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幼蓝毕竟年纪还小，她提供的线索也都是先前关押受害者的地方，可那地方早在她跑出来的时候，警方就已经去查过了，早已经人去楼空。
也就是说，其实她提供的线索已经没有意义了。
庞子那边有新的进展：“周队，我们去查封贺兴昌常去的那家赌场，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他们按照规定对所有去聚众赌博的人做了身份调查，查到了这个形迹可疑的人叫昌乐邦。
“我们刚开始是便衣进去的，所有人都沉迷赌博，就他看到我们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立刻就准备跑路。”
庞子说着说着自己都乐了：“肯定是在什么别的地方见过我们，知道我们的身份。”
要不是做了其他亏心事，至于一见到他们就想跑吗？
要不是做了其他亏心事，也不至于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是警方的人啊。
“我们问过赌场里的人，这个昌乐邦跟贺兴昌关系不错，”庞子说，“我们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居然发现他们俩还是姑表兄弟。”
“现在能确定，昌乐邦才是真正和贺兴昌接头的人。”
“贺兴昌怎么说？”
“他坚持说是因为昌乐邦自我介绍叫薄樰，他才指认薄樰的。”
警花都气笑了：“这可真是新鲜哈，他明确说了跟他接头的是个女老板，昌乐邦长得像女的吗？更何况他们是姑表兄弟，还需要自我介绍？”
贺兴昌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但他坚持说昌乐邦并不是他兄弟。
证据摆在他眼前，他也不肯承认。
“去查查那个昌乐邦，”周队长说，“家庭情况，个人情况，工作情况，全都调查一遍，看看他跟家里人是不是闹得不太愉快，为什么贺兴昌跟他关系会这么古怪。”
“好。”
周队长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昌乐邦。
“说说吧，”周队长把手里的东西往审讯桌上一扔，姿势狂野地坐下，明显没什么好脾气，“你跟薄樰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陷害她？”
“她搞我我不就搞她咯，”昌乐邦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们不如去问问她，为什么要跟踪我？她想干什么？”
这倒是让周队长没料到的。
“你是什么大人物？她为什么要跟踪你，”周队长不吃这套，语气逐渐凌厉起来，“老实点我告诉你，我可没什么耐心听你到处绕，给我老实交代！”
昌乐邦说：“我就是好点小赌，反正被你们抓住了，我认。”
在赌场里逮到的人，这点他想赖也赖不掉，可关于为什么嫁祸薄樰的事，他就是一口咬定是对她跟踪自己的报复。
周队长不可能真的对他动私刑，又跟他掰扯了一会儿，就起身出去了。
薄樰最近正在整理先前做过遗容修复的文字材料，还有些图片需要一一对上号，这项工作繁复且容易眼花，整理完一部分还得回头去仔细检查。
不比直接做修复要轻松。
周队长没让庞子或者警花来问，他亲自过来敲开门，进来之后就把办公室的门打了反锁。
薄樰有些没想到：“有话跟我说？”
“当着他们的面，有些话我不好问出口，”周队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我跟你师父都不支持你干这行，太危险了。”
这次薄樰是真的很意外：“我以为我已经说明白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没权利干涉。”
周队长问：“你还是想查清楚当年的案子？”
“你们不查，还不许我自己查？”
“薄樰，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警方从没放弃过调查，可为什么直到今天都没有突破性进展，你觉得可能是因为什么？”
多半是队伍里有内鬼。
可薄樰不想再等下去了：“所以就这样一直等下去？那是我亲爸爸，你们不当回事，我自己查！”
“你查，你怎么查？！”周队长来了火气，声音也高了个八度，“你知道这件事风险多大？你才多大，把自己搭进去值当吗？”
薄樰有些不耐烦：“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那就可以走了，我还有工作。”
“工作，”周队长上手去抽掉了薄樰手里拿着的文件夹，“你的工作就是跑去跟踪男人？”
薄樰还没来得及反应，周队长就继续说：“你为什么跟踪昌乐邦？你知道他荤素不忌，还喜欢赌博？这种人发起疯来，你能承受得住？”
他居然这么快就知道她在跟踪昌乐邦，而且居然对昌乐邦的为人已经这么清楚了。
薄樰这会儿老实了，但她还是只说：“这是我自己的事，真出事了我也认。”
周队长真是要被她气死：“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多大的人了，不管是想做什么都得多想想后果。”
“我说过，后果我自己承担。”
“你承担得起吗！”
周队长吼了一声，又有些后悔，看薄樰倔强地抿起嘴，他就放低了声音又劝：“这件事我们从没放弃过，这些年也一直都在查，组织的力量总比你个人的强，我们现在已经有眉目了，你不要胡来。”
薄樰不知道他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真的有了眉目，试探着问：“有什么眉目了？”
“组织纪律，我不可能告诉你，这你很清楚，”周队长说，“但我能告诉你，那个昌乐邦不是个简单角色，你最好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他现在不都被你们控制起来了吗？我想跟也没办法跟了。”
“我说的不只是这个，”周队长警告她，“这阵子你最好不要到处乱跑，以你跟程天生的关系，和他复杂的社会背景，会找上门的麻烦不一定比昌乐邦的小。”
居然又扯到了程天生身上。
“你跟我师父平时没事是不是就爱说别人坏话，”薄樰也起了脾气，她护短这点是随了赵志平了，“程天生做什么了，他是我男朋友！”
“你知道他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吗？知道他家里还有哪些人吗？知道他有什么学历？知道他经过哪些事？”
周队长一口气把薄樰问懵了：“什么都不知道，就男朋友，到时候真把你卖了，你还去帮人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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