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老子当然知道会安然无恙,但城后面老子新建立的工坊不就全完蛋了?”
看着你一言我一语,怎么都不想他出城的两人,萧寒的脸色有些难看。
“侯爷,外面的贼寇虽算不得正式军,但战力绝不容小觑!否则刺史大人就不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现在贼人就在城外不足百里,您此时出城,实非明举!”
不敢明着表达自己的意思,崔敬之此时只得委婉的告知萧寒出城的危险。
心中思索片刻后,他才叹气道:“哎,二位的好意,我也知道,不说那些大话了,我且问你们:贼人来势汹汹,城里的人又都没有守城经验,到时候真要打起来,你们有几分把握?”
他很怀疑自己的耳朵在刚刚是犯了毛病!以至于连话都听差了!
现在外面贼寇横行,不日就要到达扬州城!此时呆在这里守城都够呛,他还要出去?真当那一万五千贼寇都是绵阳?
不过萧寒却只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废话!当初老子一个人,就能堵的王世充十万大军不敢出城!现在凭外面那些叫花子一般的贼寇,还想堵老子?是他们飘了,还是以为老子提不动刀了?”
“你什么时候提过刀?等等,你该不会是要跑吧?”
不对!就算外面那是一万五千头羊,也足以将这位侯爷啃成渣滓!
两人惊骇的看着萧寒,就如同看着一个失心疯病人一样!
杨文章的熊猫眼一瞬间瞪得滴流圆,直勾勾的看着萧寒,连眨都不眨一下!
眼看着萧寒那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杨文章和崔敬之刚腹诽了一句,却不料一个念头突然升上了两人心头,且越琢磨,越心惊!
在此期间,你们需紧闭城门!不管是流民还是乡民,通通不准进城,以免有零散贼人趁机混进来,搅乱城防。
还有,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出现什么异状天像,都不要害怕,也不要前去查看!安心守城几天,区区几个贼人,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几分把握?”两人闻言,先对视一眼,然后崔敬之才有些迟疑的答道: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我们现在城内有十万人,守,总是能守吧?”
萧寒却是嗤笑一声:“十万人?你可知没有打过仗,受过训练的普通人,上了战场连站都站不起来?这样的人,再来百万又能如何?”
战场的残酷,别说是普通人,就是受过训练的军卒,首次接触都难以接受!
期待那些平民来守扬州这道并不牢靠的城防,确实是两人太一厢情愿了些。
萧寒看到两人都被自己吓住,松了口气,语气却依旧凝重道:“所以我才说要带人出城,一则打探消息,二则阻挡引走贼人!分担城中压力,等朝中援军到来!
“不是迎敌,是引敌?”听到萧寒这么一说,两人忐忑的心总算安稳一些。
不过很快他们又想到一个问题:“可是,侯爷您那里有兵?城中拢共就这么多人,还大多和你说的一样,都是没上过战场的……”
萧寒摆摆手道:“这个你们不必担心,我在城外训练了一批人,这次就带他们迎敌!城内人员,一概不需调动,你们安心守城即可!”
“那要不要属下备马?”杨文章又小心的问。
“不用!”萧寒却是十分干脆的挥手拒绝。
虽说骑兵很好,但骑兵也不是一天就练成的。
让那些游侠骑马去打仗,天知道那些未经训练的马,到时候会把他们驮到哪里去?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此去一役,城中家小,皆托付尔等!”
说完这些,卫所内再次沉默了起来,萧寒看着惊疑不定的两人,率先打破沉闷,朝着他们郑重一礼。
“定不辱将命!”崔扬两人闻言,浑身一震,下意识朝萧寒行了一个抱拳军礼!
而一开始两人生出的龌龊心里,随着萧寒的这一声托付家小,更是瞬间如冰雪消融,只化为一股深深地羞愧流到心头。
多好的人啊!为了扬州城的安危,不惜以身犯险!可恨自己还误会于他!
两人的眼睛有些泛红,颤抖着嘴唇还想说什么,不过萧寒却只是朝两人挥挥手:“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快去准备吧!”
说罢,萧寒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地图,大步走出卫所。
“侯爷……”后面,崔敬之和杨文章有些凄怆的呼声传来。
已经走到阳光下的萧寒脚步停顿了一下,不过却没有回头,只有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冷风中传来。
“别哭嚎的跟为我奔丧一样,你们懂个屁的打仗?把卫所放在城墙下面,生怕投石车砸不到?等着吧,老子会安然归来的。”
“喏!”
————
将军出征!
这在平安数年的扬州城着实算是一件新鲜事。
可惜,相对于别的大将出征,动辄队伍数十里的盛况,萧寒实在是过于寒酸了些。
战鼓在城头隆隆响起,小东扛着大旗走在最前面,后边就是披着一身甲猬的萧寒,甲一他们。
黑脸汉子和那些皇宫守卫都没有跟来,他们被萧寒强行留在城里,负责看护薛盼母子。
拢共加起来,也就只有十多个人出了城。
要不是外面还稀稀拉拉站着百多号人,估计任谁,都会以为这是要去投降的,而不是去打仗的。
队伍寒酸到了极点,甚至都有些滑稽!就连萧寒,也感觉颇为不好意思。
原本,他时想着悄悄出城,但崔敬之和杨文章两人却打死都不同意。
依两个人的话说,萧寒这是为扬州城出征的,不管如何,都要让所有城里人知道:
今天!有一个英雄,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毅然以自己单薄的力量去迎战百倍与自己的敌人!
“等等!萧侯爷,您刚刚说什么?出城,迎敌?”
“那…那怎么办?”两人这次是真的害怕了,连声音都变了调。
他们也读过一些传记,知道萧寒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
一边的杨文章见状,也明白了老友的意思,赶紧帮腔道:“是啊,侯爷!您虽是悍将,但此次来扬州,除了家丁护卫,没有带一兵一卒,怎么能与外面万千贼寇作战?依微臣看,您不如安心留在城里,必能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