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心里头想的是既然现在无意间知道周建军和三支考古队神秘失联这件事儿,不仅有鬼怪作祟,还有人为的原因在其中,我们就应该暂时留在杭市,想办法顺着这条线索查查看。
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的妖魔古怪固然可怕,可真正险恶的,却是人心。
而且我始终坚信,周建军这样一个大好人,吉人自有天相。
不过这事儿,还得看alice怎么决定。
“我们先去洪村找周教授、找考古队!”
“剩下的事儿,回头在说,如果真让我查到,是有人故意给周教授下套、给考古队下套!”
“这事儿我一定要讨个公道!”
大概是因为从小在海外长大,再加上家里头重男轻女的缘故,alice说话做事的风格,更偏向于男性,甚至于比很多男人都要雷厉风行的多,只是平常时候我们三个人待在一块,很少触及到alice的底线,alice也就极少露出这样的神色。
可这一次,我看得出来,周建军和考古队神秘失联这件事儿,是真的触及到了alice的底线了。
“好,那咱们就先去洪村找人,剩下的事往后在说!”
“哎不是九爷、alice,咱先去洪村找人八爷没意见,毕竟这救人如救火,可都这个点了,那些黑车师傅也不肯往那洪村去!”
“合着咱总归不能走着去吧?”
陈八牛一句话,将我们给迅速拉回了现实。
是啊,就算眼下我们心里头在怎么憋着一股劲,从这儿到洪村,起码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我们横竖总不能走着去。
“九爷,您平日里鬼主意最多了,您这会倒是想个办法啊!”
“行了,没看到我这正在想呢?”
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八牛,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
这洪家镇闹鬼、洪村搬迁,几年前考古队失联、至今音信全无、唯一一个幸存者,是个女的,和洪家镇鬼事里说的男人去了必然有去无回、女的去了可以安然无恙,再加上如今周建军和三支考古队的接连神秘失联,一切的一切,都和洪家镇闹鬼一说不谋而合。
人对鬼神这些未知的事物,往往都是充满了恐惧,在这种情况下,想说服那些黑车司机,豁出命去陪我们跑这一趟,多半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思来想去,我还是只能把目光投到了之前好心把洪村、洪家镇这些鬼怪传闻告诉我们的那位卖凉糕的阿婆身上。
这位阿婆在这车站外头,不知道买了多少年凉糕,跟这些黑车司机应该也有一些交情,总之就是一句话,这问路问道打听门道的事儿啊,绝对还是这些走街串巷的小贩知道的多。
“阿婆,我们真的着急赶去洪村救人,可这些黑车师傅都不愿意去!”
“您有没有办法帮帮我们,算我求您了,就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原本那位卖凉糕的阿婆,是不肯在多说半个字关于洪村的事儿,可架不住我们三个的连番哀求,再加上这上了年纪的老人,大都对年轻人有一种源自骨子里的慈祥。
终于那位阿婆叹了一口气,抬起手给我们指了指不远处一条小巷子,然后告诉我们那巷子里头有一家茶室,有个叫洪全福的黑车司机,就是几年前洪村搬迁出来的,不过那洪全福嗜赌成性,估摸着这会正在那茶室里打牌呢。
要说这儿的黑车司机,谁敢去洪村跑一趟,多半啊就只有那洪全福了。
只不过,若是那洪全福这会赌的正兴起,那估计我们去了也没用,说白了这事儿还得看我们的运气。
听阿婆说完,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洪村、洪家镇的事儿,从那位阿婆口中说出来,的确很是邪门渗人,可说一千道一万,只怕这位阿婆也是平日里道听途说来的。
这会得知,这黑车司机里头既然还有一位从洪村搬迁出来的村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当事人啊,也许我们就能从那位叫做洪全福的黑车司机口中,得知一些不一样的秘闻也说不定。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们在向那位卖凉糕的阿婆道谢之后,就转身朝着那位阿婆指给我们的那条小巷子走了过去。
车站附近就是成片的城中村,那会全国各地的城中村大概都一个样子,随处可见的宾馆,和几年前才刚刚兴起,还属于稀罕物的网吧,还有几家溜冰场和小超市以及那亮着红灯的发廊。
有些狭窄的小巷里头,路面坑坑洼洼,大概是不久前下过雨的缘故,还有不少积水,两旁不是宾馆,就是小饭馆和小吃店,还有不少茶室。
在这儿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也大都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有因为拆迁一夜暴富的暴发户,看着那年头还很稀罕的进口小轿车趾高气昂的从巷子里穿过去、也有外地来打工的务工人员,扛着大包小包的行囊,沿路在寻找相对便宜的招待所,更有不少染着头发,叼着烟,一看就不是省油灯的顽主儿。
我们三个风尘仆仆,倒也不显得起眼,倒是alice走进小巷子里,就惹来了不少异性的目光,有几个顽主儿,叼着烟站起身,看着像是要来跟alice搭讪,不过最终没有朝我们走过来。
这到让我和陈八牛都松了一口气,不是我们怕惹出麻烦,实在是这会我们着急赶去洪村,能不节外生枝,那自然是不节外生枝的好。
沿着那条小巷子往里头走了大概几分钟,终于找到了那位阿婆说的那叫叫做好运来的茶室。
说是茶室,其实那更像是一家棋牌室,在门口就能看到里头乌烟瘴气了,有很多人凑在里头打扑克、打麻将。
赢了的在大声嚷嚷哈哈大笑着,输了的则是垂头丧气、有的更是跳脚骂娘。
“嘿,好家伙九爷,这地方特娘的可真算是鱼龙混杂啊!”
“那洪全福能躲在这儿,多半也不是啥省油的灯,咱这一趟道可不好走,没准儿就得被敲竹杠!”
说完,陈八牛那家伙转过头有些同情的看了看alice,毕竟我们这一路上,基本上所有的花销都是alice在负担。
这的确让我两有种在吃软饭的嫌疑,可用陈八牛那家伙的话来说就是,咱这是给打到资本主义的伟大革命事业添砖加瓦。
alice却是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道:“只要能赶去洪村,就是一千美刀也无所谓!”
“我勒个去,咋平日里没见你对八爷这么大方!”
一听到alice都愿意直接给一千美刀,陈八牛那家伙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幅财迷心窍的模样嚷嚷了起来,那神态,既委屈的像是小媳妇儿,又恨不得他自己个就是个黑车司机,现在就能把那一千美刀给揣进兜里头。
“行了八爷,别瞎嚷嚷了,救人如救火,咱赶紧进去趟趟道儿!”
毕竟这地方人生地不熟、又是一幅鱼龙混杂的模样,为了安全起见,我和陈八牛打了头阵,alice跟在我们后头。
我们刚刚走进那茶室,一个剃着光头、东北口音,看上去五大三粗、有些凶悍的中年男子就伸手拦住了我们,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随后开口说道:“几位,我们这儿可没住宿,要找住宿,看到没出门,右拐那边都是!”
“吃饭呢,就左拐!”
虽然长相有些凶悍,语气呢也不是很和善,可那中年男人,还是和我们当时在大东北碰到过的很多人一样,有着东北人骨子里的热情。
“大哥,我们不吃饭也不住宿,我们想找个人!”
我也没藏着掖着,急忙从怀里头掏出那包平日里很少抽,还剩了不少的红石林烟,抽了一根递了过去。
中年男人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会,还是伸手把烟接了过去,然后问了我一句要找谁。
“我们先找洪全福洪师傅!”
谁曾想,一听到洪全福这个名字,那中年男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或者说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们,总之那眼神很不对劲。
足足过了几十秒钟,那中年男人才开口问了我一句:“你们几位这是要去洪村?”
一听这话,我们都有些惊愕,我们只是说要找洪全福,可从来没说过要去洪村,怎么这一开口,对方就知道我们的目的了呢?
似乎是看出了我们的诧异和不解,那中年男人摆了摆手道:“这有啥奇怪的,那洪全福是洪村出来的,隔三差五就有人找他带路去洪村!”
“我们这儿,也只有那家伙敢往那洪村去,别说真让那家伙赚了不少钱!”
“可惜啊,这钱只怕都是拿命换来的哟!”
说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中年男人也是露出了一幅有些咂舌的神色。
而那中年男人无意间的几句话,却是让我心里头不免再度生出了一丝疑惑。
按理来说,那洪村、洪家镇诡事连连,就连这儿的黑车司机都不乐意往那边去,怎么还隔三差五就有人往那洪村去呢?
细问之下,这才从那中年男人口中得知,那洪村的闹鬼的事儿的确是传的邪乎,可也有传那洪村里头藏着数不清的金银财宝。
再加上前不久,有好几支考古队去了洪村,这让洪村藏着财宝的事儿就传的更是有板有眼了,自然就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要去那洪村浑水摸鱼、去寻宝了,除了那些想去洪村寻宝的,还有一部人完全就是冲着那洪村闹鬼,想要去一探究竟、去找刺激的。
这个发现,有些出人意料,可却算不上让人惊愕,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才真正让我们大吃一惊,或者说让我们觉得害怕、觉得那洪村的确是有孤魂野鬼在作祟。
“几位啊,听我一句劝,那洪村就算有金银财宝,那也不是咱这些人有命发那横财的!”
“那地方邪性着呢!”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那中年男人一脸严肃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是大哥,您该不会是去过那洪村吧?不然您咋知道那洪村邪性?”
陈八牛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的试探着问了一句。
“嘿,我可没那胆子去那地方!”
“你们不是要找洪全福?诺,那就是洪全福!”
中年男人有些古怪的笑了笑,然后抬起手冲着一桌正在打扑克的人群当中一个头发花白、衣着邋遢,看上去起码是五十多岁的男人指了指。
一看那就是洪全福,我们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至多只能说觉得那洪全福显得有些老态,可这也不奇怪,毕竟吃的是辛苦饭,到了五十岁左右,头发白了的不在少数。
然而,那中年男人接下来一句话,却瞬间吓得我们楞在了当场。
“几位,你们看看那洪全福今年多大岁数了?”
“我告诉你们,那洪全福三十岁都不到,才二十五岁,估摸着也就比你们几位大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