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睡在柔软的草地上,晒着暖暖的太阳,鼻尖都是青草的芳香。紧绷的精神都变得松弛了,沐浴在阳光下,宛若整个骨头都被晒的酥软。
真舒服呀~她惬意的闭上了眼,忽然感觉有什么在毛绒绒扫过了脸颊。睁开眼一看,原来只白色的小鹿用粉粉的鼻尖拱着她的脖子,见她醒了,十分开心亲昵的舔着虞玦的下巴。
它不过比巴掌大一点,好像没断奶呢,通体雪白,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色,看起来特别的漂亮。一双湿漉漉的眼看着她,十分亲近,倒像是将她当做它的母亲了。
虞玦顿觉一种怜爱之意油然而生,她下意识的将那只小鹿抱在了怀中蹭了蹭,阳光下,一人一鹿安然入睡……
等醒来已是好几天,虞玦迷茫的睁开眼,是熟悉的烟青色幔帐……
第一反应就是她的小鹿呢?
燕宸曦就在房中看暗卫们送来的消息,听到动静是第一时间进来,便见小姑娘在床上摸索着什么。
一见燕宸曦,十分委屈的问道:“我的小鹿呢?”
她的语气委委屈屈的,就像是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湿漉漉的目光倒像是一只小鹿。
燕宸曦原本堆积在眉宇中的冷意一扫而空,压低着声音哄道:“你若是想要晚些我让玄七去林子抓几只来,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将药给喝了。”
说着不等他吩咐,绘锦便已经将一直在炉子上温热的药碗拿了来。闻到清苦的药味,原本恍恍惚惚的虞玦也瞬间清醒了,原来什么小鹿不过是在做梦而已,现在看四周熟悉的布置,他们应该已经平安的回到了广陵城中。
但,看着眼前褐色的药,她捏着鼻子躲开道:“我好好的才不要喝药呢!”
之前虞生炙就说过,她的体质特殊,突然晕过三四天不吃不喝都是正常的,虞玦自己早习以为常了,喝药是不可能喝药的!
燕宸曦素来由着她的性子,不过这次却是格外的坚持,道:“不成,这是安胎的药,你身子虚必须得喝。”
虞玦傻了!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燕宸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道:“这是什么药?”
燕宸曦瞧着小姑娘呆呆的样子,清冷的面容难掩笑纹,道:“是安胎的药呀,傻姑娘,你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竟连自己都不知道么。”
她有身孕了!!!
虞玦一时间呆若木鸡,而借此机会,燕宸曦将药给她灌了下去,顺手拿了颗蜜饯喂她,虞玦下意识的用手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还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真的有喜了吗?”
“可是之前我们都中了毒,不应该这么快啊。”
之前在上京的时候,长公主也曾旁敲侧击的问她关于怀身孕的事,但虞玦知道自己体弱,再加上当初为了给燕宸曦解毒服用了虞美人为药引,纵使成亲后某人就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所求无度的,虞玦一直没动静。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自己月信迟迟未来,又时常嗜睡,她自己并没有多想。
燕宸曦见小姑娘明显是惊远远大于喜,也不由紧张了起来,问道:“你……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虞玦刚才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在那,却没想到竟会被燕宸曦误会了,不由失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太意外了。”
她自己也很喜欢孩子的,不然当初在王府的时候也不会抱着燕宸朔的孩子爱不释手。尤其是腹中的小生命,是她与燕宸曦血脉的延续,想到他们两个人在世间终于有了血缘上的羁绊,虞玦摸着自己平坦尚且看不出什么的肚子,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欢喜……
“真好啊。”
虞玦嘴角带着浅淡的笑,之前隐约笼罩着愁云的眉心此时彻底的舒展开了,她看起来很高兴,对燕宸曦道:“一切终于结束了,青峰山庄呢,现在那里如何了?”
她虽说是落在了奕阳的手中,但因为奕阳一直将她当做慕容仪的替代品,所以也没有为难她。更何况明里有苏洵,暗中有有琴保护,虞玦醒来发现自己出现在梅山的时候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展的十分顺利。
倒是青峰山庄内,地势复杂,局势不明,燕宸曦面对的危险远在她之上,也难怪她如此挂心了。
听到虞玦的询问,燕宸曦的眸色微微闪了闪,须臾之后才答道:“放心,一切都好。如今青峰山庄那里已经由赵子明掌控大局,有长虞山的长老帮忙,被抓走的羽族人都平安救出来,一切都是有惊无险。”
虞玦听燕宸曦都这么说了,并没有多想,道:“那就好,既然一切都解决了,我们是不是该启程回京了。我想长公主和父亲他们了,还有语凝姐姐,也不知道她怎样了。”
听到虞玦这么说,燕宸曦反倒是笑了,道:“不急,大师说你胎像不稳,还经不起长途奔波。而且豫音苑在广陵扎根多年,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还需要一些时日呢。”
虞玦轻轻点头,道:“倒也是,现在奕阳什么都不知道,慕容氏遗民聚集的村庄也变成了普通的村落,但在广陵城中豫音苑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留下他们兴风作浪,后患无穷啊。”
燕宸曦见她一醒便就忧心这些事,无奈道:“现在局势已经平稳了,外面有我在呢,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好好养身体就是,万事无须操心。”
提到腹中的孩子,虞玦倒又想起了一件事,担心的问道:“虞美人的毒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要不还是让阿梨来帮我看下脉象吧。”
虽然她自己会医术,知道自己脉搏平稳,肚子里的小生命很健康。但初为人母,她却比平日里更紧张些,一时间拿不定注意,同燕宸曦说道。
燕宸曦见她提到了阿梨,眼神微闪,不过须臾恢复如常,对虞玦道:“我已经问过了有琴大师,他说这个孩子的出现是机缘到了,孩子很好,你放心吧。”
他嘴角噙着笑解释道,但对于阿梨只字不提。
“什么机缘?”
虞玦迷迷糊糊的问道,心中隐隐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却不敢确定,唯恐是空欢喜一场。
“是宿命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