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桑以为殊乙是问他斩杀焰魔的原因,便答道:“你突然消失,我以为你又陨灭了,一时气急攻心,想为你报仇。”
殊乙面色一沉,试探地问道:“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
尤桑以为殊乙关心他,怕她担忧,他嘴角带笑,“我没什么不适,四个焰魔中除了亦厉昊外,都是修为极低的,根本不费事,我也没受伤。”
殊乙没有再问,她知道尤桑没有说谎,没有遮掩,可以肯定尤桑也不知道自己的变化。
她不禁想起凌泽的话来,尤桑要黑化了……
而尤桑却不知自己黑化,这个事情在她面前扑所迷离,她还是不管了吧。
“恩,以后不是祁宁江本人前来,我是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更不会死,尤桑,下次你若再枉顾我们之间定下的盟约,不听我的命令,盟约就作废。”
尤桑将太阿剑收起来,反问道:“阿乙,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若是祁宁江出现,我就可以不顾一切带你走?”
殊乙没有回答尤桑,因为祁宁江如果真的来了,祁宁江是不死之身,自己又受他压制,除了逃跑好像没有别的出路。
但是尤桑可以压制祁宁江,到时候尤桑在身边,僵持之下会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
“再说吧。”
她看向给亦厉昊渡灵气的长清,“十万大军进乾坤需要很长时间,你先去办事,亦厉昊和亦谦都交给我。”
长清点头收手,将怀中荷包递给殊乙,感激的说道:“谢谢主人。”
在长清走后,殊乙直接施法将亦厉昊放进荷包,让亦谦照顾她爹,然后带着尤桑往玉寒山庄而去。
殊乙虽然不知道梁府发生了什么,也没见过梁秋生和梁焕,但她知道两人系父子,知道梁焕性格温和,敬慕梁秋生。
两人本该父慈子孝,可梁秋生此时带着梁焕趁夜来玉寒山庄很是蹊跷,加上尤桑带着她进入马车内时,梁焕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面色沉寂,脸颊还有一个鲜明的巴掌印,这就很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梁秋生离去前的命令,看押梁焕?
殊乙决心带着尤桑去一探究竟。
两人很快便找到看押梁焕的院子,院子虽小,但古朴典雅,梁焕也没被困在屋内,此时正孤身站在院中,呆呆看着院中唯一的一棵玉兰树。
他没有匕首,如果撞死在玉兰树上,梁秋生应该会说是大军逼迫他,他为了不连累让人,撞树而亡罢。
“诶……”
梁焕叹了一口浊气,他这一生都逃不过梁秋生的股掌之间。
殊乙施法在梁焕周围划出一片灵域,带着尤桑走了过去。
听见身后的动静,梁焕回身,看见一对风姿绰约的璧人,他瞪大眼睛,“你,你们是……是何人?”
殊乙勾唇一笑,盯着梁焕的眼睛,一阵光华闪过,“梁秋生看押你做什么?”
梁焕双目无神,已经被殊乙的摄魂术给控制,摄魂术是她闲得无聊的时候,跟长清学的。
“等梁承璟带兵上山杀了我,构造谋反的罪名,让梁承璟身败名裂,永远被幽禁,然后牵扯到云阳,万俟子言和云阳有关系。”
殊乙觉得不可置信,“他拿你做鱼饵?这是为何?”
之前拢越等人猜测出梁秋生的计谋的时候,一直以为梁秋生会以自己作饵,没想到他倒是一点亏都不吃。
梁焕:“因为我是炎楚家主,我的死便不是简单的刺杀,而是云阳居心叵测。”
“为何要你死?”
若如当初拢越他们的设想,计划得逞,梁秋生只需要受点轻伤,有梁承璟带着十万大军,以及万俟子言与梁承璟的关系和来往书信,便能顺利打破云阳和炎楚的和谐局面。
“梁秋生想名正言顺重新掌权。”
殊乙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虎毒还不食子,他倒是豁得出去,年纪大了还爱闹腾。”
因为不是问句,梁焕没有回话。
殊乙想着既然十万大军要被她带走了,那梁焕估计也不会死,所以带着尤桑离开了。
她撤销术法的瞬间,施在梁焕身上的摄魂术也消失了,梁焕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有些迷惑,心想:“刚刚……我是想回房么?”
在玉寒山西北方向,长清拿出虎符,与众将领确认了身份后,告知众人现在需往一条山路行进。
而这条山路的入口便是叶兰合一所化的乾坤入口。
哪知长清刚表明这个意思,就被人反驳:“姑娘,为何大司马没有亲自前来?而且他曾命令我们到了萨阜城外玉寒山下扎营整顿,按兵不动,等待时机。现在怎么说变就变,既没有旨意,大司马也没有现身,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啊。”
这人一说完,就有人附和,“是啊,姑娘,我们听令于兵符,大司马将兵符给你,我们也相信你,但是大司马为何没有亲自前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兴师动众让我们拔营也得说上一说吧。”
长清也不是很清楚,她如实说道:“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各位将领,赶紧将所有士兵叫起来,开始行军吧。”
最开始开口的那人,从圈椅上站起来,手握腰间的冷剑,走向长清。
“行军打仗是男人的事情,大司马为何让姑娘前来?”
长清看清了他的动作,不以为意,她不想与他废话,“军令如山,本姑娘手握兵符,你无权质疑。”
那人拔剑直指长清眉心,“我知道姑娘手中的兵符不假,但这命令却不知是真是假,我们今日刚刚全员回合,姑娘又让我们行军,指着一条路,也不说归处是何处,我们如何信得?临走之时,大司马让我们再此等他,他却没来,来的是姑娘,我们如何能信?”
“是啊,兵符也可能是姑娘偷的,抢的。”
因为这十万大军其实是梁煜所建立,而后交给梁承璟的,梁承璟也是吃过只认兵符的苦,所有让亲近的将领不能只认兵符,才有今日这一出。
长清无奈心想:“既然兵符不能命令这些人,拢越将他送来给主人干什么……”
她伸出手,两指握住面前的剑尖,轻轻一用力,剑便从中折断,待到所有人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向她时,长清勾唇轻笑,风华丛生。
她抬手一挥,“立刻拔营行军去。”
既然明的不行就来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