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沉静的场面,显得格外的响亮。
孟昶投之欣赏的目光。
这要是做出啥出格的事,那就糟糕了。
但又不能直言,要是人家撂担子怎么办?
见到此人,潘崇彻之前就知晓,他就是高彦俦,知己知彼嘛,他颇为欣赏这样的人,有勇气,但依旧直言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默然。
孟昶的话很好理解,外军来帮忙,肯定是需要犒劳的,你想要什么都跟我说,无论是金钱还是美人我都给你,只求你好好打仗,用心打仗,不要骚扰百姓。
在座的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其中的意味,只能沉默不语。
他们对于蜀军,其实也不认可,实力太差了,十几万人被几万人打败,着实印象太深了。
但,美女金钱,潘崇彻毫不在乎,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军权,也就是说蜀军需要听从他的指挥。
当然,其中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不放心把后背交给蜀军,蜀军实力不行。
“只求攻伐宋军时,贵我两军统一指挥,亦或者说,统军之权在于某手!”
内心深处不信蜀军,但也不能把军队交给一个外臣,哪怕他的名声响亮。
“指挥使——”面对迎面走来的威武的将军,巡逻的小校们纷纷点头,有些惶恐。
“怎么神色不对?停下——”曹彬点头而过,发觉其脸色不对,呵斥道。
“贵国难道不想驱逐宋贼吗?还是想一辈子待在夔州,毕竟这里山高水远,一时半会,宋军肯定是打不过来的!”
“将军过了!”李昊一把年纪了,只能出头说道:“复都成都,是我国上下一直努力的,这无须质疑!”
“那又为甚不同意我请求?”潘崇彻诚恳地说道:“某知晓这要求很是为难,道外臣还是要说,中原禁军,极为凶悍,若是战之,必不能松懈,也不能让它有机可乘,所以,贵我两军定要成一体,方是制胜之道!”
“将军稍待!”孟昶打着圆场,说道:“贵军刚至夔州,正是疲乏之时,出兵不急于这一时,明日再说,今日乃除尘宴,饮酒,饮酒——”
……
成都。
“你们又去劫掠了?”嗅到他们身上的花粉味,又看到他们衣冠不整,刀把带血,曹彬瞬间皱眉:
“不是早就声名,不准劫掠了吗?”
“指挥使,这成都危在旦夕,迟早要破的,还不如在破之前,让兄弟们爽爽!”一个小校畏惧地说道。
“啪——”曹彬将马缰绳放下,抽出鞭子,直接挥舞过去,让其脸上出现一道血印。
“既然城破在即了,那么我也来打打你们,让我心里爽一爽!”
曹彬手不停歇,不断地挥舞着,路过的兵卒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挥舞了十几辫,待其皮开肉绽后,他这才停歇,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今日就饶你们一命,若是下次再遇到,就拿下你们的狗头,当众违反军纪,胆子真大!”
“诺——”几人搀扶着,气喘吁吁地应下,眼眸中满是畏惧。
“你们也是一样,若是被我看见违反军令,一样伺候!”曹彬淡淡地说道。
“诺——”一旁路过的兵卒们,纷纷打了个寒颤,畏畏缩缩地应下。
曹彬这才牵着马,继续前行。
在整个征蜀大军中,曹彬是仅次于三大巨头的实力派,他是禁军兵马使,手底下几千骑兵,可以说是实力雄厚,连王全斌,也得顾及他的面子。
“哎!”曹彬看着落荒而逃的进军们,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曾经英勇无敌的禁军,入蜀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全然废了。
哪里还有之前悍勇无畏的样子,就连区区的乱匪都能打败。
“我之前还是错了,应该坚持让大军东去,灭了孟昶再!”他颇为懊悔,怎么就没劝下王全斌呢?
一步步地走着,他越发的急躁,如今这副模样,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当时,就不应该杀蜀兵的,又逼反许多州县,但,不杀,又怎么维持成都?”
对于宋朝廷而言,曹彬心中颇有些别扭,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又五代改朝换代太多,他只能习惯。
当初,殿前都点检赵匡胤管领禁兵,权势颇重。曹彬不偏不倚,不遇公事从不登门拜访,群居宴会,他也很少参预,因此得到器重。
建隆二年(961年),曹彬从平阳被召回朝,赵匡胤对他说:“往日我常想亲近你,你为什么总是疏远我呢?”
曹彬心中无奈,这事你心里没点逼数吗?我的姑姑是郭威的妃子,我是皇亲国戚啊!好好的皇亲变成了普通大臣,你愿意?
但,话却不能这样说,他只能叩头谢罪说:“我是周室的近亲,又忝任宫内职务,端正做官,害怕有过失,哪里敢妄自交结呢?”
但,赵匡胤很喜欢这种诚实的人,于是授其为客省使,与王全斌、郭进率领骑兵攻打北汉的乐平县(今山西昔阳),战降敌将王超、侯霸荣等一千八百人,俘获敌人一千多人。
不久贼将蔚进率领军队来增援,三次作战都打败敌人。
之前蜀中州县被攻下时,其他诸将都想通过屠城来逞其杀欲,只有曹彬下令收敛部下,所到各地都感悦听命。
但,进入成都后,所有人都认为蜀国灭亡后了。
西川行营前军都部署王全斌等人更是昼夜宴饮,不体恤军士,部下渔夺百姓不停,蜀人深感痛苦。
曹彬无奈,他劝不了,也无知不了,只能多次请求班师,但王全斌等人不听从。
最后,困守成都。
曹彬终于被重视了,他直言道:“为今之计,在于军纪,若不约束,成都内外交困,四万大军,即将倾覆!”
王全斌无奈之下,选择答应。
现在,连败乱兵,他着实忍耐不住,他要自荐,领兵出战。
“外臣别无所求!”潘崇彻不假思索地说道:
“况且,外臣奉皇帝之命前来,定然是谋胜而完君命的。”
这话听起来还是有些道理的,对付宋军还真的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将军此言差矣,贵军只是助剿,岂能指挥我军?大不了,你贵军为主罢了!”高彦俦挺身而出,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