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夕离开穹庐一月有余,再过两天,就是今年的弟子正式选法系的日子。
加上调查的事情一点眉目都没有,三日前,他就已经向薄奚拢越请示回穹庐参加此次弟子大选,薄奚拢越同意了。
他便叫了一同出来的弟子来谈话。
“今日我便要回穹庐了,你俩就留下继续暗查。”
站在风扬夕面前的便是两名红衣少年,身量稍高的是梁邱尔朱氏家主的嫡长子尔朱忆豪,另外一位是忆豪的堂弟尔朱萧慕。
“三师叔,是穹庐出什么事情么?怎么突然就要回去?”尔朱忆豪有些担忧,难不成穹庐也出问题了?
尔朱萧慕笑看着风扬夕,“祝三师叔心想事成。”
风扬夕看尔朱萧慕满脸戏谑,也不责怪,“借你吉言。”
尔朱忆豪听了风扬夕和尔朱萧慕的话,这才明白过来,后日就是今年的弟子大选了,不禁在心里感叹,没想到三师叔真的很看重那个叫严子姮的弟子,这一个月以来,天天在他们面前念叨,一定要收这个弟子就算了,还计划着时间回去。
“三师叔,这么优秀的弟子,师父都没……”
尔朱萧慕做了一个握在手中的手势,风扬夕一看,得意的笑了,“得亏我聪明,你师父承诺过,不插手。”
“那也不怎么样嘛,我师父这样的痴人,都肯拱手相让。”尔朱萧慕开始怀疑起来。
风扬夕却笑而不语,只要大师兄不和自己抢,那峰笙楼便没人同他抢,羽尹枢和鸦序庭现在也不足为惧。
休尘阁只有苏乔之一人有收徒资格,且要求繁多,严子姮不一定符合!
尔朱忆豪却回了一句,“忆豪先恭喜师叔了!”
反正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你这话我爱听,”风扬夕拍了拍尔朱忆豪的肩膀,以示褒奖,然后转头瞪了萧慕一眼。
“你这小子,和大师兄一样狷狂,真让人不爽!”
尔朱萧慕耸了耸肩,“我师父那是有本事,我这是虚势,比不得。”
“你,同我一起回去,我要你亲眼看看,我未来徒弟好不好!”
尔朱忆豪看着一脸奸计得逞的尔朱萧慕,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啊,看看就看看。”
尔朱忆豪示意尔朱萧慕收敛一点,对风扬夕道,“三师叔,不如我们一同回去,你专心收徒,我同萧慕替您向师父汇报商量一些细节。”
风扬夕有些迟疑,不过这么久没有收获,可能需要从长计议,略微思考一下,便同意了。
“你们赶紧去收拾收拾,午时出发。”
尔朱忆豪和尔朱萧慕行了拱手礼,出了风扬夕的房间。
“你一向不爱拘束,这次竟然主动想回穹庐。”
“是师叔和兄长非要我回去,我这也是没办法。”尔朱萧慕一脸的无法抗拒。
尔朱忆豪嗤笑一声,“别卖关子。”
“反正呆在这也毫无所获,还不如回去瞧瞧,被师叔捧上天的是何方人物!”
尔朱忆豪挑眉,“仅仅是这样?”
尔朱萧慕老实的点头,“当然是这样。”
尔朱忆豪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回了自己房间。
看刚刚萧慕的神情,他信了九分,只是,萧慕肆意得很,他怎么也不相信萧慕真的会为了看热闹而去。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的很,他这个堂弟最不耐的就是热闹。
尔朱萧慕见尔朱忆豪离去,唇边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沉了几分!
峰笙楼掌门薄奚拢越的弟子,洞察能力自然是非比寻常,更何况是尔朱氏下一任继承人。
难啊,越来越难了啊,该怎么办呢?要不杀了......
可是,如果那丫头心里还有念想……
尔朱萧慕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拿在手中,心中游移不定。
到了午时,三人御剑往云阳方向离去。
云阳,穹庐,十月二十四,弟子大选。
每年通过弟子大选的人,才真正变成穹庐弟子,拜入师父门下,学习术法。
穹庐有四**系:
峰苼楼主修攻击系的术法,主修谋略,化力,知世,攻御的能力。
休尘阁主修消破系的术法,主修消魇,辟魔,度厄,散境的能力。
羽尹枢主修控制系的术法,主修增益,化解,变换,迷惑的能力。
鸦序庭主修岐黄系的术法,主修去疾,慧世,不衰,防护的能力。
四**系相辅相成,但是每一个弟子只能择一而学,弟子学成之后,可深入修行为师,羽化登仙,亦可投入仕途,富国安民。
虽是弟子大选,可也是由弟子对决后,由愿意收之为徒的人先选徒弟,如果出现师父过多的情况,才有该弟子选择拜其中一名为师。
如果有弟子未被选择,或者对决中落出对决台,则视为弃权处理,今年不能进入穹庐。
“子姮,你有几层把握?”薄奚婗安问道。
严子姮站在院子外,眉眼弯弯,“我有十层。”
这一个月的相处,因为薄奚婗安的到来,严子姮很少与其他人接近,能聊的话题相近,兴趣爱好也大致相同。
“师姐,你好厉害!”
说话的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小的少女,名叫沈玘艾,来自左岐。
薄奚婗安一本正经的拍了拍沈玘艾的头,“她不是厉害,是听天命。”
严子姮不置可否,确实不是自己有多厉害,有多自信,而是她有苏乔之,只要不落地,她就能拜入穹庐。
何茹站在严子姮和薄奚婗安的身后,不发一言。
这些日子,和严子姮与薄奚婗安相处得近了才发现,心中那些记恨都随风消散了,每个人都不容易。
她有些累了,这穹庐她突然不想呆了,她在这的意义没有了,心中的执念也没有了。
她曾经因为自己是女儿身而愤恨,直到苏染离从出生就当上了云阳少主,她开始恨她的父母,当家族徽章消失的那一刻,她恨透了命运的捉弄。
可是这一个月,看着一个是少主,一个是公主的两个女孩偶尔的惆怅,她有些释然了,她最想要的,是人家唾弃的,她所唾弃的,正是是人家心心念念的。
可能,这就是人各有命吧。
“走吧,”薄奚婗安推了推严子姮的肩膀,回头看向沈玘艾和何茹,“不然被当做弃权处理,十层把握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