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快看，那边有喷火……”
“诶，他们怎么都带着面具啊……”
“那边画舫上有歌舞，天，还有男的……他们怎么穿的那么少！”
祁宁江注视着苏染离，看着她满眼新奇，喜悦笑貌，他只觉心底满足，当年，他建造这人界，便是想让她喜乐无忧。
“这里最高了吧！哇……这长安城……确实繁华，那边龙踞的地方便是王宫么？”苏染离指着正东方，那里整齐划一的宫灯，巍峨的宫墙，庄严瞩目。
祁宁江小心翼翼地护着苏染离，生怕她一不小心从楼阁顶上掉下去，随着苏染离的举动，他高悬的心从没落下过，可他还是感觉幸福。
“阿宁？”苏染离拧眉回头，不解地盯着祁宁江。
祁宁江温柔地看着她，一脸茫然，“嗯？”
苏染离顿时兴致骤降，看着辉煌璀璨的夜景，屹立不倒的城墙，川流不息的人海，一时之间索然乏味。
分享的喜悦，被他击得粉碎。
“……没事。”
突然郁郁寡欢，怎么可能没事？祁宁江努力回想刚刚苏染离的言辞举动，顿时发现问题所在，他忽略了她。
他没有解释，伸出手伸到苏染离身前，苏染离瞥了一眼，没忍住开口问道：“干嘛？”
“去玩啊，在高处俯瞰有什么意思，我们下去吧，近距离看喷火，戴面具，放河灯，赏歌舞。”
苏染离缓缓看向祁宁江，嘴边微微上扬，“你刚刚为何不回应我？明明都听到了……”
祁宁江笑着牵起苏染离的手，将人拉到面前，解释道：“你兴奋得手舞足蹈，我怕你掉下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苏染离嘴上厉害，心里却很甜蜜。
“你不是小孩子并不妨碍我在意你，”祁宁江拿下巴蹭了蹭苏染离的发顶，有些求饶的意味，“阿离，别生气了。”
苏染离抿唇，仰头望着祁宁江，她的左心口此刻暖洋洋的，心跳声胜过所有周遭的声音，铿锵有力，敲击在她的耳边。
“我们下去吧，”她回握祁宁江的手，“你可要牢牢跟紧我，别走丢了。”
祁宁江忙点头保证绝对不会跟丢，然后搂着苏染离的腰，瞬移而下，混入人群中。
苏染离走在前，看什么都新奇，祁宁江落后一步，瞧着她回头与他分享，嘴边的笑就没有停下过。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没认错？”一名身着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的男子，看着人群中穿梭的苏染离，问旁边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不会错的，是苏氏家主，她虽没有身着白裳，也没有佩戴苏氏家徽，但我一眼能看出她眉间的雏凰，虽不知为何只是个虚影，但也足够让我确认她的身份。”
“真是她么…她身边，与她亲密无间的男子…不是尔朱忆豪吧？”男子把玩这腰间的四爪银饰香囊，“她此时不在云阳，来长安做什么？”
青衣男子直接忽略了前面的问题，答道：“管她为何而来，她既然送上门来，您就不要错失良机。”
“夜莺，东宫那边还没有消息，此时不宜多生事端。”男子有些不喜。
青衣男子，名唤夜莺，他解释道：“我为这位苏氏家主准备的蛊毒啊，它不是一朝一夕能显现的，且无色无味，是通过气流传播的，长安城繁华热闹，街上人那么多，她不会察觉到的。”
男子抿唇，思忖半晌后，他点头同意了。
比起那惊鸿一瞥的心动，还是大事更得他心，这长安城，并不缺美人。
“是，我亲自去办。”夜莺拱手告退。
苏染离拉着祁宁江在一个捏糖人的小摊前停下，看着架子上各式各样的糖人，她眼睛都看直了，“阿宁，这些都好可爱啊。”
祁宁江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对摊贩说道：“一样一个。”
摊贩笑眯眯地接过银子，问苏染离：“姑娘，需要都包起来么？”
“不，”苏染离自己动手将架子上的糖人都取下，拿在手中，“我拿着就行。”
所有的糖人的竹签子汇聚起来，苏染离难以拿捏在一只手中，她吩咐祁宁江道：“阿宁，你那只空闲的手，帮我拿剩下的。”
两人举着满手的竹签子，相携往河边走去。
“娘亲，我也想要那个！”
“你什么都想要，巴掌要不要？”
苏染离低头，便瞧见一个软糯的小姑娘黑黝黝的眼珠瞪得老大，看着她手中的糖人，委屈巴巴。
她握了握因为拿着大把的糖人而有些发青发凉的手，一挑眉，俯身将手递出去，“呐，你选一个。”
“姐姐，我也想要一个。”
“我也想要……”
苏染离看着围过来的小不点，一时哭笑不得，“选吧，都选一个。”
“阿离，你不喜欢了么？”祁宁江不理解苏染离割爱的行为。
苏染离闻言，笑着回头，对祁宁江道：“喜欢啊，但是你给我买了这么多，我最喜欢的，是你手里拿个身着斗篷的糖人，要是不将其他的糖人送人，我就没办法只拿着最喜欢的糖人了。”
“那你为何不早说，我便只买那一个。”祁宁江无奈道。
苏染离手中的分完了，她拿走祁宁江手中的糖人，独留她说的身着斗篷的一个，对祁宁江道：“因为贪心啊。”
“……”祁宁江扶额，既然贪心，为何又要与旁人分享？
苏染离就像是知道祁宁江心中的疑问一般，她将手中的糖人全部递给旁人，牵着祁宁江离开后，她说了一句，“那个小女孩想要糖人的时候，我想，其他任何一个我都可以给她，唯独我最喜欢的不行，我才发现，原来只需要得到最喜欢的那一个，我的贪心就足够满足，其他的不过徒增累赘。”
祁宁江看着手中的斗篷糖人，若有所思，突然，他耳根发红，问苏染离道：“为什么最喜欢这一个？”
“因为……”苏染离笑得狡黠，“我不会告诉你。”
“那糖人……让我想起了阿宁。”
祁宁江听到了，他顿觉心花怒放，天空中绽放的五彩烟花，像极了他的心声，他跟着苏染离，不知走向哪里，他的眼中只有她的背影，和她回眸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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