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听话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明明白白地表达了对齐妃娘娘这趟差事的抗拒,然而云嬷嬷哪会管这一套,这回又换作她一脸悠哉地隔岸观火,看我们的热闹了。
“那个,刘秀女,依着刚刚听画所讲,您应该只是记人记得不大清楚了,不过,齐妃娘娘的差事跟记不记得人没有什么干系,所以呢,还是劳烦您随老奴去办了这趟差事吧。”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我认为躺在床上比弹琴奏曲更舒坦,虽然我今天的心情一直都是差到了极点,但是对于这趟差事,我并没有感觉到强烈到极点的抵触的情绪,甚至莫名其妙地,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差事还产生了一点的小兴奋。
天啊,这可不是我的性子呢!我虽然忘性大了点儿,可是对于自己的性子还是一清二楚的,我可是那种宁可躺着不愿意坐着,宁可坐着不愿意站着,懒到不能再懒的人,突然间地愿意去办差事,这性情变得也太快了点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最终我也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反正就是痛痛快快地跟这个云嬷嬷离开了景仁宫,又坐着轿子到了储秀宫,痛快得不但把听话给看傻眼了,就算见多识广、高傲不可一世的云嬷嬷也一样地看傻眼了。
“启禀刘秀女,看来您是真的忘记了不少事情呢。”
“此话怎讲?”
“从前,老奴请您到储秀宫来办差事,您没有一次痛痛快快、高高兴兴的,可是今天,您……”
“怎么?我痛痛快快地你还不乐意了?那我是不是现在就给你摞挑子不干,你就满意高兴了?”
“不是,不是,刘秀女,请您息怒,老奴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还请您不要……”
“行了,行了,看在你老糊涂了的情面上,我就不抓住你的小辫子不放了。”
我之所以这么痛快地放手不与云嬷嬷纠缠,当然是跟我的心情有关。在景仁宫的时候,我的心情糟糕透了,糟糕到了恨不能打人骂人发疯的程度,可是自打这个烦人的云嬷嬷出现之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情居然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还有一个同样莫名其妙的事情,那就是关于储秀宫里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情形,我不但没有忘记,而且记得还非常清晰!比如我必须喝过美酒才能弹奏出来仙乐,比如我不曾喝下美酒也能弹奏出来仙乐,还有鬼妃祭日的那天,我竟然全都记得,虽然过去了有十多天了,却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一样,历历在目。
哎呦,这也太神奇了吧!
储秀宫来了不知道有多少回了,此刻走在储秀宫内的小路上,竟然像走到景仁宫似的,那叫一个轻松自如。
不知道云嬷嬷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人影,因为对这里非常熟悉了,她在与不在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影响。虽然此刻齐妃娘娘还没有到来,然而面对屋子中央摆放的琴架,我竟然产生了一种立即想要抚琴一曲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