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二德子非亲非故的,他是好是坏于我没有任何的干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某一天会因为我的事情受到齐妃娘娘下狠手严惩,我就忍不住地替他担心难受。
说来也真是奇怪,菊香嬷嬷也是帮过我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有恩于我,毕竟是她最先提议并且说服齐妃给我用百花膏的人,二德子不过就是跑了跑腿而已,若是没有嬷嬷的力劝,也轮不到二德子挑这么一大块的膏子。
按理说,我首先应该感恩菊香嬷嬷,其次才是二德子,可我终始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关心二德子的未来命运,而一丁点儿都没有想起过菊香嬷嬷是否会因为我而受牵连的问题。
我的脑海中思绪一直在不停地恣意驰骋,都没有注意那既金贵又有神效的百花膏子是怎么涂抹在手背的伤口上,反正等我回过味来的时候,就觉得刚刚还突突地跳个不停痛得不行的伤口,此刻居然再也感觉不到那火辣辣滋味,相反只觉得清清凉凉、舒舒爽爽,果然是只有皇后娘娘才配得上独享的神奇之物!
眼见着我的手背涂好了百花膏子,就像是抹了一层猪油似的,透过烛光闪着晶晶亮光,齐妃娘娘终于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不过我知道,她一定是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好了,刘秀女,百花膏涂好了,手也不痛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回该弹琴了吧?”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若再不当差,情理上说不过去呀!瞧瞧,我这么知书达礼的一个人,小瘸腿儿居然还总是左一句右一句地喊我“不讲理”,真是冤枉死我了!
除了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之外,我一个小秀女孤身作战怎么可能打得过齐妃娘娘?偶尔发发小牛脾气,别让齐妃以为我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鼓就怎么捏鼓就得了,真刀真枪地打持久战,我必是齐妃手下败将,所以,识实务者为俊杰,事到如此,我唯有乖乖当差才是。
不就是弹个琴嘛,这有何难!只要老天爷开恩赠送于我的神功一直附体,我就是弹上个一天一夜也不怕,只要她齐妃娘娘能有本事坐得住这一天一夜。
说弹就弹,我这神功绝对不是吹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真本事,再加上我也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养出来的娇小姐,而是有着一身摸爬滚打上房揭瓦不在话下的真功夫,所以说若要论体力,养尊处优的齐妃娘娘哪里能是我的对手?
这不,我才弹了不到一个时辰,偷眼望去,就见她老人家一副难受透顶的样子,哈哈哈,显然是坐不住了。只见她一会儿动动左脚,一会儿抬抬右腿,一会儿挪挪屁股,一会儿挺挺腰身,活像那浑身长满了虱子的泼猴,只盼着我能尽快弹完曲子,她就能立即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前后一众奴才赶快给她递上几十个痒痒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地给她挠个痛快,一解此刻的囧迫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