看到武曌身后，好几个试验室的资深研究员都在，而且明显听到了他刚刚的调侃，一个个虽然都摆出了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但从他们颤抖的肩膀、抿起的嘴和通红的脸，就能看出他们憋笑憋得有多辛苦了。
“咳！”云昊瞬间有种尴尬到社死的冲动，忙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问道，“怎么？有什么重要发现吗？”
他本来是想转移话题，但一句话说完，神情已经不由自主地凝重起来。
如果没有重要的发现，武曌是绝对不会带着人在他睡着的时候来打扰的！
“你没事吧？”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收集到的羽蛇神之息样本泄露，忙看向武曌。
武曌被他本能的关怀弄得内心一阵甜蜜，但随即摇摇头，轻笑道：“样本好好的，你放心，不过我们在分析样本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哦？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云昊问道。
“羽蛇神之息的成分，虽然我们还只是进行了初步的分析，但仅仅是目前得到的数据，就足以佐证这一毒素的成分，复杂无比！”武曌脸上还带着一丝残留的震惊道。
“具体多复杂？”云昊一皱眉，问道。
云昊本以为所谓的羽蛇神之息，只是普通毒雾和酸雾的混合，才能造成那近乎腐蚀的效果。
事实上，在进实验室之前，就连武曌和他讨论的时候，也是如此想的。
但看她现在的表情，事情的真相显然绝非如此！
武曌递上一张成分表，云昊只看了一眼，就发现这份恐怖的毒素，赫然是由数种极其复杂的化学物质合成的！
“这些化学物质绝不可能自然生成，单从其代表的化学技术水平上来说，其层次尤在我们之上！”武曌凝重道。
“什么？！”云昊一听就变了脸色，一把握紧了床榻边缘，指关节都发了白！
武曌说的什么，他其实听得很清楚，她说的是，这份毒素代表的化学水平，还在他们之上，而不是这个毒素的效果，在他们现有的化学物质之上，这其中代表的意义截然不同！
如果只是单纯毒素效果好，那还可以理解为玛雅人偶然得到了什么天然奇毒，但化学工业，却绝不是靠着运气能够一蹴而就的！
化学虽然不是云昊主打的项目，但也是从后世带来的智慧结晶，领先这个时代至少几百上千年的时间。
但武曌这么说的话，就意味着，他们对面不再是一个金属工具都没有的蛮族，而是一个高度发达的工业文明！
“搞毛呢？”
云昊愕然自语道，“就算这些玛雅人的科技树再歪，也不至于歪到这个地步吧？”
直觉告诉他，突然出现在蒂卡尔人手上的羽蛇神之息，绝对不是科技树点歪了那么简单。
玛雅人的加点是不太正常，但那都是环境限制之下的正常变异，科技树点歪了不过是个玩笑的说法。
但至少目前来看，玛雅人的生活中，并没有歪到必须使用羽蛇神之息的恶劣环境或者敌人。
不然为什么帕伦克没歪，就他们歪了？
“在羽蛇神之息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云昊放下手中的数据，快步走进试验室，定定地盯着试管中翻涌的黄绿色雾气样品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重复强调了一遍，“很危险的人。”
武曌他们正好跟着进来听见了这句话，不由眉头一挑：“敌人？”
“未必。”
云昊摇头，“再看看吧，但这东西的来路……”
他指了指羽蛇神之息，语气斩钉截铁：“必须搞清楚！”
“这个简单。”
闻讯赶来的磨勒闻言立刻积极献策道，“之前的战斗中，我们抓了一些活口，些东西的来路，只需要审问他们就可以了。”
在伊贺春山阵亡之后，云昊麾下的忍者和普通士卒，都交到了他手中管理，刑讯自然也是其负责的范围之一，反正他在唐传奇中，也是高来高去的人物，论隐匿潜入，不会比忍者逊色半分，也镇得住这些家伙。
“那敢情好啊，走走走，问问去。”云昊眼前一亮，大声催促道，在这些熟稔的爱人和部下面前，他可没什么蛮王和天策上将的架子。
在之前的战斗中，自己爬上或者被诱拐上雷霆崖的蒂卡尔人一共一百有余，其中直接被击毙的其实并不算多，其他都被打伤之后分开关押了起来，毕竟云昊他们占据了绝对优势，想活捉也容易得很。
现在，云昊就是要撬开这些俘虏的嘴，问出自己想要的羽蛇神之息的消息。
踏着阴暗的灯光，云昊他们很快进入了地牢之中，这里已经是雷霆崖的山体内部，除了唯一的出口，四面都是坚固的岩壁，甭说这些已经受了伤的玛雅战俘，便是换了陆地神仙来，也是插翅难飞。
“我问，你答，不说就死，说错了也死。”
云昊看着最先被狱卒押上来的一名美洲虎武士，森然问道，“那些羽蛇神之息，你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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