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幕闹剧的结束,屋子里回归了它应有的安静,我也终于全都想明白了,刚刚梅赋在仙女姐姐面前只肯说是她自己摔倒,而不是我下了狠手的缘故,不为别的,只为了不把我牵连进去。而我呢?对她一向都是恶言相向,甚至诅咒她一辈子都没福……若不是后来赛貂蝉称她为梅赋,一个诗一样的名字,我真想现在就立即把这个名字改掉,换成有福最好。
我不知道其它奴才对主子是如何的忠心耿耿,而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奴才,却送上这一份深情厚意的大礼,刚才我稀里糊涂之间领下了,此刻,只觉得这份厚礼是如此的沉甸甸,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万幸的是梅赋的伤口不算太过严重,医士仔细地处理过后,给她头上缠了厚厚的白绫布,不知道的人看上去,就像是戴了重孝似的,若是以往,我会觉得很是滑稽,可是现在,我只觉得嗓了、眼睛、鼻子,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极了,生怕下一秒钟眼泪就要落下来。
我天生大大咧咧的性子,可是自从入宫以来,不受控制地,竟然变成了哭哭咧咧的性子,真是让我头痛。不想在两个小丫头面前掉了泪下来,我只能是赶快找点儿话题。
“听画,正好,这几天帮忙照顾下梅赋吧,我这儿,你就不用多管了,你照顾她就等于伺候我了。”
听画果然如她的名字一样,对我一向都是言听计从,因此我才吩咐了一句,她立即就应了下来,只是没有想到,她应声的时候,梅赋也一同开了口。
“刘秀女,这样哪儿行呀,还是让听画伺候您,我不用做差事,已经是很知足了,再让听画照顾我,害得您没有奴才伺候,我……”
“怎么?就因为我不是你的主子,你就可以不听我的吩咐?”
这两个小丫头,听画是真的听话,梅赋是真的害怕,我一瞪眼,她立即大气儿都不敢再出,我本来就是装出一副凶煞模样,何况人家刚刚待我是那么的忠心耿耿,我哪儿还忍心真的冲她发脾气?
终于梅赋安心地在我屋里养起伤来,我既没有把她赶到奴才们的住处,自己也没有躲出去避什么血光之灾,更不畏惧别人的说三道四,两个奴才都在我屋里怎么了?我又没有让两个奴才一块儿伺候我!再说了,比起梅赋对我的忠心耿耿,就这点儿说三道四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倒是对得起梅赋的忠心耿耿了,却是把听画给累得不轻,又要伺候我,还要照顾梅赋,虽然梅赋也是在努力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尽量不给听画添麻烦,但是毕竟脑袋开瓢儿了,有些事儿不麻烦听画也不行。
其实我们三个都是一个脾气禀性的人,更何况三个女人一台戏,小屋儿的气氛那叫一个欢乐和谐,若不是她们还拘着点儿主仆之分,眼看着我们就不分彼此、同流合污了。要知道,十来天之前,听画还不是我的专属奴才时,这两个小丫头对我可是趾高气昂,根本不放在眼里,换了谁能想得到,我们居然还有成为患难之交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