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和吐蕃打了两百多年,守多攻少,是打不过吐蕃吗?
还真不是。
松赞老干部统一吐蕃后,挑衅大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然后称臣,娶了文成公主,筑布达拉,先后设大小昭寺,从大唐获得了大量的科技技术。
玄宗时期,吐蕃一直处于守势,发展内功,高宗和则天朝,吐蕃开始犯边,大唐开始防守,但吐蕃也没占到什么太大便宜。
是打不过吗?不是,是打它干赔,又穷又破的。就像你家邻居是个要饭的,总和你磨叽,你占了他家反而他还享福了,你得养着。
他就是个碰瓷的。
今天动一点,明天蹭一下,得寸进尺,武则天时期一度占了安西诸地,结果被武则天这老娘们一顿爆捶,老实了七八十年。
反转是在安史时期,大唐北方整个儿都乱了,边军内迁,这让吐蕃抓到了机会,甚至攻破了首都长安。
但他只占了十五天就主动退兵了,为什么?心虚。这是大唐自己给他的机会。
安史打了三十二年结束,吐蕃已经占了陇右还有西域不少地方,大唐也是元气大伤,紧接着又是各路节度不断造反,这才有了清水之盟。
在唐皇和诸大臣的眼里,那边都是贫瘠之地,没了也就没了,实在是有点折腾不起。
安史之后,吐蕃动作不断,但一直再也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胜利,都是被打回去了的。只是大唐也无力同时应对吐回两部,无力反攻。
主要还是内乱不断的关系。
即使到了最后,大唐都分裂了,吐蕃也不敢说必胜,也就是在西域和印度那边好个牛逼。
848年,张议朝收复陇右十一州,吐蕃都没能再夺回去,然后869年爆发了全面的奴隶暴动,877年灭国。
吐蕃的灭国其实也是内部原因造成的,是佛教和皇室,大臣们之间积累下来的矛盾爆发。
……
一刻时到。
吐蕃派了使者一路快跑来到唐军营前。没开城门,是从城上用大土篮子降下来的。
“某乃大相特使,要见你家将军。”使者喘着粗气举着手上的书信和信符。
听见喊声的炮兵校尉(营长)有点小遗憾,撇了撇嘴,示意正在准备的炮兵停下来等结果。
没什么耽搁,特使被带到王如意面前。
虽然没打算拖延多久,也没打算围城,但是中军帐还是立起来了的。不是中军大帐,是行帐。
“某乃结赞大相的使者,要和唐军统将传话。”
进了帐,使者挺直了腰杆,略仰着头,努力做出一副镇定无畏的样子,双手托着书信和印符大声说话。
盘坐在羊毛毡子上的王如意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这个使者。
全身***甲,甲裙,头上半遮铁盔带蒙背包耳,盔顶上竖着高高的青色凤尾。没带武器。
“某便是,结赞那囊有何话讲?讲吧。”
“大胆,敢直呼我家大相名字。”
“那是你家大相,与我巨唐何干?莫说结赞那囊,乞力悉笼那又如何?莫不成他还是我巨唐的亲嗣郡王么?”
使者面红耳赤,感觉受到了极大的污辱,仇恨的火焰马上要从双目里喷射出来的感觉,瞪着王如意。
王如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若是昔日西海郡王,巨唐之驸马都尉,某会躬迎出帐,施以臣礼。
自乞力拔布以降,乃巨唐叛贼尔,即是生死敌仇,自然兵戎相见,何必互谈尊敬?
若是有话便讲,若是无话……某允你出营,回城去吧。”
王如意这话没错。松赞老干部统一吐蕃建立皇朝,带着吐蕃向大唐称臣,迎娶文成公主,册西海郡王,驸马都尉。
但是他一死,他的孙子乞力拔布就造了反,挑起了和大唐的战争。对于大唐来说,吐蕃皇帝就是个叛臣。
“我家大相执一国牛耳,欲约见大唐皇帝陛下。”使者忍着怒气表达来意。
哧……王如意气乐了。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某家陛下公务繁忙……若只是此事,你便请回吧。”
“大唐背弃清水之盟,我家大相要求大唐皇帝陛下给以解释,要求在鸣沙会盟。”
“不许。”王如意看了使者一眼:“自此以后,大唐与吐蕃之间,再无会盟可能,降,或是开战,仅此而已。
回去吧,某大度,再允尔等一刻时。”
“你竟敢如此?此为国事,劝你还是着人回报长安为好。”
“不需要,你若是赖在此地不走,那某便开始计算时辰了,一刻后开战。”
“你敢?鸣沙城内我吐蕃儿郎数万,真当踏不平你这千人军帐么?”
“一试便知,你且去调来兵马。若某不敌,人头尽管削去便是。”
王如意有点不耐烦了,摆摆手站了起来:“某无奈与你瓜扯,司辰,计时一刻。”
“诺。”司辰曹应了一声,摆起沙漏。
“击杀弹,二十枚准备。”
“诺。”
炮营一共二十六门臼炮,武怀表那边带了六门去,这边二十门,王如意一烦燥,便下命令来一次齐射。
他感觉尚结赞根本没有意识到严重性,必须得来一下狠的,关于死伤和俘虏却是管不得那么多了,胜利才是唯一的目标。
“以城门为基准,向城内自由延伸。”
“诺。”
唰唰唰,二十门臼炮被撤去了炮衣,操炮手手脚麻利的开始计算距离风向风速,以四门为基准,由城墙向城内延伸,调整仰角。
也就是四门炮打城墙,其他十六门以四门为一组,向城里延伸四次,差不多可以覆盖一百六乘两百米的范围。
其实这种炸药包,杀伤性算不上多强大,主要是以伤敌为目的。在这个年代,杀伤比杀死更残忍,威慑力也更大。
一个红色的炸药包慢悠悠的飞过来飞到头上,你会不会看?然后在头顶几米高轰的炸开,里面的铁角子铁蒺藜向四面八方喷射而出。
破不破甲都不用管,保准烀一脸,眼珠子基本上没跑,然后就能制造出一大片重伤兵。
第一,他们基本没救了,第二,那种滚地哀嚎的场面对其他敌人来说就是一种威吓,第三,伤兵需要人员照顾医治。
他们移动不便还要消耗粮草药品,然后主将还没有任何办法,必须得养,得治,你敢弄死?所有的军将都看着呢。
其实这种攻击还是有一定的破甲性的,只不过范围不是很大,但杀伤范围相当大。还有震荡和冲击波呢。
“王都尉,你可清楚后果?”那使者面色大变,但是依然装腔做势,不肯低头。
“自然。”王如意笑了笑:“多杀些人罢了,到也无妨。”
后果,就是少抓一些俘虏呗,这事儿临来之前张军有交待,让他自由把握,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
怕的就是他们一心要抓俘虏,反而耽搁了战势,畏手畏脚。
“若引起两国开战,你死罪难当。”
“要战便战,死不死罪都是日后之事,某却喜欢开战。”
王如意扭头盯着那个沙漏看了几秒:“你却是,不打算回城通报一声么?”
使者嗯了口唾沫,喘了两口粗气,扬了扬手上的书信:“此乃我家大相与大唐皇帝陛下的密信,令你速速着人递至长安。”
王如意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这位使者,然后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你等却是讨喜的很,不弱散乐伶妓。”王如意抹了抹眼睛,对使者摆了摆手:“某不杀你,速速回城去吧。”
“你敢违令?”使者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国的实权大相,给另一国国君的书信,哪怕就是正在打仗,那也没有人敢耽搁。古时候就是这么个调调。
这就像春秋时期,战场上士兵还会帮敌兵修战车一样,是现代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但是偏偏碰到了张军,他怎么可能让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打扰到自己的军事行动?
而且结赞那囊一看形势不对就会联系李适要求会盟这事儿,他自然是清清楚楚,来的时候就和王如意惠静寿交待过了,只纳降,其余一根不奉。
王如意自然心里有底。
“某再说一次,要么开城伏降,要么死战到底,余事就不要提及了,惟两条路。你回去吧。”
王如意又扫了一眼沙漏:“一刻时而已,你已耽搁了许久。”
使者也在看沙漏,都快要漏到一半了。他原来以为王如意只是在做样子,却发现好像不是,好像是来真的。
这让他有点懵逼。不应该是这么发展啊,这节奏不对呀。
王如意走出大帐,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云朵也看不到蓝天:“怕是要起风雪呀。”
司辰在一边接话:“将军好眼力,今夜或将大雪,最迟不过明日。”
司辰不只是管计算时间,还要随时观看天象天气,在军中也是一个重要角色。
王如意不怀疑司辰的话,想了想:“那便要快些了,大雪难行,却是有些麻烦,去唤了武将军转来。”
牙兵应了一声骑马去寻武怀表。
“天要下雪,某没有时间与你等瓜扯,速去告之结赞那囊,半刻之后便是攻城。”王如意扭头对使者说了一句,让人把他叉了出去。
那使者被叉到了营外,站在那迷愣了片刻,然后便向鸣沙城飞奔而去,坐着吊篮回到城中。
“大相,使者回来了。”
“嗯,信使可曾出发?”尚结赞和大论这会儿坐在城墙下面的藏兵洞里烤炭火,炭火上咕嘟嘟的煮着青稞奶茶。
使者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尚结赞面前以额触地:“大相,唐将拒绝,言半刻时后攻城。”
“嗯,嗯?”尚结赞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使者:“你说什么?”
“唐将拒绝,言只有伏降与开战两条路,半刻时后便会攻城。”
“某与唐王的信呢?”
“在此,唐将无礼,根本不接。”
“他怎么敢?”尚结赞满脸的不信,看了大论一眼。这事儿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大相,大论,唐将言半刻时后攻城……不,已经没有半刻时了。”
“哈哈,让他来攻便是,某到要看看这唐将如何勇猛。大相,唐将要战便战了就是,或许交战过后更好说话。”
尚结赞皱着眉头捻着胡子,问使者:“可见到唐军布置?”
“除此数千黑皮甲,没有看到其他兵力。只闻唐将言击杀弹,二十枚,以城门为基准,向城内自由延伸。奴下不明其意。”
“二十?”尚结赞脸色一变,抬头看向大论:“可是那引火之雷?”
大论虽然有点狗舔尚结赞,但好歹也是皇族的统军大将,皱了皱眉:“唐军敢烧城?若烧毁……”
“传令,全城备水,准备救火。”尚结赞没等大论发表意见,马上要牙兵去传命令,让城内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准备水,准备救火。
救火,是古代军队和城内居民必备的技能,到处都有大缸和水井。军内民间都备有水龙,就是大型呲水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