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宫。
大殿之内。
文武百官聚集,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江宁郡主要水道通路全部被毁,除了之前预警送去的粮草外,其余粮草想要运输入内,就有些困难。
朝廷之前设想的所有计划,全部泡汤。
主道被毁,大军根本不可能运输粮草。
大殿内,永盛大帝神色沉默。
殿内也静到落针可闻。
也就在此时,永盛大帝的声音响起。
“江宁郡主道被毁,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他出声,询问众臣。
只是,百官沉默,一时之间让他们想出万全之策,这几乎不可能。
但过了一会,兵部尚书还是站出来了。
“陛下。”
“臣认为,江宁郡主道被毁,实属蹊跷,需严查到底。”
他开口,道出这件事情。
只是话音落下,永盛大帝摇了摇头。
“朕现在不关心此事。”
“朕现在就该如何将粮草运输至江宁郡内。”
有人在背后搞事,这点永盛大帝岂能不知?可知道又能如何?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就是要降低影响,解决麻烦,而不是在这里纠结谁在背后搞事。
听到这话,兵部尚书很识趣的退后。
打仗他没啥问题,让自己思考民生之事,他暂时想不出来。
大殿又安静了一会。
很快,吏部尚书胡庸开口了。
“陛下。”
“主道被毁,大军无法运输粮食,臣建议启动大夏飞舟运输粮草。”
胡庸出声,提出这个方案。
只是声音响起,户部尚书何言立刻制止。
“不可。”
“飞舟之物,乃是我大夏国器,每次启用需大量灵晶,动用王朝重器,运输粮食,不符常理,运输万担粮食,所需成本不止十万。”
“再者,此物动用,运至江宁郡中,先不说停放之处,倘若有贼子破坏龙舟。”
“岂不是惹来泼天大祸?”
何言开口。
他直接否决。
原因就两個,一个是运输成本太大,让人去运输粮食,一百担粮食可以送到十担,算上江宁郡地势险峻,以及有洪灾影响,送到五担完全没问题。
可如果利用大夏龙舟去运输,那就是十倍耗损,而且还存在很多其他因素。
龙舟,是大夏王朝的国器,唯有王朝才能打造出龙舟出来。
一艘龙舟,可装两万人,并且日行万里。
大夏王朝只有十三艘龙舟,关键时刻这十三艘龙舟,可调遣二十六万铁骑征战,横推一切。
是国之重器。
打造一艘龙舟是天文数字,而且龙舟运行则需要极为珍贵的灵晶,这东西不是货币,而是稀有矿物,只能在地下挖掘,极其难得。
说难听点,这玩意用一次少一次。
所以动用龙舟赈灾,成本太大,也担心有人损坏龙舟。
户部尚书这番言论,倒也没错。
只是听起来令人不舒服。
“何尚书,若按照您的意思,是否是说钱比人贵?”
“动用龙舟,消耗巨大,我能理解,可江宁郡百姓难道就不管不顾吗?”
新的声音响起。
是一位儒臣。
大夏王朝有三种官员,一种是文官,就是六部等等,一种是御史,专门举荐,还有一种就是儒臣。
儒臣没有任何权力,但他们可以上达天听,那个大臣说的话不行,他们就可以说出自己的意见。
那个大臣有问题,他们也可以说出自己的意见。
甚至皇帝有问题,他们也可以直言不讳。
但必须要大臣或者皇帝做了某件事情,他们才可以说,私生活上面就轮不到儒臣来管。
而是御史弹劾。
相当于是分化了御史的权力,主要原因还是御史有时候也怕得罪人。
直言不讳的御史不是没有,可往往下场很惨,毕竟你天天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有一天你弹劾到皇帝了,那你基本上可以回家了。
你一回来,其他人会不会选择报复你呢?答案显而易见。
儒臣就不一样,他们是读书人,桃李满天下,有时候即便是说错话,或者是把人得罪死了,罢官回家继续教书不就得了。
敢动这帮人?文人清流一脉不把你祖宗十八代怼一遍算伱赢。
听着儒臣所言。
何言面不改色道。
“百姓自然重要。”
“但吏部尚书所言,不切实际。”
何言开口,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
为啥?
因为他是户部尚书啊,国库在他手中,有多少银子他心里清楚,什么钱该花什么钱不该花,他心里也清楚。
赈灾救民是大事,这没话可说,之前拨款一分没少。
可现在要用十倍以上的代价去赈灾,国库吃的消吗?
往后遇到事,没有银子咋办?
到时候来一句,国库怎么没银子啊?去哪里了啊?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反正他不同意。
“好了。”
此时,永盛大帝开口,他制止事态争吵下去。
身为帝王,他也明白户部的难处。
但眼下的局势很简单,要么自己开口定下主意,要么只能想想办法,找出一个大家都认可的解决方案。
“周爱卿有何见解?”
永盛大帝将难题丢给宰相。
而后者缓缓走出。
“陛下。”
“臣认为,吏部尚书所言无错。”
“可以调动龙舟,运输粮食。”
“不过,户部尚书所言也无错。”
“成本太大,国库难以承受,但可以中和一二,派出三艘龙舟,前往江宁郡,一来可以减少部分压力。”
“二来也是告诉江宁百姓,朝廷绝不会坐视不管,稳定民心。”
“三来也是为朝廷争取时间,想出更好办法。”
“至于朝廷派的将领们,可分出一部分,从小道行走,能送一点粮草就送一点粮草,至少能让百姓看到希望。”
“绝大部分将士加快速度,修缮主道。”
“同时陛下也可拟旨一道,让江宁郡内,所有商贩低价卖米,其中差价回头又朝廷负责。”
“并且若是在洪灾内慷慨解囊者,再由礼部定制牌匾,大力褒奖,一举三得。”
“不知陛下觉得可否?”
周善开口。
他思路捋的很清楚,龙舟必须要调遣,但不用调遣太多,三艘就够了,调遣这个就是为了稳定民心。
再让将士抄小道运输,虽然不多,可源源不断有粮食进来,更加能稳定民心。
至于最后的商贩褒奖,也是一种手段。
不得不说,宰相就是宰相。
满朝文武皆然点了点头,同意这个说法,当然非要说的话,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建议了。
“陛下,臣同意周相所言。”
“陛下,臣也同意周相所言。”
“陛下,臣等皆然同意周相所言。”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纷纷开口,都认为这个办法好。
而永盛大帝也稍稍沉思一番后,答应了下来。
“好。”
“周爱卿拟旨即可。”
“不过,还是要时刻关注江宁郡,倘若再出变故,所有龙舟都做好应急准备。”
“钱财耗费再大,朕也不可能不顾百姓安危,必要时刻,全面进入国战阶段,封锁一切,防恐乱事,以救灾为主。”
大殿上。
永盛大帝虽然同意这个主意。
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只要再发生任何变故,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稳住江宁郡百姓安危,钱财也罢,人力也好,大不了直接进入战争状态,绝不可能做白白牺牲。
此言一说。
满朝文武神色皆然一变。
因为这是一个讯号,皇帝一定要救灾,不管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有没有阴谋,救灾放在第一位。
哪怕把国库耗空,也要赈灾救民。
而潜意思就是,如果此事的确是天灾,那没办法,自认倒霉。
可要是这件事情背后存在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所有牵扯之人,全部人头落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一刻,洪亮无比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深深一拜。
而永盛大帝也起身离开,退朝回殿。
回殿路上,一旁的刘言开口。
“陛下,文景先生已经在养心殿静候了。”
刘言出声,告知永盛大帝。
“好。”
永盛大帝回了一字,而后步伐加快。
片刻时间,便来到了养心殿内。
“文景先生。”
踏入养心殿,永盛大帝直接开口,对于这位准半圣,他语气也十分温和。
“臣苏文景,见过陛下。”
看到永盛大帝,苏文景平静作礼。
“先生客气。”
“今日找先生,是有要事相谈。”
永盛大帝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同时给刘言一个眼神。
后者立刻明悟,让两名太监将大门关上,只留下永盛大帝与苏文景二人。
“江宁郡之事吗?”
苏文景也很直接,询问后者。
“恩。”
永盛大帝点了点头,紧接着直接开口。
“江宁郡所有主道被毁,探子来报,这妖物是条黑蛟,神通广大,来去无踪,朕已经派了十位武王强者,外加上三位大儒,都无法镇压此等妖物。”
“不过这妖物明显受人蛊惑,摧毁主道,但并没有毁坏其他小道。”
“暗中必然有人想要引起朕的大夏内乱,朕现在不担心其他,就怕连这些小道被毁。”
“所以今日请先生来,是希望先生去一趟江宁郡,镇压妖物,免得事态再度严重。”
他开口,也道出实际情况。
“臣明白。”
“此事臣会处理,但妖物好镇,可臣认为民心不好安抚。”
苏文景点了点头。
妖物他有办法降服,可他并不觉得镇压了妖物就能解决这场祸端。
听到这话,永盛大帝也深深叹了口气。
“朕已决定,再派十万大军前去赈灾,调用所有龙舟,运粮救灾。”
永盛大帝开口,这是他的底牌。
只是话一说完,苏文景却摇了摇头。
“陛下。”
“江宁郡洪灾,显然非常理所为,背后一定有人,陛下若是再派十万大军,加所有龙舟,只怕正中敌人下怀,很有可能会出大事。”
苏文景提醒一声。
他认为这场洪灾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很大可能性是有人在背后搞事,既然有人搞事,那么也算准了朝廷会怎么去做。
如果真按照对方的心思去做,可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朕明白。”
“可若是不主动出击,每一个时辰,便会有无数江宁郡百姓无辜枉死。”
“朕决不允许永盛年间,还有饿死之说。”
“而且悬灯司已经上了折子,江宁郡已经有米商抬高粮价,想趁此敛财,朕派十万大军前往江宁郡,关键时刻,若真无退路,杀商放粮。”
永盛大帝开口,这番话说的冷酷无情。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可此言一出,苏文景立刻开口。
“陛下。”
“杀商放粮,会惹来更大麻烦,江宁郡内,商贩与各路世家门阀有所联系。”
“倘若当真杀商放粮,这些世家绝不善罢甘休,建文一党还在民间活动,而且最近十年,民间多了几股势力,自成教派,蛊惑民心,陛下之举,恐怕更上他心。”
苏文景立刻制止永盛大帝这般念头。
杀商放粮。
说起来很快意,而且做起来也是好的。
但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要考虑后果,其实说来说去是什么?
还不是永盛大帝得位不正,他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也最在乎的是名声,这是他唯一的软肋,却成了暗中人的进攻点。
毕竟对商人开刀,就是对世家门阀开刀,而对这帮门阀开刀,那造成的影响可就恐怖无比。
到时候江宁郡的麻烦解决了,可引来的其他矛盾,绝对不比洪灾简单。
“先生所言,朕都明白。”
“可事已至此,朕只能如此。”
“大不了,就彻底肃清。”
“一个不留。”
永盛大帝缓缓开口,语气并非凶狠,可眼神当中的平静,却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霸气。
这一刻,苏文景沉默了。
是啊。
眼前这位皇帝,可不是什么善茬,马上的皇帝,岂可能被人左右?
若是换做性格温和之人,或许不敢玉石俱焚,可这位皇帝不一样。
他是从尸山骸骨爬上来的。
十二年的时间,也让很多人莫名忽略掉这位皇帝的凶狠。
但苏文景还是叹了口气。
这般做法,若是成功了还好,可以一举解决世家之祸,可历代历朝有无数帝王想要铲除世家,可没有人能成功。
连布衣出身的太祖,都没有解决这个祸端。
更何况眼前这位皇帝?
“江宁郡之祸,其因就在粮食之中。”
“妖物之祸,臣有信心,三日内彻底镇压。”
“至于粮草之事,臣此番回去好好细想,愿止大夏之乱。”
苏文景开口。
他并不担心妖物,而是担心粮草之事。
实际上能解决粮食问题,的的确确可以将洪灾完美解决。
妖物被镇压,就意味着不会继续兴风作浪,河流平稳,大不了就是重建家园。
只要百姓能吃饱饭,朝廷拨款,举国上下捐赠,万众一心之下,无需三年时间,江宁郡又是欣欣繁荣一片。
可若是粮食问题解决不了。
百姓无地可住,腹中无粮,激起民变,那个时候便是谣言四起,一些贼子必然倾巢而出,将所有矛头指向这位大夏皇帝。
到时候国运受损,民心四变,至于其他地方的百姓,也必然会受其影响。
所以,粮食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好。”
“有劳先生了。”
“若先生能为朕解决此等麻烦,朕愿为先生修缮圣像,举国之力,助先生成圣。”
永盛大帝语气诚恳道。
只不过,这话蕴含两重意思。
修缮圣像,举国之力,助其成圣,在大夏成圣,就意味着双双捆绑,而且又能解决这件大事,可谓是一举双得。
“陛下言重。”
“儒者当为天下苍生而忧。”
苏文景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激动,相比较修缮圣像,他更希望的是解决这件事情。
因为弄不好,当真要饿殍千里,死伤无数啊。
很快。
苏文景离开了。
而望着离开的苏文景。
永盛大帝温和的面容,再一次恢复平静。
“刘言。”
一刻钟后,他开口出声。
“奴婢在。”
刘言立刻走了上来,低着头颅。
“江宁郡米商粮仓可曾探清?”
永盛大帝问道。
“回陛下,大致探清,米商粮仓若是全部开放,足够江宁郡一半百姓支撑三个月。”
后者回答,告知对方。
“好。”
“那一切照旧。”
“告诉夜衣侯,关键时刻,朕的金令一到,杀商放粮。”
永盛大帝开口。
声音冷酷无情。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真逼急了。
那就将那些囤粮高卖之人,统统杀光。
灾情之下,谁要是敢乱来,他也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了。
舍得舍得。
若不舍,怎有得?
帝王的魄力就在这里,犹犹豫豫才是最大的败笔。
即便当真惹来更大的麻烦,也总比坐以待毙,等死要好。
“奴婢遵旨。”
刘言出声。
“还有。”
“催促悬灯司,给朕彻查清楚,背后到底是谁的身影,三个月内,若查不清楚,悬灯司也就没有必要了。”
永盛大帝继续开口。
下达另一道旨意。
随后,他回到玉案面前。
神色沉重无比。
此时此刻,他很期盼,期盼有个能臣可以站出来,解决粮草问题。
都不需要太麻烦。
能给朝廷拖三个月即可。
不。
甚至一个月都行。
都别说吃米了,有东西吃都可以接受。
他怕就怕一点东西都没得吃。
毕竟架不住有心之人在暗中搞鬼。
只可惜的是,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能想出良策,逼得自己不得不准备后手。
而与此同时。
快接近午时。
大夏书院。
王富贵房中。
顾锦年的声音不由缓缓响起。
“你的意思是说。”
“江宁郡米商屯粮之数,可够一半百姓吃上三个月?”
房内。
顾锦年有些惊讶。
现在是午休时刻,他有一些事情来找王富贵,关于江宁郡米商的事情。
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王富贵肯定知道。
苏州王家生意很广,米行也做,自然而然懂得更多。
“那肯定的啊。”
“江宁郡本身就是鱼米之乡,这还是保守估计,而且都是上等粮米,如果把一些陈米拿出来,别说一半的百姓了,就算是整个江宁郡所有百姓聚在一起,也能吃个三个月。”
“再说了,距离秋收还有两个月,江宁郡洪灾是发了,但靠屯米熬完两个月,稍稍省一点点,直接开始收割,再续个小半年没太大问题。”
“不过,顾兄,你前些日子说的话,我完全相信。”
“商人逐利,此番江宁郡米商肯定会借机发财,提高米价,甚至几大米商估计早就联合起来,不出意外的话,今日或者明日,这些米商就会停止供米。”
“他们唯利是图,见缝插针,只要运粮主道被毁的事情传来,马上停米,等个三五天,难民一多,施压官府,到时候官府为了解决麻烦,只能默许这帮米商高价贩卖。”
“这手段很常见,而且大商贩个个后面有关系,完全不惧朝廷,真要闹大了,丢几个出去顶罪,撑死来个发配边疆,大不了就砍几颗脑袋。”
“可实打实的银两,是进了这帮奸商口袋。”
王富贵不愧是商贾出身,一番见解可谓是字字珠玑。
只不过这样骂自己真的好吗?
“明白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顾锦年心头有些沉重。
他本以为江宁郡粮食极其丰厚,能撑个一年半载。
可没想到只能撑个小半年。
算上陈米最多半年,至于秋收这东西顾锦年没怎么考虑,先不说当地情况如何,即便是真能秋收,整体过程也需要大量时间,很容易出差错。
“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顾锦年不由叹了口气。
他本来打算计划是平定江宁郡洪灾之祸。
如今看来还是得借助朝廷的力量。
仅凭计谋的话,只能延缓时间,而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麻烦。
也就在此时。
王富贵的声音再度响起。
“顾兄。”
“明日你来当夫子,想好了讲什么吗?”
王富贵开口,询问顾锦年。
“想好了。”
顾锦年点了点头。
“是什么?”
王富贵立刻开口询问,表现的十分急迫。
“明日就知道了。”
顾锦年没有告知。
苏文景当甩手掌柜,自己不可能老老实实去上课啊。
教人读书?
纯粹没有必要。
其一,教高深的东西,他们能理解吗?
来一句知行合一,估计还得问自己一句,顾师父,嘛是知行合一?
要是教一些普普通通的东西,回头人家还觉得就这?就这?
其二,争议,无论你教什么东西,好与坏,都会惹来争议。
为什么?因为没有声望。
千古文章的的确确给自己带来了名望,可年龄也成了硬伤,倘若自己六七十岁,写下一篇千古文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敢反驳。
但自己这般年轻,写出千古文章,一部分人是佩服,可也仅仅只是佩服,可大部分同龄人的态度是什么?
那就是不认。
对,就是不认。
会想尽一切办法找漏洞,比如说你这个文章是不是找谁写的?又或者说你这个的文章偶然天成,并不是你真正的实力。
再极端一点,直接来一句,我没有看到异象,我不认。
这种人绝对不少。
归根结底一句话,放在任何有人的地方都通用。
想要别人认可你的优秀很难。
想要别人可怜你却很容易。
世人就是这样,他们可以可怜一个穷苦人,甚至不在乎这个穷苦人年轻时好吃懒做,赌钱偷盗。
但他们绝对不愿意承认一个人很优秀,尤其是同行,甚至年龄还比自己小一点。
要他们承认,不亚于杀了他们。
所以,顾锦年不可能教他们读书。
明日过去,就是一句话。
“翻开素文第三章,各自复习,回家后写一篇不低于八百字的文章。”
下课。
“顾兄,明日咱们往圣堂人就不止这点了,你可要好好备课。”
王富贵善意提醒一句。
只是这句话让顾锦年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王兄何意?”
顾锦年好奇问道。
“也没什么。”
“顾兄,你文章成千古,有人赞叹也有人不相信,明日往圣堂你为夫子,这消息已经传开了。”
“若不出意外,估计其余两堂的学生都会来咱们往圣堂,看你如何教书。”
“据说还有上一届的学子都会过来,京都其他书院的一些儒生也会过来,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教人。”
王富贵开口,告知顾锦年这件事情。
“都来?”
顾锦年微微皱眉。
“恩,估计都是有备而来,所以明日讲课,顾兄千万要慎言,莫要被他们抓住什么话柄,有一群人对你有很大的敌意,就等着您出错。”
王富贵心思缜密,他大致猜到一些,所以善意提醒顾锦年这些。
“明白了。”
顾锦年点了点头。
果然说什么来什么。
“那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顾锦年心中暗道。
如果是过来学习,或者过来看看,顾锦年没什么好说的,可听王富贵所言,估计不少人过来就是想要找麻烦的。
王富贵这人说话喜欢委婉一点,他都觉得有些问题,估计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少。
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行,愚兄出去走走,有什么事等我回来说。”
得到信息后,顾锦年起身离开,也不打算逗留了。
“好,顾兄慢走。”
王富贵喊了一声。
如此。
顾锦年走出住处,倒也没有什么目的,纯粹就是一个人走走,散散心。
只是走着走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是江叶舟。
只不过不远处的江叶舟,裤脚上满是黄泥,身上还有些杂草,令顾锦年好奇。
“江兄。”
顾锦年喊了一声。
正朝着住处走的江叶舟不由抬起头来。
看向顾锦年。
“顾兄。”
听到顾锦年的声音,江叶舟不由略显惊讶,随后换上温和笑容,缓缓走来。
“江兄,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一身污泥?”
顾锦年开口,有些好奇道。
“山下有良田,百姓丰收插秧,我闲来无事便帮他们一同丰收。”
“所以弄得这般脏污,顾兄见笑了。”
江叶舟微微笑道,道出原因。
“江兄果然是性情中人。”
顾锦年的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堂堂夜衣侯之子,未曾想到还去插秧种田。
这事顾锦年可以理解,性情中人,但在权贵圈子里面这就是异类了。
“顾兄笑话了。”
“也是闲得无事。”
“顾兄,明日授课,愚弟十分期待着。”
“能著千古文章者,明日之课,必受益终身也。”
江叶舟微笑开口。
“日讲什么吗?”
听着对方的夸赞,顾锦年微微笑道。
“想。”
江叶舟点了点头。
他的确期待,不同于别人,顾锦年著作千古文章,他十分钦佩,尤其是一首十年磨一剑,更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那就继续想。”
顾锦年笑着拍了拍江叶舟肩膀。
刹那间,后者一愣。
随后苦笑一声道。
“顾兄当真风趣。”
看着对方没有怨气,顾锦年也有些惊讶,不过对于江叶舟顾锦年还是很有好感的。
只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两位公子让一让,小心一点。”
声音响起。
很快几辆马车出现,马车之上是一个个大木桶,整体散发一股腻味。
领头的是两个大汉,神色显得慌忙。
这是馊水。
顾锦年往后退了退,让马车前行。
同时也不禁皱眉道。
“光是运这个馊水,都要动用四辆马车,大夏书院有这么多人吗?”
他开口,忍不住吐槽一声。
“人的确不多,但架不住浪费,能入大夏书院者,都是世家权贵,一盘菜吃两口便算顶了天,愚弟之前向院中大儒提议,将这些饭菜装好,送给山下百姓食用。”
“只是被大儒说教了一顿,也就不继续想了。”
江叶舟苦笑道。
“说教你什么了?”
顾锦年略微好奇。
“粮食浪费固然可惜,但若是运送山下,万一这食物之中有什么问题,谁人负责?再者,这些菜肴皆是上品,起初赠粮可获民心,可若有一日不去赠送,会惹来麻烦。”
“升米之恩,斗米之仇。”
江叶舟出声。
顾锦年点了点头,这大儒说的一点也没错,有善心是好的,可也要考虑后果。
“顾兄,愚弟先回去收拾一二,还望顾兄见谅。”
“好,江兄慢走。”
顾锦年招了招手,也没有多想,直接朝着山下走去。
走了一个时辰。
果然,顾锦年看到不少百姓正在割麦。
大夏书院内是有良田的,这些是上上一代院长让人开辟出来,为的就是给附近一些百姓谋生。
也算是积德。
毕竟大夏书院太大了,有些地方纯粹就是浪费,上上一代院长也不是迂腐之人。
如今良田也有百亩,一眼看去,黄黄的,莫名感到悦目啊。
“加快点速度,早些割完早些回家。”
也就在此时,一个老者声音洪亮,朝着田内几十名壮汉喊着。
顾锦年将目光看去。
随后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这惊讶不是因为老汉。
而是因为老汉旁竖了块牌子。
“招工。”
“五十文一日。”
看到这牌子,顾锦年脑海当中瞬间浮现一个计划了。
“老人家。”
“你这里还招工吗?”
下一刻,顾锦年目中带喜,朝着老者走去。
“招.......公子,您这是?”
老者下意识回答招,可看到顾锦年之后,声音顿时放小,眼神当中充满着疑惑。
“老人家,我没别的意思,我认识不少精壮汉子,可以来收割麦田。”
“不过干活效率不会太高,能接受一天三十文,而且不用包饭,自己准备,你觉得妥不妥?”
顾锦年开口,也没说的特别清楚,含糊一下。
老者一听这话,当下点了点头道。
“行,没问题,只要别太懒,别弄坏庄稼都没问题。”
老者直接答应下来了。
五十文一天,本身就不多,现在降到三十文,还不用包饭,这简直是白捡啊。
“那好,明日卯时,我带人过来,银两的话,你结给我就好,对了,你这里需要多少人?”
顾锦年开口。
他之前还在想,应该怎么上课,现在主题不就来了吗?
忆苦思甜。
符合主旋律,还能捞一笔银子,稳妥。
“多少都行。”
老者笑了笑。
百亩良田想要全部收割完,至少需要四五十个精壮汉子,收割个小半个月。
如今是晚稻丰收季,早点割下来,可以早点拿去卖,主要还是江宁郡的事情,现在都知道洪灾来了,粮食短缺。
大夏京都虽然不是沿海地区,但距离海边也不远,隔着一个郡。
旁边几个沿海郡府有点人心惶惶,都在屯粮,导致粮食价格好卖,自然而然就希望早点割完,趁着行情价有所提高,赶紧赚银子。
“行。”
“明日见。”
顾锦年笑了笑。
而后离开。
老者有些疑惑,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百人三千文,两百人六千文,三百人九千文。”
“一趟下来,一百两还是能赚的。”
“我这小脑袋瓜,真他娘的机智啊。”
顾锦年心情颇为愉快。
但就在这一刻。
大夏书院,瞬间黑沉。
而后一束冲天光芒,自大夏书院激射而去,朝着江宁郡方向飞驰。
“吾为苏文景,今日奉旨斩妖。”
洪亮之声炸响。
传遍大夏王朝一切地方。
这是准半圣之威。
引来天象。
国运与天命加持,震撼世人。
圣光冲天。
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三个呼吸后,便来到江宁郡。
这一刻,浩然正气化作神剑,朝着江河之中劈去。
“吼。”
一道恐怖无比的嘶吼声响起。
刹那间,血河出现。
一条千丈黑蛟在江水之中翻滚,掀起百丈浪花,毁灭良田房屋。
最终没入江水之中,不知生死。
而江宁郡也彻底恢复宁静。
风雨止住。
河流逐渐回退。
只是,江宁郡内,早已经满目疮痍,江河附近也没有任何百姓。
早在数日前,便开始启程逃难。
江宁郡府。
随着黑云消散。
郡守张旸却没有露出一丝喜色,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因为妖物之祸解决了。
接下来的难民,才是最让他感到恐惧的。
“郡守大人。”
“探子来报,府城周围,难民不计其数,光是今日,城外又涌来四十万难民。”
“而且,刘大人查验,府中粮仓,最多只能坚持一月,若再增难民,就麻烦了。”
“刘大人希望,设防线阻拦难民前行,引导难民往其他府城,减少我府压力。”
一道身影出现,是一位文官,他低着头告知郡守张旸此事。
“不可设立防线。”
“再设四个赈灾点,不过减少一餐。”
“等到朝廷运粮来,再恢复两餐。”
张旸出声。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后者道。
“城内各大米行怎么说的?”
他询问道。
“回大人,四大米行都说无米可卖,有心无力,还.......还希望从大人手中买些粮食抵灾。”
后者出声。
张旸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这群该死的家伙,什么无米。”
“无非就是想要借此机会,逼本官放纵粮价不管。”
“告诉他们。”
“谁要是高价卖米,谁明日人头落地。”
张旸压着声音,眼中是怒火。
“是。”
后者低头,答应下来。
可马上,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缓缓出声。
“大人。”
“不可。”
这是张旸的幕僚。
“大人,眼下官粮所剩无几,城内百姓更是人心惶惶。”
“这帮奸商就在等粮仓耗空,若是现在严厉打击粮价,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坏事。”
“钱财银两终究是身外之物,眼下必须要让这些米商卖粮,分担官府压力。”
“这段时间,减少一切赈灾开支,等待朝廷粮米一到,压力自然逐步减少。”
“大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中年男子开口。
利弊分析之下,让张旸神色铁青。
“那,就这样让这帮米商为非作歹?”
“你知道如今江宁府,一石米私下卖多少价吗?”
“三十两白银一石。”
“足足是以往五倍之高。”
“倘若不管,不出十日,米价之高,至少再翻一倍。”
张旸神色铁青。
三十两等于三千文钱,江宁郡虽算得上富饶之地,但百姓一月收入也不过十两左右。
而一石米一百二十斤,一家五口,省着点吃,最多坚持两个月。
这还是制止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官府打压,卖六十两都有可能。
谁吃得起这个?
“大人。”
“方才属下悄悄出府,附近两百里内有大量难民涌来,而且已经有不少难民在啃食树皮。”
“属下预计,最多三天,江宁府难民数量可能要暴增十倍不止。”
“待难民聚集,属下恐防府内存粮,可能连三天都坚持不住。”
“到时,一但引起民变,大人一定免不了被朝中儒臣弹劾。”
“再者,这银两终究是死物啊。”
后者开口。
道出一则消息。
刹那间,张旸沉默了。
大约半柱香时间。
一道有气无力之声响起。
“让他们卖吧。”
“只是,价格不能再涨。”
“十二两一石,是本官的底线。”
“再上奏折给朝廷,务必尽快运粮。”
声音响起。
尽显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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