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l一定在做什么非法实验，”谢廷说，“我和家祁之前一直在做基因重组方面的研究，而赵教授又是做遗体修复的，这样看起来，他们极有可能在做人体改造实验。”
刚被陶亮送回来的喻鑫鑫也赞同这个观点：“而且他一定迫切需要大量实验体，这些实验体，也就是小白鼠，从哪里来呢？”
“拐卖，”程天生回答道，“绑架，等等，都可以获得这些‘小白鼠’。”
但小白鼠也有不敢命运，勇于抗争的时候。
比如“陶亮”，也就是苗以茴。
“他本来带我出去，是奉命让我去用生哥做诱饵，把薄樰也骗来，”喻鑫鑫说，“但他事到临头改了主意。”
苗以茴被拐走的时候，已经快六岁了，已经有了记忆，他一直记得回家的路，但是他被带到的这个地方，每个人都会有配对的“影子”，从小就按照对方的模样在做整容手术。
他们被要求通过视频、影音等等方式，日复一日地模仿着对方，等待有朝一日，被l先生启用，从此去取代对方的人生。
苗以茴的配对者，就是陶亮。
也就是说，其实l他们这个实验计划，并不止针对有钱和有地位的人。
像陶亮这种家世普通，本人更加泯然于众的人，也被列为了取代的对象。
这个选人标准究竟是怎么样的，简直毫无规律可言。
赵志平说：“他们这个实验，最近应该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阻碍，影响了进展。”
基因重组和外貌整形，当然是取代一个人的重要手段，但如果只靠这两样，其实并不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更加没办法左右一个人的情感。
被l挑中的实验者，并不是真的小白鼠，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有些人是被动入的局，比如那些被观察、被模仿、被取代的人，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挑中了，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挑中。
真正的陶亮最开始为什么会入歧途，吸毒赌博，又为什么会想到去利用有权有势的远房堂兄陶飞沉，这些在他看来，都是水到渠成，现在却能肯定，是有人在刻意安排。
推动他们往前走的不是命运的巨轮，而是一只隐形的黑手。
其实陶亮被挑中是真的很不合理。
他和陶飞沉居然是出了五服的堂兄弟关系，一般人也不可能知道。
陶飞沉和陶亮之间的年龄差太大了，陶飞沉都已经快到退休的年纪，按陶亮的年龄来看，都已经差着辈儿了。
如果l的计划，是渗入到组织内部去，其实找个替身取代陶飞沉，都比取代陶亮有用，而且既然当年薄立群出事的时候就已经在进行这个实验了，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在陶飞沉还年轻的时候，就找人取代他。
这样来看，迂回的有些过头了。
图什么呢？
或者他们的技术从一开始就存在巨大的问题，所以还需要不断地进行试验，这些实验体不适合太有社会地位或是太有知名度，这样才能保证即使出问题，也不会引起风波，不会被更多人发现。
基于此，l先生需要大量实验体去验证完全取代另一个人的可能性。
可他大概也没想到，会有“小白鼠”在关键时刻出卖他，背叛这个实验。
比如苗以茴。
他还记得回家的路，记得自己的父母，在无数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找机会接近或者远距离地看过他的亲人们。
“苗以茴失踪之后，没人能证明他是被拐卖了，于是最后只能定性成法律上死亡，他父母后来才又生了苗乙芸。”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他从小就知道。”
“小白鼠”们不能与世隔绝，他们必须想办法在真实生活中，尽可能多地创造机会去近距离地观察他们的‘影子’。
“所以苗以茴利用无数次这样的机会，去接近过他的家人？”
“是的，”喻鑫鑫这时候也不怕出卖苗以茴了，“按他的计划，现在恐怕已经跟他家里人团聚了，只不过能不能证明他自己的身份，可能还有点困难。”
这并不是程天生关心的重点。
角落里的至尊宝这时候发出启动的电流声。
所有人一起望过去。
至尊宝的屏幕亮了起来。
“主人，l先生请您停止不必要的猜测，多花一些时间，考虑合作的可能性。”
程天生真是觉得无比滑稽。
“我竟然还有考虑的空间？”
“主人，妊娠期时长有限，您的孩子离出生已经不足六个月，请您谨慎对待合作方案。”
这就是**裸的威胁了。
喻鑫鑫问：“苗以茴叛变了你们知道吧，警方很快就会查到这里来的，还有什么好合作的。”
这话其实也就是为了多套取一些信息，苗以茴的事，她之所以敢这么直接告诉所有人，也是因为很清楚在他反水的那一刻，l就已经会收到消息。
瞒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至尊宝果然答道：“主人放心，叛徒永远走不到心脏，没有人能找到这里。”
可陶亮明明到过这里，还不止一次。
所以他是怎么做到来了这里，但又没办法再带人找到这里的呢？
程天生想到了那无数扇门。
每一扇门背后都还有无数扇门，每扇门都有可能通向一个出口。
陶亮之前来过的地方，只需要在最外间被阻断，他就永远进不来核心的位置。
也就是至尊宝说的，“叛徒永远走不到心脏”。
这个l，一开始就没有把人当成人，而是把他们当成小白鼠，可又一直防备着，从根源上阻断了他们叛变之后出卖他的可能性。
苗以茴甚至算不上l计划中的阻碍，充其量只能算作是意外。
赵志平说：“要看他们这个实验目的究竟是什么，目前看来不太像是图钱。”
“可归根到底，一定还是会和利益挂钩，”程天生无比肯定道，“人心不足，不管他们初衷是什么，总之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事，但到最后绝对会变质。”
谢廷问：“你们不相信l就是尹褆？”
至尊宝这时候屏幕再次亮起，响起的却是尹褆的声音：“看起来比我想象中更聪明啊。”
然后另一个带电音的声音响起。
“你输了。”
这个声音，才是最初那个l发出的声音。
究竟有几个l？
或者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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