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个蛊惑人的妖精,手段高超,让我欲罢不能。”
这……殊乙不得不说,她心里有些高兴,“果然,我的美貌完全不可忽视!”
只是一想到淑贵妃的话,她又不爽了,“薄奚长陵不是特许你无事不早朝么?”
薄奚长陵,是当今王上——文昌王,薄奚云律的父亲。
“你都说了她是受人挑拨,便让她折腾吧。”薄奚云律将殊乙搂在怀中,对外面说道:“让她去,不准再来打扰孤,还有,让凌锋和天枢都归位,阿乙没事了。”
十三领命离开,“是。”
“你真让她去闹?”殊乙有些心疼薄奚云律,“那得多难看啊!当初你在刀口上开辟了现在的成就,她只需要在后宫养尊处优,现在却被人当箭使,败坏你的声望。”
“她以往的知书达理,明辨是非都是在我的光环下,没人敢惹她烦心罢了,你以为薄奚长陵是吃素的?她现在是我在人界的母妃,我确实不好出面与她闹起来,但是薄奚长陵会为我处理好一切,我的声望可不仅仅给这个女人带来了好处,作为我凡身的父亲,他也有莫大的好处!”
“我发现这苏承散的七个儿女真是慧愚参半。”殊乙有些唏嘘。
薄奚云律躺平,将苏染离圈在怀中,“好了,别管那些烦心事了,说说正事。我记得你说你醒来后,祁宁江已经不见了?”
殊乙点头,“嗯,就是因为醒来没见着祁宁江,我才断定他不敢伤害苏染离,我在人界数百年,幽冥花凝结了数十次,哪次不是他一找到我的宿主,就将我扼杀在毫无根基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
他已经知道我在苏染离身体中修养,他定然是会下死手的。
这次,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护着苏染离,可他照样进了苏染离的苍穹之境,足以见他本事和决心。
苏染离反抗之后,灵息消失殆尽,绝无再次反抗的机会,他醒来后却放过了苏染离和我。
如果说有焰魔也用和他同样的方法进入苏染离的苍穹之境将他带走,那面对手无缚鸡之力还昏迷的苏染离,更该下手才是啊。快六百年了,他身边的焰魔还能不懂他杀我的决心么?”
云律微眯着眼,若有所思。
诚如殊乙所说,苏染离阻止了祁宁江的击杀不是巧合,而是事实,但关于祁宁江是否是自愿自行离开,还有待商榷。
“阿乙,你问问尤桑最近半个月祁宁江的行踪和举动。”
殊乙立马意会了云律的想法,想要知道祁宁江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一直暗中监视祁宁江的尤桑应该是除了祁宁江外最清楚的。
祁宁江身为焰魔,对魔君有臣服的天性,在五界中,他能利用秘法对任何人做任何事,只要本事够高,完全可以为所欲为,唯独对尤桑无计可施。
再加上阿凌一直告诫尤桑,只要祁宁江不靠近殊乙和苏染离,他就不可现身。所以祁宁江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尤桑的监视中,只以为尤桑在她身边保护她罢了。
“嗯,我弥音问问。”殊乙抬手盖住云律的眼睛,“你先睡一会吧,等我问清楚了,我叫你。”
云律唇角微扬,乖巧地闭上了眼睛,“嗯。”
睫毛轻轻扫过殊乙的掌心,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殊乙将手拿开,微微起身,吻在云律的眼窝处,“好好休息。”
云律舒服的“嗯”了一声,他这几日为了调查殊乙昏迷的原因精神紧绷,不眠不休,凌锋和凌枢全都被征调起来,现在放松下来确实有些疲累。
好在她毫发无伤的醒来了。
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殊乙心疼极了,现在的阿凌就算拥有神息神力,但到底是个**凡胎。
他想要改变这人界气运,还要对她重聚神灵,回归神位的事情分心,她不能再让他这样了,她与祁宁江的恩怨,回归神位的事情,她必须要自己去完成,不能再让阿凌为了她的事情分心。
既是如此,化解她体内的梦魇戮魂,是首要目标。
听着云律很快平稳的呼吸,殊乙轻轻躺在他的身旁,开始与尤桑弥音传信。
「尤桑,你现在在哪儿?」
在万魔窟正准备闭目养神的尤桑听到殊乙的声音时,一张沉寂的脸瞬间喜笑颜开。
「我在万魔窟,阿乙,出什么事了?」
殊乙直接开门见山,「最近半个月,祁宁江有没有离开过万魔窟?」
因为焰魔有独特的信息传递渠道,所以祁宁江大多时候都待在万魔窟中处理事务,尤桑都不用特别去回想,就能将祁宁江的行踪和举动中最异常的记起来。
「这个月他几乎都待在万魔窟中,只有一天半夜,他突然特别兴奋。」
其实几万年来,没人见过祁宁江的真实面貌,因为他总是将自己笼罩在宽大黑袍中,他那个斗篷浴火不化,遇水不变形,很神奇。
他这个人说话,喜怒难测,所以没人能猜透他真实的想法。
可就是那天,他从石床上一跃而起,在房间中不停踱步,看起来是很兴奋的。
「大概过了一刻钟,他就去了萨阜城找梁秋生,说了些什么我不清楚,龙神让我不要去打草惊蛇,只要他没有威胁道理,我都不需要插手的。」
殊乙也没兴趣知道,不过她猜想应该是去问梁秋生关于苏染离的事情了。
「之后呢?他去哪儿了?」
尤桑:「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万魔窟闭关,嘱咐所有焰魔任何事情都不得打扰他,等他闭关之后再说。」
“……”
殊乙万万没想到祁宁江根本靠近过云阳!说明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通过神识压制神不知鬼不觉地击杀苏染离?
这么看来,这也是蹊跷的地方,神识压制不需要进入苍穹之境,他既然一心要杀她,为何又要多次一举进入苏染离的苍穹之境?
「那他现在闭关出来了么?」
尤桑瞧了一样祁宁江闭关的石门,回道:「没有。」
「那有没有焰魔进去?」不知为何,殊乙突然有些不安。
尤桑微微蹙眉,「没有。」
殊乙神色凝重,从床榻上起身。
苏染离的灵息悉数被调用,祁宁江应该受了很重的伤,而他比她们更早离开,却没有出关找人施救!
「尤桑,有没有可能他早就离开万魔窟了?闭关只是他做出的假象?」
祁宁江能先于她们离开苍穹之境却没有对苏染离痛下杀手,这异于平常的举措让她有些看不透,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尤桑凝神探寻密室里面,祁宁江确实在里面闭关!
「我刚刚试探过了,他还在里面,只不过神息有些奇怪。」
「奇怪?」
也是,祁宁江被苏染离的灵力所伤,神息中应该还残留着苏染离的灵力。
这么说来,祁宁江真的在密室中闭关?!
「嗯,神息能让我知道里面的是他,但是却有变化,变得轻盈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多的血腥气。」
殊乙闻言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祁宁江真的受了重伤,神息变弱了,他原本的血腥气肯定就更少了!
「尤桑,你方便去密室瞧瞧他的情况么?。」
这却让尤桑犯了难,「这万魔窟是他的结界,我只能在无障碍的情况下移动才不会被他察觉,如果我现在闯了他的密室,他醒来后一定会发现我曾经来过,可能会更加小心。」
「那便算了,瞧不瞧都不打紧。」反正她已经确定祁宁江确实没有离开过闭关密室,且深受重伤。
然而殊乙永远都不会知道,就是这一次无关紧要的放过,让她错失了知晓祁宁江身份的机会。
此时的密室中,面对着墙壁打坐的祁宁江身上宽大的黑袍乖巧地耷拉在他的身上,他一头雪白如瀑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只需要凑近去看,就能看到他的容颜。
只要看到他的容颜,不说一切迎刃而解,但殊乙至少能明白,祁宁江为何一心想要杀她。
「尤桑,你听说过梦魇戮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