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谢浪啊,这是你婶子喊我给你送来的鸡蛋。”李父提了一篮子的土鸡蛋上门,坐在院子里跟谢浪说道。
谢浪坐在旁边,时不时往门外扫一眼,听见李父的话也只是点点头:“多谢婶子。”
姗姗来迟的李楚从门外冲进来,看见谢浪,不时害羞的垂下睫,扭捏的坐在李父的身旁。
李父清咳一声,端起碗喝了一杯水:“谢浪,你看,你的人品我也知道,我家楚楚,你也知道,贤惠勤劳。”
谢浪愈发觉得不对劲,皱着眉头扫了李家父女两眼。
李楚害羞的低下头,又悄悄的抬头快速的看了谢浪,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就更害臊的低头了。
“是这样,你看,你也老大不小,楚楚也到了试婚年纪。”
“你对我们李家有恩,虽说你在外名声不好,但我还是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你,你看看,如何?”
“你也知道,我们村里不兴彩礼,到时候只需要弄些肉,摆个桌,让亲戚凑一起吃顿饭,就好,你觉得呢?”
李父的话脱口而出。
这会已是初秋,吹来的风略凉,李楚颤栗了下,却不觉得冷,只觉得心口暖和和的,盯着桌上滴落的水珠,期待的听着谢浪的回复。
“浪浪,山边的野花愈发的灿烂,我采了好几朵。”
容枝挎着一个竹子编的篮子,里面装满了黄白色的野花。
衣裙是谢浪特意找衣品铺的老板娘定制的,大红色,腰似素柳,行走如流云婀娜。
头发是谢浪挽的,慵懒随意,漂亮的眼睛弯弯,眼尾上扬,闪着细碎的光,皮肤很白。
谢浪立即站起来,走过去摁住她的肩膀,她站定了又提起她手臂上的花篮,嗓音舒缓:“很好看。”
“我挑的,自然是极好。”容枝提起下巴,语气高傲。
余光见到有生人,呀了一声,躲在了谢浪的身后,小声问道:“浪浪,这是谁啊。”
谢浪轻笑一声,把她拉出来,正色介绍道:“李叔,李姑娘,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我们打算年底成婚,到时你若是愿意,可以过来喝酒。”
李父脸色陡然僵硬。
李楚小脸惨白,若是之前还抱有一丝希望,这会儿,怕是所有的希望,在他说出“未过门的妻子”这一刻,就消失殆尽。
谢浪并不理会,他本就是粗人,也不在意这些待人之道。
拉着容枝进房。
让她坐在床上,脱了鞋袜,伸手替她按摩:“走了那么久,脚应该酸了。”
容枝小脸红扑扑:“也,也没有。”
瞟了眼门外:“浪浪,外面还有人呢,你还是先出去招待。”
谢浪勾起唇角笑了下:“嗯,听杳杳的。”
…………
李父哆嗦着站起:“刚刚那女子,是谁?”
“我也不知,上次来寻谢大哥就见她在了,没成想隔了一个月,还厚着脸皮待在这。”李楚红了眼睛,慢慢的站起,捏着袖子要落泪。
“你之前就见她在,为何不跟我说?”李父恨铁不成钢道。
这谢浪可不像那些村人说的多残暴多嗜血,相反,他还特别大方不计较。
这也是李父对谢浪有好感的主要原因。
这些时间,他没少因为那日的恩情过来看望他,只需要带点青菜鸡蛋,或是其他的小恩小惠,就能蹭到好吃的肉,为了不让村人们惦记,他还特意私底下宣扬谢浪不是个好人的风声。
后来,大家都相信了,村人们原本就对猎户多有忌惮,听到那样的风声后,就跟没人愿意跟谢浪来往了。
李父都已经想好,把女儿李楚嫁给谢浪,那谢浪以后打的肉,不都是他李家的!
没成想,没成想,居然半路来了个拦路虎,还即将要成为谢浪的妻子了!
李父差点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就晕死过去了。
再看看李楚,可怜的泫然欲泣:“女儿哪知道,那时只顾着伤心,那能想到这些。”
李父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刚想说什么,就见谢浪从里边出来了。
他连忙上前,扬起一个友好的笑。
“谢浪,你刚才说的,不如你多想想,我们李家会出嫁妆。”
李楚满眼希翼的深深的凝视着他。
但谢浪是个粗人,不会去在意这些,只是直白的拒绝:“李叔,刚刚那女子,名字叫杳杳,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李父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谢浪,把楚楚许配给你,那是看得起你,不然你一个连父母都没有的孤儿猎户,我们家能看得上你?”
谢浪点点头:“看不上自然是好的,那也不必在这对我咄咄逼人。”
李父:……
李楚红着眼睛,最后哭着跑出去了。
“谢浪!”李父气急败坏。
谢浪不喜,皱着眉头想要把李父丢出去,但想到他年纪大了,骨头不好,又怕等会儿力气使大了把人弄没了。
为了最近存的微薄的音量,谢浪决定忍气吞声。
“李父,你看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去李姑娘过来把你带走?”
李父当场气的差点翻了白眼恢复不过来,最后怒火中烧的走了。
刚踏出去,门就被砰的一声紧紧关住。
李父:……
这得多不待见我?
…………
李父心累累的回到家,就看到李楚躲在老婆子怀里哭哭啼啼,眉毛一竖,瞪着就囔囔:“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
“你这老头子,骂姑娘作甚?!”李母不满的搂着李楚,心疼的说道。
李父冷哼一声,坐在凳子上,尖嘴猴腮的脸,浑浊的眼珠子转了两圈。
突然眼前一亮。
“楚楚,你是不是想给谢浪做妻子?”
李楚哭的眼睛都红了,委屈的点点头。
“那行,我有个法子,能让你嫁给谢浪那小子。”
李楚啜泣两声:“可是,可是谢大哥不是说,那叫杳杳的女子,是他,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吗?”
“你不也说了未过门?那未过门的可跟过门了的不一样。”李父扯开唇角,露出牙齿一笑。
“可是……那这不是破坏谢大哥的姻缘。”李楚显然也是想到了,也知晓父亲可能有什么好主意,但她内心纠结,总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