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璟的先行兵到哪儿了?”
“昨日传回来的消息,已经到了万州境内。为了避人眼线,他们都是夜里行军,他们的脚程,今日应该已经离开万州,刚进入万州境内了。”
“他们走的什么路,确定无人发现么?”殊乙有些怀疑,行军的动静可不小,就算夜里行军,总要吃喝拉撒,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个属下不知,但确实无人拦截,一路倒是畅通无阻。”吴文洋他们打探到的消息就是这样,虽然他们也很疑惑,但是梁承璟的兵马确实一路畅通无阻,所经之地的辖区是视而不见还是内有发现,他们没有去探查过。
只是太子殿下如此在意,想必是很重要的,“可要属下去查查各地内情?”
殊乙摇头,“不必。”
根本不需要去探,大半个月了,先行兵走过五六座城池都没人发现,梁承璟若是不傻,也知道自己被人耍着玩儿了。
梁承璟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是……
殊乙拧眉,“若是焰魔为他们开路,自然能掩人耳目。他到底和焰魔有勾结,还是焰魔想用他的军队做什么?”
“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务溪的无头尸和焰魔傀儡。”
拢越此话一出,殊乙神色大变,只是隐匿在面具后面,让人看不出来,但她周身气息骤降,想不让人察觉都难。
—“阿乙,怎么了?”
尤桑对云阳的事情并不怎么熟悉,魔界与人界的连接处在炎楚,他自从来了人界就没有出过炎楚。
—“此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我再说与你听。”
“吴文洋,多派些人探梁承璟的兵马动向,然后派人盯着大司马府,任何动静我都要知道。”
“是,殿下。”
“立马去做。”
“是,殿下,属下告退。”
吴文洋走后,殊乙让长清将焰魔傀儡和无头尸的事情说给尤桑听。
“没想到他对人界如此熟悉……”尤桑听完之后,只淡淡地应了这么一句。
殊乙深深看了尤桑一眼,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问。
“长清,你曾说过沂蒙城方圆数十里没有焰魔气息?”
长清点头,“嗯。”
“拢越,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梁承璟想撤退的几率极大,但撤退成功的几率极小,但我猜太子殿下是想帮他度过难关的。”
拢越并非相信梁承璟,而是相信殊乙,更知道殊乙是在培养自己对她的信任,以及他们之间的默契。
不得不说拢越的这番话放殊乙松了一口气,她如今需要一个人,不似薄奚云律那般行踪不定,神秘莫测,而是如薄奚拢越这样有一定号召力和实力的人,能按照她的想法和思路去处理这些事情。
她带着拢越出来,让他看着自己施展幻镜变成薄奚云律,也是一种试探和告知。
一般人,看到她变成薄奚云律的样子,只会这是坑蒙拐骗,她想一开始薄奚拢越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但她能拿出黑龙令,能知道薄奚云律的所有布置和人脉,足以让薄奚拢越安心。
“嗯,王叔猜的不错,但是孤只保护自己的兵马,王叔该明白孤的意思吧。”
拢越有些迟疑,万俟子言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且明日就要出发,万俟子言非修行之人,身体又虚弱,只能驾马车。
据吴文洋所言,梁承璟发现端倪要撤退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他分身乏术该如何完成这件事呢?
神女的考验,实在是有些棘手。
“不明白还是做不到?”
拢越剑眉轻蹙,如实答道:“有些棘手。”
“不难,拢越,你要剥开表象看本质,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明早出发之前,让梁承璟明白,他的困难孤都可以解决,孤的条件就是救自己的兵马。”
殊乙往椅背上轻靠,“现在如何?”
拢越眸光一亮,瞬间茅塞顿开。
只要让梁承璟知道在关键时刻可以求助于薄奚云律,而求救的办法早在他来沂蒙的时候就已经送到梁承璟手中了。
将条件提前说给梁承璟,不仅可以给梁承璟预警,还可以让他了解薄奚云律的强悍。
“殿下放心。”
“那我就将此事交给你了,”殊乙看向长清,“长清,送拢越回去。”
“不用,我认识路。”
拢越觉得自己御剑也行,走路也行,根本不需要让长清相送!
殊乙也没有勉强,拢越离开后,殊乙才将注意力放到尤桑身上。
“尤桑,刚刚听了无头尸和焰魔傀儡的事情后,你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尤桑摇头,“阿乙,我承诺过绝对不骗你,这事我不能告诉你。”
“嗯。”殊乙没有勉强,若是以前她一定会缠着尤桑,将此事问出来,如今却是做不出那种姿态了。
“你变了许多。”他看得出殊乙是好奇的,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追问,可是她却没有强求,以往她……
殊乙淡笑一声,“我还以为你瞎了看不出来我已不是五百年前的殊乙,可你依旧慧眼独具,原来之前与我胡闹只不过是不承认罢了。”
“你揶揄我,我也是欢喜的。”
殊乙没有与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你觉得祁宁江会亲自出马么?”
“不会,五百年前龙神凌泽在章华山引天雷暴雨阵,数万生灵毁于一旦,而龙神却只是被天道幽禁,并非天道偏宠龙神,而是因为章华山是焰魔的根据地,龙神此举是天神震怒,惩罚罪孽深重的焰魔,只是他因为你而憎恶我,迁怒于我,殃及魔族生灵,天道才会幽禁他。”
“阿凌可不只是被幽禁,雷霆之刑如影随形,而且……”
殊乙神色微暗,她的阿凌如今畏手畏脚完全是因为天道还在记恨他,天道偏宠是什么鬼?偏宠也是宠的祁宁江吧!
尤桑心口一痛,阿凌……
她的眼里心里永远都是阿凌。
“祁宁江被震碎修元,奄奄一息,而我也差点随……陨灭。”
难道这还不够严重?尤桑有些受伤。
殊乙噘嘴,不是没死么?祁宁江来人界作妖五百多年,天道也是没管啊,就盯着幽禁的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