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长生听到自己的麻烦竟然来自李承乾,
心里不由得悲叹道:
“太子殿下...真是坑的一手好师啊!
看来,是时候给他的作业加加量了。”
李纲在书房里转了一圈,
随手翻看了几本从来没见过的书后,
就舒舒服服的坐到了苟长生的椅子上。
人老了,
身子骨已经不再硬朗,
以往那种长时间的跪坐,总是让他有种再也站不起来了的糟糕感觉。
而苟长生书房里的这种,有靠背、有扶手还能让脚自然垂下的椅子,霎时间便颇得李纲的喜爱。
李纲心情好了,
自然对苟长生也亲近了点。
想到对方毕竟惹上了国子监,于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个建议,
“小子,怎么样,要不......”
“糟糕!”
苟长生经过了系统10年的锤炼,
对任务触发前的感知是何其敏锐,
在刚听到这句带着有“你要不要,可不可以,愿不愿意......”之类的话时,
他就知道任务很有可能会被李纲触发!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苟长生不想把这次机会浪费在李纲这里,
于是,
李纲的话才说到一半,
苟长生忽然就出声打断了,
“停!”
“李公,您先别说话,各种详情,学生还是想亲自再问问太子!”
李纲被突然打断,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爽的,
但转念一想,
似乎这是人家师生之间的事情,苟长生有这种亲自确认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
“行,那你就先跟太子好好聊聊。”
李纲说完,
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做工略显粗糙的木椅,说道:
“这椅子让人坐着确实很舒服,小子,你还是真是个会享受的主。”
苟长生见李纲似乎很中意这把椅子,
但这椅子是自己的最爱不能送给他,
“李公,我家里还有做工更加精致的椅子,待会儿您走的时候,我送您一把!”
李纲见苟长生还挺会做,于是大笑道:
“哈哈哈,好!
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其实李纲也不喜欢酸腐书生,要不然也不会说出“真小人好过伪君子”的话了。
椅子不值几个钱,
卖家具卖的大多是材料和做工,
而且家具本身仿制又非常的容易,苟长生倒也不在乎椅子的外传了。
华夏历来讲究人情、人脉和关系,
广结善缘肯定比到处树敌要强,
一把椅子换来李纲的好感,苟长生觉得自己肯定是赚到了。
李纲出了书房,
说是要去苟长生的后院儿转转,
他从李承乾那里听说,陛下和长孙无忌就是在苟庄后院发现的土豆,
好奇心发作之下,
他李纲于是也想去那里瞅瞅,看能不能发现点儿什么宝贝......
苟长生嘱咐苟岱要好好陪着李纲,
随后自己则亲手把正和苟胜一起火烤蝗虫的太子殿下,拎回了自己的书房。
李承乾手上漆黑不说,
脸上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脏东西,
太子殿下平日里俊俏白皙的脸上,
此时东一团黑,西一团绿的,看起来着实有些令人想笑。
不过苟长生此时不想笑,
反而脸上冰寒一片,似乎有人欠了他万儿八千似的。
李承乾生在宫中,长在宫中,
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早就炉火纯青了,
看着就差在脑门儿上刻着“我很凶”的苟长生,
李承乾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老师,请问有何吩咐?”
“吩咐?我可不敢。”
“老师,您可别吓我,有什么事咱们明说行吗?”
“什么事情?你心里没点比数吗?”
对于苟长生的反问,李承乾却一脸的茫然,“啊,我真不知道啊!”
“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
真以为读了几次《演员的自我修养》就觉得自己可以演戏了?”
跟李承乾相处了也有一段时日了吧,
苟长生自然对这位看起来丰姿峻嶷、仁孝纯深,
实则内心略带叛逆,还有些小腹黑的半大小子的脾性,摸得差不多了。
果然,李承乾见自己的表演失败了,这才尴尬的搓了搓手,回答道:
“不愧是老师,一眼就看破了我在演戏。”
苟长生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指着书房里给李承乾专门设置的书桌和椅子说道:
“坐吧。”
“是,老师。”
李承乾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这才端正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苟长生发话道:“老老实实的把你在国子监的所作所为,都说给我听听。”
李承乾一想到在国子监大出风头的时刻,
顿时激动地双眼放光,
“老师,
就是上个月,
父皇将先生指派给我当了老师,
好像也是封的太子少师,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针对你。”
苟长生听到这儿,立即呵斥道:“好好说话,瞎带什么节奏。”
“带节奏?什么意思?”李承乾疑惑的问道。
“就是让你别瞎猜陛下的用意。”
“哦哦。”李承乾嘴上答应着,心里想到:“今天又学了一个新词。”
“先生先是考校了我一番功课,
您也知道,
我跟着老师您,大多时候都是学的数学、物理,还有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
对于四书五经,礼仪春秋,周易尚书什么的,
您没教我也没学,
再加上以前学的那些又差不多都忘了,所以......”
苟长生闻言,双眼一瞪道:“所以你没过关,都怪我咯?”
李承乾双手一摊,表示事实就是如此......
苟长生气的鼻子都差点歪了,
枉老夫平日里尽心尽责的教你各种现代知识,
就因为过不了关就把锅甩给自己,
这是不是太没有皇家风范了?
见苟长生似乎有些生气了,
李承乾连忙说道:
“老师您先别生气!
虽然儒家经学弟子没有过关,
可在数理方面,弟子却让先生好生震惊了一番!”
苟长生这才压下心中的邪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怎么个震惊法儿?”
“二四为肩,
六八为足。
上九下一,
左七右三。”
“他考你九宫格了吗?”
“是的。”
“呵呵...”
李承乾越说越是兴奋,
“后来先生又出了几道算学题,
却皆被我一一轻松解答出来。
他老人家实在是想不出更加高深的问题了,
于是那天我就勉强过关了。”
苟长生真没想到,李纲的下马威,竟然被自己教给李承乾的数学给击退了,
“那你们后来怎么又去了国子监?”
“是先生,
他在跟孔祭酒闲聊的时候把我的事儿说了出去,
于是孔祭酒就想让国子监的博士来考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