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八爷,您可甭瞎白话了,这就是一条暗道,咋可能连着火山呢。”
我嘴上训斥着陈八牛,可其实我一颗心早已经格外不安的狂跳了起来。
那会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前面真的是古兰经里胡大用来惩罚罪人的火狱,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昏暗狭窄的暗道里,燥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空气中那股呛鼻的黄磷味也愈发浓郁了起来,直熏得人头晕眼花,像是吸了过量的辣椒粉到肺里似的难受。
可我们的防毒面具早就落在了沙漠里,无奈之下我和老奎班长一商量,只能让大家伙把衣袖扯下来,在用尿液打湿了,戴在脸上充当临时的防毒面具。
我们都是大男人倒没什么,只是陈爱民对此一直很抗拒,若非周建军再三说教,在加上当时那股黄磷呛鼻的味道,的确熏得人受不了,陈爱民是打死也不肯戴上那沾染了尿液的衣袖。
就这样,我不时用手电探照一下前面的情况,一边领着周建军他们朝前爬行着。
昏暗中压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我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等我再次侧着身子费力掏出手电筒,打算探照前方状况的时候,危机就出现了。
原本平缓朝前的山洞,戛然而止了下来,空间也骤然开阔了起来,可可另一个垂直向下山洞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那垂直向下的山洞,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天坑,一股股热浪从黑乎乎的洞口喷薄了出来,我小心翼翼的用手电朝里面照射了一下。
足足能照射出几十米远的手电光,也没能完全照到那天坑的底部,亮光像是一下子被黑暗吞噬了似的。
周建军、陈八牛他们看着眼前那深不见底的天坑,也是全都皱起了眉头。
阿地里更是把那天坑当成了通往火狱的大门,跪在一旁一个劲的祈祷。
到了这会,就算我想要继续扯谎,说我们炸开的是通往浦墨古墓的仙桥,可眼下的情况,也实在是没法让我们在去继续欺骗自己了。
因为出现在我们眼前的那巨大天坑,四壁上全都布满了岩浆喷涌过后的痕迹。
不仅如此,岩壁上还夹着许多铁矿、铜矿这类金属矿物的痕迹,手电光照射过去,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我们炸开的不是通往浦墨古墓的仙桥,而是数百年前甚至于数千年前,火山喷发之后,熔浆冲出地面之后,所形成的的一个天然的地下洞窟里。
换句话来说,虽然我们从那殉葬墓里逃了出来,可如今又等于是被困在了这个巨大的地下洞窟里。
“妈的早知道是这结果,还白费什么力气,不如直接呆在那墓室里,没准还能多活几天呢!”
陈八牛第一个泄了气,骂骂咧咧了几句,一屁股就跌坐了地上。
老奎班长和周建军看着我,他们没说话,可他们的眼神我明白,是希望我在这个时候能继续拿个主意。
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选择冒险下到那天坑当中去寻找别的出路。
也幸亏当时仓皇逃窜的时候,我们带上了装着登山绳的背包,要不然只是哪一个天坑,就足以把我们困死在这地下洞窟里了。
虽说有登山绳,可我们谁都不是专业的登山员,特别是陈爱民,几次都险些踩空直接坠落下去。
好在那天坑的四壁,因为是当初火山喷发形成的,四壁坑洼不平的岩石,能给我们充当着力点。
我和老奎班长打了头阵,可等我两抓着登山绳沿着那天坑四壁,垂直下降了将近一百多米的深度之后,我低下头看了一眼,那场景真的让我永生难忘。
我们脚底下依旧是深不见底的天坑,可之前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忽闪忽闪的暗红色火光,和那一股股能把人皮肤给烫伤的热浪。
空气当中弥漫的黄磷味,也是迅速攀升了起来。
那种感觉怎么说,就像是我们脚底下的天坑,真的就是阿地里所说,连接着古兰经的烈火地狱。
很快我们的登山绳到了末端,可那天坑依旧是深不见底,反而是脚底下扑人的热浪和那忽闪忽闪的火光愈发清晰了起来。
我抱着最后一点侥幸,用手电朝四周照射,希望能找到一条出路。
“我去什么东西咬了八爷一下!”
就在我都快要彻底放弃的时候,昏暗中陈八牛突然惨叫了一声。
他的惨叫声一下子把我们所有人脑子里那根弦都扯紧了起来,我慌忙把手电光移了过去。
等到手电光照射到陈八牛脸上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
我看到一只黑色的虫子趴在了陈八牛的脸颊上,正死命的想要钻进陈八牛的皮肉里。
再看那虫子,外形像极了甲虫,可腹部却是跟灌入了熔浆似的,透着淡红色的荧光,不就是那能把人活生生烧成焦炭的三足金蟞。
“八爷快……快,那是三足金蟞!”
我回过神来慌忙朝陈八牛大喊了一声。
此前我们就险些丧命在那三足金蟞的嘴下,这会陈八牛听到我的大喊声也反应了过来,慌忙伸手去拍打。
虽说最后陈八牛忍着痛把那三足金蟞从脸颊上拍了下去,可也因为不小心弄破了那三足金蟞的肚子。
三足金蟞肚子里那像极了熔浆、像极了硫酸的粘液,还是活生生在陈八牛脸颊上灼出了一个窟窿眼。
‘呜呜呜!’
昏暗中陈爱民抓着登山绳踩在石壁突出的一块岩石上,浑身瑟瑟发抖的痛哭了起来。
她绝望的哭声,回荡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天坑里,像极了民间传说在,那些被幽禁在地狱里受苦的恶鬼的哀嚎。
我的心脏也狂跳了起来,因为如果这会真的冲出来一群三足金蟞,那么就算我们不被那金蟞给活生生灼烧而死,也会掉进一看另一头就像是连通着火狱的天坑里摔死。
“九爷!”
“九爷您看那边是不是有个洞口?”
在我们所有人都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陈八牛突然大喊了起来。
我慌忙抬起头顺着陈八牛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在距离我们不远的石壁上,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一只只肚子里像是灌入了熔浆、腹部泛着荧光的三足金蟞正从那洞口里飞出来。
只不过因为这天坑地下不断往外喷薄着热浪和呛鼻的黄磷,那些三足金蟞飞出来,许多都直接被那黄磷味道熏得坠落了下去。
也幸亏是如此,我们才得以幸免。
“行了九爷你们甭犹豫了,要八爷说咱直接进去,是生是死就看老天爷了。”
“咱这么半吊在这天坑里,忒憋屈了!”
见我们看着那山洞半晌不说话,陈八牛气急败坏的嚷嚷了起来。
那会除了选择冒险钻进那山洞,我们也只剩下两个选择。
要么直接松手,跌入那深不见底的额天坑,要么爬上去坐在这天坑旁边等着被饿死被渴死。
“八爷说的对,就算死咱也挑个痛快点的死法!”
“咱们过去看看那山洞!”
虽然我嘴上那么说,可看着不断有三足金蟞飞出来的洞口,我脑海不由浮现出了一幅渗人的画面。
那山洞里四壁上,也许就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三足金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