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纹龙纹凤,再不济弄个睁眼关公的爷们也见过!”
“可两位爷这纹身,还真是稀奇了嘿!”
搓澡师傅无意间的一句话,却是如同九天惊雷一般,瞬间惊的我和陈八牛都愣住了。
从小到大老爷子就跟我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所以不要说纹身了,就连前些年那烫头发刚刚兴起的时候,老爷子都不许我鼓捣那些。
陈八牛那家伙虽然比我放荡一些,可也从来没纹过身。
“师傅,您说说我两这纹身那稀奇了?”
我缓过劲来,急忙套了话。
可接下来,搓澡师傅的话,却真的一下子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您二位爷这纹身,怎么瞅着像是蜘蛛网……不对,像是血管……好像也不对,哎两位爷你两不会有啥传染病吧?”
说道最后,两个搓澡师傅立马就触电似的站了起来,说啥也不肯继续提供服务了。
闹到最后,我和陈八牛愣是被当成有传染病的病人赶出了澡堂子。
等回到了住处,我和陈八牛脱掉上衣互相一看,全都傻眼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两后腰那一片,所有的血管都鼓了起来,而且呈现出那种很诡异的紫黑色,像是蜘蛛网似的朝着四周扩散蔓延开来,中心点鼓起了一个肉瘤似的玩意,横看竖看都像是一只还没睁眼的眼球。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黑山那具死而复活的乌孙女尸,想起了那诡异的眼球花朵。
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我这才慢慢转过头看向了陈八牛,他也是同样满脸呆滞的看着我。
我是做梦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走出了塔克拉玛干,可还是着了道。
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喝了那黑水城里黑色的水,那水里有那妖花的种子,还是当时在那洞窟里,钻进身体里的藤蔓没有完全清楚干净。
可眼下我知道,那妖花已经在我们身体里扎了根,想要取出来,已经不是动刀子划开皮肉就能办到的了,只怕非得把全身的皮肉都给剔除干净才行得通。
可那样,还不如直接拿刀子抹了脖子来的痛快。
“去你大爷的!”
“这特娘坑爹也不带这么坑的啊!”
陈八牛抓耳挠腮的满屋子乱转,嘴里的脏话更是片刻都没有停过。
老实说我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特别是一想到那彻底沦为这妖花养料的乌孙女尸,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都是那藤蔓、花朵从我眼睛里、鼻孔里顶破皮肉钻出来的渗人画面。
等到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我立马就想到了周建军、alice、老奎班长他们。
我们五个人,是一起从黑山死里逃生走出来的。
现在我和陈八牛身体出现了状况,保不齐周建军他们也出现了相同的状况。
alice远在海外,虽然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可那年头通讯技术不发达,一时半会指定联系不上。
老奎班长在新疆,我们也没有兵团的电话,只能写信,可等信寄过去,来回起码也得一个多月。
没办法我和陈八牛一商量,只好想办法先联系同在四九城的周建军。
联系到了周建军后,我们约好了当天晚上在一家羊肉馆里碰面。
距离上一次分开已经有几个月了,按理来说此刻老友重逢,应该是把酒言欢。
可那会,不管是我还是周建军都没心思说笑,就连平日里最喜欢唠叨的陈八牛,那天话也是少的出奇,一张脸绷的跟拧紧的琴弦似的。
“周教授……”
我和陈八牛脱了外套,让周建军看了我们的后腰,周建军深吸了一口气,撸起了袖子,他的右臂上,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去特娘的!”
陈八牛站起身大骂了一句,险些没当场把桌子给掀了。
第二天周建军出面,以研究所的名义加紧联系了远在海外的alice和还在新疆的老奎班长。
结果老奎班长和alice身体里也长出了那种黑紫色的藤蔓,更可怕的是老奎班长告诉我们。
我们从黑水城里带出来的那几头骆驼,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惨,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张皮,里面的血肉全都被那种妖花给吞噬干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在作祟,自从发现体内有那妖花的种子后,我竟然开始害怕阳光,老有一种虚弱的感觉。
当时国内医疗水平不发达,而且我们这情况说出去也实在是骇人听闻。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寄希望于alice,希望她能在医疗水平相对发达的美帝,找到答案,找到治疗的办法。
可结果却让我们大失所望,alice打来电话,说她联系了美帝一个知名的医疗专家、一个生物学家,最后得到的答案是那种藤蔓,是一种从未被发现的寄生植物,具有很强的生命力,汁液里还蕴含着一种不知名的毒素。
如果寄生到了人、动物的体内,一旦这种植物开了花,也就代表着宿主体内的养分消耗殆尽,离死不远了。
至于如何治疗,alice给出的答案是美帝那边暂时也没好的对策,起码需要研究几个月,才能给出个大概的治疗方案,而且还不敢保证。
“去他大爷的!”
“合着折腾这么久,就是让咱等死呗?”
挂断alice的电话后,陈八牛拍着桌子就破口大骂了起来,一旁的周建军也是满脸的愧疚,许久他才开口对我们说道。
“小陈同志、小关同志,如果当初不是我……哎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alice小姐那边会继续找专家,我也会跟上头沟通一下,你们放心。”
原本我对周建军也是有些怨气的,可看到他满脸自责的神色,我实在是狠不下心去责备些什么了。
离开研究所后,我和陈八牛去痛痛快快的大吃了一顿,狠狠放纵了几天,大有一种临死前放纵的架势。
而周建军那边,虽然找了很多专家医生,可都没什么确凿的答复。
对于这个结果,我其实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毕竟就连那会医疗水平远超国内的美帝都没对策。
“九爷,咱要是这么没了,那也太窝囊了,八爷我不心甘啊!”
那天晚上喝多了酒,陈八牛躺在地上侧过头看着我嘟囔着。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呢。
陈八牛的一句话重新激起了我求生的本能。
“八爷别急,那些狗屁专家教授没办法,咱自个去打听!”
“不是有句话叫民间多奇人?咱明儿个就去打听打听,没准就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