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来看看啊,衙门出新告示了。”
山阳县衙门前,随着一道呼喊的声音响起,旁边就陆续有人注意的走了过来,口上却是囔囔:
“哎,今天又是什么告示啊?”
“天天说些抗旱之类没用的话,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寻些水井来呢。”
“唉,官府出了告示,最好还是看看吧,不然等到衙差询问,或者真有什么事,若是没有照做,恐怕有得受的了。”
最后一人说完,之前不太情愿,脚上不愿动的人也抬起脚走了过来,围着那张新帖的告示。
他们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在本就艰难的今天,再次受难。
“哎,徐老头,你赶紧的,快来给我们念念。”其中一人见人群外围的老头走的慢腾腾的,当即囔囔着。
山阳县不是没有读书人,可读书一般都是大家族之人才会有的,现在正值午时,本就是大旱天热。
金贵的读书人又岂会愿意在大街上逛着,然后给他们这些苦哈哈读告示?
而徐老头其实也是个苦哈哈,不过以前小时候读过几天私塾,认识几个大字,算是他们中最有文化的了。
一般读告示,就是由他帮忙解读。
“哎,别催,别催,来了来了,对待读书人,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尊重好不好啊?”
徐老头埋怨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高兴的挤到最前面,盯着告示看了两眼,然后再靠着自己琢磨理解,说着:
“这告示上说啊,今天晚上,雀仙侯要重审窦娥一案,若是有冤屈,就为其伸冤,若是无冤屈,就为原山阳县县令,现广阳郡楚郡守确定一下清白。”
“重审窦娥一案?还是今天晚上,你确定没认错吧?”
“哎呀,你个混小子,老头子我能认错你,也不会认错字啊,也不看看我徐三郎是谁?”
“那徐老头,你认识我是谁吗?”
“滚你个兔崽子。”
“哈哈....”
苦哈哈们苦中作乐,随着这一笑,似乎炎炎热日都轻了一些。
“哎,,你们说这雀仙侯,是谁啊?怎么就敢重审窦娥一案呢,那可是关系着楚..老虎。”
一人问着,在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压低了一些声音。
楚老虎一出,旁边之人尽皆嘿嘿一笑,眼透讥讽,颇有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之像。
“狗蛋,你是想死吗?”
徐老头脸色一变,朝着县衙里面望了一眼,急忙重重的警告一声,见那狗蛋讪讪不敢再说,旁边人也不敢再笑的时候,才显摆着自己学识:
“雀仙侯是谁,老头子我也不认识,不过半个时辰前见着那大队人马进来,应该就有他吧,但我和你们说啊,能被称为侯爷的,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莫说是一地郡守了,就是一道总管,侯爷也是说查就查的,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就希望侯爷真能查个水落石出吧。”
“毕竟,窦娥那女娃...唉!”
其他人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连临县邻郡都猜测着窦娥三桩誓愿的事情,何况是他们这群当初亲眼看着实现前两桩誓愿灵异场景的人?
“唉,就不知,那雀仙侯,靠不靠谱了,晚上审案,这可是稀奇事儿。”
另一人不置可否的说着,听语气,便知是不抱着予以期望的了。
这话一出,也是得了众人的认同。
晚上审案,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也不知是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告示上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管夜晚审案到底是如何的不按常理,在晚上亥时,衙门门口的人越聚越多。
两边有着衙役高举火把,把两边的道路照的通明,公堂之上,也是有着衙役排班。
后方的大大火烛,照的光亮,使得衙门外的百姓,能够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杨轩一袭白衣,高坐公堂之上,其气质,让人看着眼前一亮,左边,站着李治秦怀玉,右边,是楚景和吴力。
左右又有第二排的玄甲精骑肃穆林立,随时等候差遣。
“啪!”
“升堂!”杨轩大喝一声。
“威....武...”两边衙役虽不知这位少年侯爷是要干什么,但还是按部就班的听令走着程序。
“宣原告,张驴儿。”杨轩也不管旁人异样眼光,直入主题道。
“是。”
片刻,便有着一青年猥琐男子被押上来。
“小民张驴儿,见过侯爷。”
张驴儿之前应当是通过气的,虽然感觉夜晚判案古怪,但还是按着下午那位找他的大人的话,当初怎么说,现在还是怎么说即好。
镇定的应对。
“大胆张驴儿,当初你父之死,到底是何缘由,还不快速速道来?”
杨轩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剑眉微翘,威严顿生,他虽没做过县太爷,也没破过案。
但没吃过猪肉,岂会没见过猪跑?
何况对于窦娥之事,他知之甚详,现在只是为了给大众一个交代,令所有人心服口服。
才逐步把这案子破开。
张驴儿眼皮一跳,被声音吓的身子都往后倾了两步,望着公堂上的少年侯爷,怎么看,都感觉像是一个煞气腾腾的杀神。
只要自己说一句假话,似乎都能发现,并直接把自己给杀了定罪。
目光不动声色见瞟了一眼老神在在站在一边的楚景,张驴儿定住心神,拱手道:“侯爷,当初我父子二人帮了蔡氏婆媳,蔡婆婆和我父好了之后,窦娥心有不甘,不喜我父粗鄙,却是以毒谋杀公公,希望侯爷明鉴啊!”
张父与蔡婆婆好上,虽然是继父,窦娥自然也当是称其为公公,以示孝道。
杨轩没有答话,再喝一声:“宣蔡婆婆。”
蔡婆婆上台,是个半老徐娘的模样,虽然四五十了,却还是有着风采,她是个妇道人家,虽然有了人提醒,却还是战战兢兢的。
在问话之后,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遍。
窦娥毒杀张父,似乎就是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楚景眼角带着一抹笑意,门外旁观的百姓,小声的互相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