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思茹决定留下来了,这是宁奋没有想过的。天地良心,宁奋没有这样的想法。
其实崔思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说出要留下来这样的话。
大傻身体素质确实很好,现在已经可以慢慢下床了,虽然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但是平时的活动活动是没有关系的。
吃饭的时候,大傻主动说,自己搬出去,去一个空屋子去住,让出房间来给绿柳,但是这遭到了三人全部的反对。
对绿柳来说,自己是一个下人,怎么可以占了主人的房间,对于崔思茹来说,这个事情本来已经是很羞涩的一件事情,再让宁奋的大哥搬出去,那样崔思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接受的。至于宁奋,在宁奋心里,这里一直是大傻的家,大傻对自己好,自己记在心里,但是不能没有良心,让大傻搬出去,这和当初大傻的父亲把大傻赶出去有什么区别?这是宁奋万万不能接受的,即使是崔思茹也不行。当大傻说出这话的时候,宁奋想都没有想的就拒绝了。
但是拧巴的大傻可不是宁奋和绿柳能够劝得住的,对大傻来说,这是自己的兄弟圆房的日子,自己在这算怎么一回事,而且对大傻来说,自己已经能走动了,这就说明好了,不用人照顾了,自己也能照顾自己了。所以大傻强烈地想要搬出去。
最后还是崔思茹劝住了大傻。崔思茹一开始只是看着宁奋在劝说大傻,但是效果不好。一直以来大傻习惯了照顾宁奋的那个角色,大傻虽然很疼爱宁奋,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大傻出奇的强硬,这也是宁奋从来没有见过的。
看出这一切的崔思茹知道,如果是宁奋劝说的话,应该没有什么效果。于是,崔思茹对大傻说了一句,而这一句也让大傻改变了想法,主要是吓得。
“兄长,所谓客随主便,主不便,客如何自处,兄长要是觉得我在这儿不方便的话,思茹自当离开。”
崔思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没有低沉,也没有太高昂,就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这是这话,在大傻的耳边,却完全的不一样,威力甚大。
经过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之后,也就正式进入了晚睡时的准备时间,绿柳按照崔思茹的习惯准备了各种的东西,比如说崔思茹睡前必备的东西——书,通常崔思茹都会在睡前看上一段时间的书,才会入睡,至于宁奋,绿柳今天晚上没有时间管他。因为宁奋晚上特别的无聊,一开始是绿柳在给宁奋讲故事,可是讲得都是一些历史故事,特别的严肃,宁奋特别的不喜欢,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宁奋给绿柳讲故事了,当然宁奋不知道的是,在宁奋不注意的时候,绿柳偷偷的将这故事整理了下来。而今天,绿柳晚上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听宁奋讲故事。
“娘子,这里洗澡不是很方便,一般我都是在厨房洗,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绿柳说得声音越来越小,就好像崔思茹到了自己的家,没有招待好一样。
今天天挺热,要是不洗澡的话,身上肯定不是很舒服,想到这里,崔思茹便答应了。
来到厨房,崔思茹发现,这里是“真洗澡”,一般在宁府的时候,崔思茹的洗澡便是泡一个澡,但是在这里,只能有一个澡盆,简单的洗洗自己的身上。
绿柳看了崔思茹一眼,然后迅速的低下了头,脸羞涩的通红,都快要哭了出来,绿柳想给自己的小娘子最好的,但是这里的条件确实给不了。
看到这简陋的设备,崔思茹突然觉得自己让绿柳过来照顾宁奋是不是对绿柳有些狠心,绿柳可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绿柳,真是苦了你了。”
“小娘子,你不嫌弃就好。”
这个时候的绿柳已经带着哭腔了。
“为什么会嫌弃呢?绿柳你出去帮我看一下门吧。”
………………
洗完澡之后的崔思茹带着一身的清爽回到了房间,房间虽然有些沉闷,但不知道为什么,崔思茹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宁奋躺在炕上躺尸,当然这只是看起来是,但实际上,宁奋在想事情。绿柳坐在胡凳上做刺绣,这一幕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崔思茹想起来了,这一幕好像是在梦里见到过,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平淡却温馨的生活吗?只不过当时的人不是宁奋,当时的场景也不是这般的狭小。
崔思茹有些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在守着宁奋的时候想起那个人。
今天晚上崔思茹看书一点也看不进去,总是心不在焉。
而崔思茹这焦躁的心情,引起了宁奋和绿柳的注意,宁奋好像有点明白崔思茹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不是很确定,可绿柳觉得肯定和宁奋有关系。
“这样可不行啊,再这样,小娘子又该逃跑了。”绿柳对崔思茹很了解,能让崔思茹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不能再刺激她,是该想个办法缓和一下了。
“娘子,你看看,这本书,你绝对没有看过的书。”随后绿柳拿出了自己替宁奋整理的那些书稿。
崔思茹一看,这是绿柳的字,上边写着《射雕英雄传》。
“这是?”崔思茹隐隐约约有个想法,这明显是绿柳的字迹,但是以崔思茹对绿柳的了解,绿柳是写不出来书的。
“这是少爷编写的,一本关于游侠的书。”
绿柳扬起脖子,今天晚上终于有东西拿得出手了。
“什么游侠,游侠是什么玩意儿,也配我宁大才子给他们写书?”
宁奋一听绿柳将《射雕英雄传》比作是游侠的书,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是金庸大大的书,怎么会写游侠那些玩意儿。
“什么是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游侠这种到处惹事生非的玩意,能配得上侠这个称呼。”
崔思茹和绿柳看着情绪激动的宁奋,没有说话,应该是被吓住了。
但是这一切在宁奋看来是不相信。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这才是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