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岁,会长生秘法!
这货难道是彭祖?
按九爷讲的故事,彭祖的长生秘法需要配合什么长生饮才能练,不然的话,就会变成吃人的怪物。
能不能长生不知道,但彭家人全都变异成怪物可是我亲眼所见!
这长生秘法就是个坑!
我突然想起了进彭家宅子前,九爷对我的叮嘱。
难不成这坑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绝对不能学!
必须拒绝!
“长生,吾心向往之,能得传不胜荣幸,愿随尊上习之!”
MD,这嘴还是不听使唤。
我又惊又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于此会者,皆吾长生同道,且先饮同这一盏长生饮!”
座上少年拍了拍掌,便有仆从鱼贯而入,给每桌奉上了一个白净小碗。
小碗里盛着清亮的液体,隐约可见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游动,似鱼似虫。
可每桌都上了,唯有我这一桌没上。
但我也不缺碗。
自带着呢。
我不由自主地举起手中的长生盏。
与其他人的小碗不同。
我手中的长生盏里只有浅浅一碗底的液体,根本遮不住其中游动的东西。
那东西便显露出了模样。
却是一团不停扭曲变形的黑色肉状物,指头尖小,表面不停开合着裂口,每个裂口中都有红色的细线伸出,搅动着碗底的液体,似乎对液体这么少,很不满意。
“诸君,饮胜!”
座上少年将小碗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其余宾客马上跟着干了。
我却没动!
其实我的身体是很想跟着动的,手都跃跃欲试地要把碗举到嘴里往里灌,嘴也半张开了。
可是我的思想却是异常抵触。
碗里那玩意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心得多大才能当没看着就一口喝去?
强烈的抵触情绪产生了作用。
手停在半空中,不能再往嘴边移动。
除了还在跳舞的美女,屋中所有人,座上少年、其他宾客、一众仆从……全都扭头看向我,眼神直勾勾,脸上无表情。
我被看得寒毛倒竖,下意识摸了摸身旁放着的环首刀。
然后反应过来。
刚刚我还连身体都控制不住呢,现在居然不仅阻止了自己的手给自己灌不明来路的东西,而且还能去摸环首刀了!
这是我自己的意志起作用了。
突然又想起了祝春晓曾说过的话。
多数噩物都只是对人的精神有影响,只要守住自己的心理防线,时刻记住所面对的一切不合情理的东西都是假的,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现在做这个梦,肯定是受到了长生盏的影响。
虽然不知道它引导我做这个噩梦的目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儿,只要它想让我做的,我坚决不做,肯定错不了!
“尊客,为何不饮呐!”
座上少年情绪稳定,声音不见任何起伏。
可是随着他的发问,周围那些仆从便慢慢向我聚了过来,大有我要不喝就喂我喝的架势。
我看着碗中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它在液体中翻滚扭曲着,显得异常急躁。
我要说话!
我这样一想,嘴便听回归了自己的掌控,“我要说话!”
座上少年神色微变,似乎感动有些意外,但马上就镇定下来,“尊客且说。”
四下里的仆从还在向我慢慢靠拢,动作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
我说:“你是彭祖吗?”
座上少年听了,便哈哈一笑,道:“彭祖乃吾祖上,自其御雷飞升,吾族弃祖留彭,吾乃彭氏第三世孙,秦人,白也!”
MD,做个梦还要说文言文,虽然理解比较吃力,但也能听明白,他不是彭祖,而是彭祖的三世孙,叫彭白。
“听说彭祖被雷劈了之后,长生饮就失传了,你这碗里是什么东西?”
我这话一问出来,彭白的脸色就变了。
不对,是脸就变了。
他的脸迅速腐烂,血肉一块块掉下来,鲜血脓水顺着烂脸流下来,沾满衣襟。
同时变化的,还有那些仆从和宾客。
古拙华丽的宅子快速破败荒化,露出真容。
那桌是人皮蒙的,那地是白骨铺的,灯火中燃烧的是人油,桌上饭菜皆是人肉!
“谁说长生饮失传了,你看这人间不是遍布长生饮?”
彭白还在变化着,脸烂光了,露出森森白骨,一对黑洞洞的眼眶里伸出两颗蜗牛般细长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发出尖厉的吼叫。
那些腐烂的仆从向着我冲了过来,大喊着“喝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耳旁的军歌声变得分外嘹亮。
我一把抓住环首刀,转圈一轮,将冲得最近的那几个仆从全都砍倒,跳起来一脚踹翻几案,拔腿就往外跑。
彭白尖叫,“抓住他,抓住他!”
那些宾客也都跳起来配合着抓我。
这一刻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
这些在我之前就已经入座的宾客的衣着各式各样,时代太久远的古装的那些我不太能分得清楚,但还有几个的衣着时代特色非常明显,有长袍马褂,有军阀装束,有灰布中山装,还有穿西服的!
我心里一动,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说道,但当此眼前,却没功夫细想,只把刀舞开了拼命向前冲。
虽然不懂刀法,但这么长一把大刀,胡挥乱砍也足够了,毕竟对面只是些活尸样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砍起来跟切瓜剁菜没有区别。
一口气就冲到了门口。
坐在最门边位置上的那人本来一直没动弹,这当口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冲我扑过来,吼叫道:“你跑不掉的……”
我一看,哎哟,熟人啊!
彭老太!
她居然也在这里坐席呢!
我飞起一脚将她倒踹回去,想想又觉得不解恨,反正是做梦嘛,难道还不能求个念头通达,当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上去轮刀就砍,一边砍一边骂。
“跑你大爷,回你大爷,我特么就送趟货,还让你给盯上了,冤有头债有主,跟谁有关系你找谁去,白天夜里盯着我骚扰,你特么是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这一通下来,砍得是酣畅淋漓,骂得也是痛快无比,这两天一肚子的恐惧怨气尽都发泄出来。
等停下手,再看,好嘛,彭老太已经被剁得跟肉馅似的,好大一摊糊在地上,就算还能复原也得花些功夫了。
我长长呼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太安静了。
刚刚那帮子家伙还都大呼小叫呢。
扭头一瞧,不由就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