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一激灵,脚下一绊,踢在了进门的门槛上,顺势向前一扑,直接扑到在地。
黑虎骂了一句,上前蹲下来拉我。
就在他伸手拉我的这工夫,竹二突然发出一声怒骂。
温热的液体喷到了我的脸上。
伸手一抹,一片鲜红。
扭头往前瞧去,就见竹大无头的身子摇晃着向前扑倒。
秃头胖子正一手拎着竹大的脑袋,一手舞着砍刀扑向竹二。
黑虎叫骂了一声,掏出腰里藏着的手枪,抬手对着秃头胖子就是一枪。
这么近的一枪,却打偏了。
很多人受到影视剧的影响,以为打枪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拿手上就能用开,但实际上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近在咫尺都十有九不中。
所以在很多非洲战乱的纪录片里可以看到黑叔叔们举着AK打得热热闹闹却不见多少伤亡,就是因为他们都没受过训练,子弹打出去自己都不知道会射到哪儿。
黑虎虽然是个练家子,但在打枪上一看就是个十足的外行,尤其是他手里拿的还是化隆造的仿五四。
我服那两年兵役是做武警,参与过剿枪的大行动,剿回来的枪还被当样板做过说明。
这种化隆造五四本身就后作力大,膛线粗偏,不对着目标打还有能打上的可能,瞄着打十有**打不中。
这一枪打偏,竹二就惨了。
秃头胖子迈步追上他,砍刀一挥,把他的脑袋也砍下来。
竹二的脑袋飞出老远,桌边有个人站起来一把接住,往桌面上滚开的锅里一扔,众人就都嘻嘻拍手笑着说:“可算有汤喝了。”
秃头胖子把竹大的脑袋也扔过去,转身拎着砍刀就奔着我和黑虎过来了。
黑虎举枪再打,还是没打中。
我伸手把枪抢过来,对着秃头胖子就打。
一枪正中秃头胖子胸口,明明打出个窟窿,却没有血流出来。
秃头胖子身子晃了晃,又挥刀冲过来。
我连续射击,一口气把剩余子弹打光,又在秃头胖子左右两腿和持刀的右臂上开了几个窟窿,却是没有丝毫影响。
秃头胖子一步没停,眨眼冲到跟前,挥刀就砍。
黑虎骂了一句,左手托住秃头胖子的胳膊肘,右手握拳一个冲天炮打在秃头胖子下巴上。
便听噗的一声闷响,秃头胖子的下巴粉碎。
依旧没有一丝血流出来,秃头胖子恍若未觉,左手往前一伸,插进了黑虎的小腹,跟着一拧一缩,竟是把肠子给扯了出来。
黑虎惨叫一声,发了狠劲,把头往秃头胖子脸上撞去,一家伙就把秃头胖子的脸撞得整个凹了进去。
趁两人互相伤害的工夫,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掉头就想跑。
不是我不仗义,实在是跟黑虎没那么大交情,秃头胖子又明显算不上正常人,这会不跑,等黑虎死了,我大齐概就没有机会跑了。
一回头,却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严严实实的关上了。
刚刚我明明绊着门槛摔倒,脚还有一只在门外,可现在人离门足有半米远!
这是有预谋的关门打狗,呸,这是有预谋的翁中捉鳖……MD,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想来那门不是那么容易开的。
我心里快速一盘算,想着九爷还带着一堆人在外面呢,为的就是要拿回那小碗,肯定不可能就在外面不进来,多撑一会儿生的希望就更大一些。
两个人撑,肯定比一个人撑要强!
我当即返身,扯下背上的环首刀,握着刀柄一扯,便听呛啷一声,长刀出鞘,闪起一抹寒光!
我定神一看,原本锈迹斑斑的刀身竟然变得光亮如水,不由信心大增,挺刀上前,见秃头胖子和黑虎还纠缠在一起,便看了个空子,顺着黑虎肋下刺过去,正插进秃头胖子的胸口。
脸撞成盆都没叫一声的秃头胖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踉跄后退,中刀的胸口有缕缕青烟冒出,散发了中人欲呕的腥臭味儿。
他这一惨叫,原本围坐在桌子旁那十几口子人立马变了脸色,呼啦一家伙,全都站了起来,蜂拥而上。
黑虎退后两步,靠墙站起,抄起被扯出去的肠子塞回到肚子里,又把身上的T恤脱下来往小腹上一缠,跟着把腰后系着一个大包扔给我,叫道:“把刀给我!”
我扔刀接包,檀香扑鼻,想起这是供刀的香灰,赶忙蹲下打开,抓出一捧就洒。
飞扬的香灰落到那帮冲上来的家伙身上,便好像被滚油溅到了一般,发出滋滋啦啦的细响,冒起一缕缕的青烟。
原本气势汹汹往前冲的急忙停下脚步往回缩。
黑虎嗷嗷大叫着,双手握刀冲上去。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鬼东西,都特么的给我去死吧!”
秃头胖子首当其中,慌忙挥着砍刀抵挡。
可黑虎用枪不行,用刀却显然是行家,挥刀一搅一挑,就把秃头胖子手中的砍刀挑得脱手飞出,跟着上步一刀挥下,当场把秃头胖子从左肩至右肋斜斜劈成两半!
切断的身体没有流血,却是一片焦黑。
秃头胖子尖叫着伸手去拉扯自己另一半身体,却被又一刀连头带肩再削成两截。
黑虎两刀砍倒了秃头胖子,凶性大发,挥刀向前猛冲,对着那帮子彭家亲戚猛砍猛杀。
一时间惨叫连连,碎尸遍地。
我把包系到腰上,紧跟着左一把右一把地扬香灰。
黑虎一路气势如虹地杀到那张大圆桌旁,一脚将大圆桌踢翻。
圆桌上的大锅随桌倾倒,带着两颗人头的沸水全都浇在端坐桌旁未动的彭家老太身上。
彭家老太手里端着盛满了汤水的小碗,纹丝没动,全身的皮肉都被滚水烫得破破烂烂,却是咧嘴笑了,“送回来了,送回来了!”
我不由背上生寒。
这话是对我说的!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过来了。
她说的还回来的,不只是那个小碗,还有我!
MD,为什么!
黑虎大喝一声“去死吧”,一刀砍在了老太的脖子上。
这一次,竟然没能一刀两断。
刀被夹在了老太的身体里。
老太嘿嘿笑着,端起手中的小碗送到嘴边,滋溜滋溜地喝着,好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那汤,就是熬了竹大竹二脑袋的人头汤!
黑虎大喝一声,正要奋力抽刀,一个人影突然从翻倒的桌子底下冒出来,钻到黑虎的两臂当中,伸手快速在黑虎额头、两肩点了三下,然后握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黑虎整个人好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软倒。
来人,正是没了下巴的许树森!
我大惊失色,下意识就想掉头逃跑。
但转念一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不把小碗带走,还是摆脱不了老太阴魂不散的纠缠,便一咬牙猛得冲上去,趁着许树森还跟黑虎纠缠在一处,把手中的那一包剩下的香灰全都浇到他的头上。
许树森发出一声沉闷的惨叫,身体好像浇到了沸水的蜡像般融化。
黑虎的身体这才向后栽倒。
我托住他的后腰,想要扶住他,但着手处却摸到样东西,仔细再一摸,不由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