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烨衣袂飘扬,一跃升空,御剑看着立于原地,浑身紫色灵息围绕的拢越。
他刚刚不仅移形换影想要扰乱拢越的视线,那一百零五式更是皆为杀招,薄奚拢越竟然丝毫未伤?
他蹙眉,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怕了?”拢越轻嘲,他平视前方,不屑抬头,要他仰视顾北烨,做梦!
擎天戟虽然罡风势大,可他是神器,重得要死,完全限制了拢越的发挥。
比招式,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顾北烨连长清的皮毛都望尘莫及。
比灵息,拢越的灵息醇厚无比。
至于灵阶,他刚刚看出来了,顾北烨可能离开穹庐后就没在专注修行,灵阶没高到哪儿去……顾北烨怕是以为擎天戟帮了拢越,却不知道,擎天戟帮的是他,他的阴柔诡异全是嫁接在快之一字,或者是拿着擎天戟的拢越的慢之上罢了。
“接下来,轮到我了。”拢越一跃至顾北烨身后。
“扑哧……”
“你!”顾北烨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刀剑如肉,罔极嗜血。
“花里胡哨!”拢越一脚将顾北烨的尸体踢出刀身,召唤清露将罔极冲洗干净。
长清曾教他,若想强大自身武艺,免不了会在对手身上学点招式,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能学就多学一点。
他刚刚将顾北烨的移形换影学到了手,心情颇好。
他落在顾北烨身旁,用罔极挑开顾北烨的腰带,外衫散落,拢越用罔极翻找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可用的讯息,结果一无所获。
他刚准备离开,擎天戟无召而出,将顾北烨的头给砍了下来。
一股带着腥臭的黑色不明灵体被擎天吓的瑟缩在顾北烨肩膀旁,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拢越方向一转,就要朝那不明灵体走过去,他刚一动,擎天发出震慑光芒,拢越眼睛适应不了,赶忙回身挡住捂住自己的眼睛。
等光芒散去,拢越睁眼再看时,顾北烨的尸体连着那团的黑色灵体一并消失了!
而擎天也倒在地面上,任由拢越如何召唤,施法收回都无动于衷。
擎天坏了……
拢越面色大变,赶忙上前将擎天捡起,他仔细查看了一番,不得不认清现实,擎天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兵器。
他将擎天紧紧握在手中,不知如何是好。
翌日一早,拢越带着苏染离等人驾车出发,万俟子言只带了武英一人。
原本管家黎瑛想要跟着一起,可万俟子言以他年老体弱为由,让他带着剩下的奴仆用自己给他们留下的银钱买一处宅院,安养天年。
萨阜是不用回了,祖父撑不了多久了,万俟侯府的命运只剩下衰落。
“师父,大梵天去哪儿了?不和我们一起走么?”
从昨天治好苏乔之,大梵天就再没出现在苏染离面前,连长清都不见了。
“不知道。”
“拢越师兄,长清去哪了?”
长清所下的媚术还没撤销,李夙寅有些担心自己的小徒弟,那个突然出现的大梵天带走了长清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
“她有事。”
“那我们不等她一起么?”
“不用。”拢越始终看着手中的擎天戟,毫无波澜的冷意让李夙寅瘪了瘪嘴,没有再问。
因为万俟子言身体的缘故,沈尧和武英与万俟子言一架马车,李夙寅,苏染离与苏乔之一架马车,尔朱忆豪与薄奚拢越一架马车。
城门刚开,三架马车便慢悠悠驶出沂蒙城。
“大舅舅,你不用担心长清,她是大梵天的妹妹,她本事很大的,不会有事。”
苏染离见李夙寅愁眉不展,眼有疑惑,便猜想他是在担忧长清。
“长清怎么回事大梵天的妹妹?”李夙寅叹了口气,“原来她是大梵天的妹妹,那她怎么做了我的徒弟?”
苏染离耸了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
苏乔之闻言,似想起什么,望向苏染离,“昨天给我医治的就是大梵天?”
昨天大梵天走后,苏染离一直没有提起她,苏乔之因为万俟子言的事情,也一直忘记问。
不知大家是有默契还是怎样,都不曾提起。
苏染离其实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形,问道:“为你医治的是男子还是女子?”
“嗯?还有女子?”
殊乙一直在外间,所以苏乔之并不知晓。
苏染离点头,“大梵天是个风姿卓越的神女姐姐,为你医治的男子应该是她的朋友吧。”
“你怎么称呼她为大梵天?她与梵天们有关系么?”
“是大梵天让我这样称呼她的,至于梵天们,我只隐约记得……他们很尊崇大梵天。”
在记忆中,她还记得梵天们甘心俯首的样子,是对着大梵天而非她。
“你怎么认识她的?”
李夙寅也看过来,“你怎么知道长清是大梵天妹妹的?还有昨天那个男子,是身穿黑袍的,你一点也不吃惊,到底怎么回事?”
苏染离看着两人似审问般地看着她,她掩唇轻笑,“大舅舅和七叔这样倒像是在逼问我有没有偷懒的模样。”
“是么?”苏乔之微微收敛,眼神不再那般直勾勾盯着苏染离。
“七叔可还记得我出生那天,焰魔带走我,可我最后却活着等到你来找我?”
苏乔之自然是记得的,见到苏染离的那一刻,他得到了救赎。
“是大梵天救了我,将我放在那里,躲避焰魔找寻,引你前来的。”苏染离神情眷恋,那温和治愈般的嗓音,一直安抚着她,直到苏乔之抱起她。
“竟然是她救了你?在那么早的时候?”苏乔之觉得不可置信,“我记得老爷子之前带你去过穹庐找白久子师叔,后来去了梵天那里,他们怎么什么都没说?”
“大梵天为了救我受了伤,七叔,她一直闭关到前段时间。”
李夙寅倒吸一口气,“天啊,她这恩情这么大,竟然无一人知晓?”
苏乔之沉默了……
大梵天这一次来炎楚,也是为了染离吧,救了他,也是为了染离,她到底对染离有什么所求?
“她,有没有要求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