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离疼地倒吸一口气,刚刚她惊诧之余,一激动咬到了舌头和脸颊内侧的肉,血腥味在口中晕开。
“染离,怎么了?”
“染离,你没事吧?”
苏乔之与尔朱忆豪的关切声同时响起,苏染离下意识想回答,张了张嘴,更是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唔……”
“咬到舌头了?”尔朱忆豪走到苏染离身边,扶着她的肩,将人转过来面向他,“来,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苏染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咬到舌头了,但是她才不要给忆豪哥哥看。
苏乔之起身起到一半,复又坐了下来,优雅地用着早膳。现在染离有人心疼,他也乐得清闲,看着二人的互动,他唇角笑意渐浓。
“很痛么?染离,你张嘴让我看看需不需要涂药。”
苏染离抿着唇,死活不让尔朱忆豪看,她紧紧抓着尔朱忆豪的手,在等痛楚消散。
等待的过程中,她不禁疑惑,祁宁江明明就在杀人,残害无辜百姓!无头尸,焰魔傀儡,他罪行昭昭,怎么会拯救人界生灵?
现在,她对芷无和祁宁江的好奇心已经疯长难消,更是恨不得能令时光倒退,她一定,绝不打断芷无。
苏染离慢慢地,已经缓过劲来,虽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不妨碍她开口说话。
“七叔,其实之前与焰魔尊主合作的……”
苏染离正准备向苏乔之坦白芷无与自己的关系,来获取芷无对苏乔之说的话时,落英领着桃夭,一路来到花厅,“大小姐和七爷,尔朱家主在花厅用膳,桃夭掌柜,这边请。”
“大小姐,苏七爷,尔朱少主。”
苏染离转过头,看向桃夭,将心中的好奇压下,笑道:“你回来了,吃过早膳了么?”
“谢大小姐关心,我已经用过早膳了。”
“坐吧。”
桃夭点了点头,在苏乔之的下方入座,尔朱忆豪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落英,奉茶。”苏染离暂时吃不了东西,竹箸都没动,问桃夭道:“一大早来,是有什么事?”
“文书和信已经送到文城城主手上,我来送文城城主的回信。”桃夭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上前的白枫。
白枫将信交到苏染离手里,苏染离拆开详细看了一遍便收了起来,“泊州什么情况?”
“李老爷子诱敌失败,炎楚那边如今风平浪静,不知道在憋着什么计谋,老爷子知道你回来了,让我将云阳家主印带回来给你,说让你坐镇望京便好。”
“我还打算和七叔一起去泊州,”苏染离拧眉,“为何不让我去呢?”
“之前尊主不是也阻止我们去泊州,你忘记了?”苏乔之抬眸,眼底尽是疑问。
祁宁江确实阻止过,苏乔之回来后,芷无便提起过,让苏乔之过段时间与她一起去泊州,瞧瞧前线情况。
“……”苏染离是真的不知道。
好在苏乔之没有怀疑什么,直接将祁宁江的解释,重复出来,“当时尊主说,你外祖父的生死决定不了炎楚军队进攻还是驻守,能决定这一切的反而是你。梁秋生前段时间非常反常地在萨阜刷存在感,将自己年老体衰,丧子悲痛,只能卧床养病,发挥到了极致,就是为了金蝉脱壳。”
“所以炎楚军身后的指挥,一定是梁秋生。梁秋生应该很好奇为何都到如今的地步了,你都不曾出面,他拿不准你到底是斗不过,还是另有打算,毕竟他很清楚你身后靠的是王族,是太子,他在引诱你出面。”
“原来如此……”苏染离一张脸刷白,是啊,依照她的秉性,不可能在梁秋生各种泼脏水后,还能如此淡定地当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她允许云阳炎楚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可挽回,但不会允许炎楚军队攻入云阳,伤害云阳百姓。
她原本想的是双方矛盾愈加尖锐后,她就将差点被梁秋生杀人灭口的来使交出去,反咬一口的,要打,也该是云阳往炎楚打。
但是,通过芷无的记忆,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便是云阳兵马在战场上,节节败退,毫无作战经验。是了,她连纸上谈兵都不会。
她当初的宏图壮志根本不会实现,算不过,打不过,真应了忆豪哥哥那句,懊悔难堪。
“我得去梅若塔见凤辞蕴。”她现在根本吃不下,坐不住,心里好像有一只猫爪子不停在挠,不停在挠,挠得她旁的事情一概顾不上了。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苏乔之见她神色懊恼又压抑,直觉不好。
苏染离勉强一笑,她心里不舒服,只要一想到自己亲手推开了助益,恨不得时光倒退,“没有,我只是有事情想要问问她,我去去就回。”
尔朱忆豪伸手拦住想要追出去的苏乔之,他一脸郑重,“七叔,我去吧。”
苏乔之愣了一下,点头道:“嗯,她情绪有些不对,你照顾好她。”
“好。”
尔朱忆豪召唤出绫罗,御剑追了上去,很快便追到苏染离,两人很有默契的什么都没有说,一路了穹庐山门。
看门弟子见是苏染离,立马让行。
二人调用灵息,几个起跃便到了峰苼楼梅若塔,一路往上。
苏染离还未开口,凤辞蕴就道:“别问,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你就说你不知道?”苏染离往凤辞蕴那边走去,却在距离凤辞蕴三步远的地方碰到一面无形的屏障,她进不去了。
“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知道。”凤辞蕴眼里没有了恨意,整个人宁静中带有一丝睥睨众生的凛然。
苏染离被噎住,她从凤辞蕴的态度,弄清楚了,今天无论她问什么都不会得到答案,她也不再浪费唇舌。
“好,我不问,你帮我转达一句话可以么?”
凤辞蕴垂下眼睑,沉默着向祁宁江发去请示,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主正温香软玉在怀,切断了外界一切联系。
“你想要说什么?”凤辞蕴抬眸,“先说好,我不保证帮你传达成功,如果主和姑娘愿意听,我才会转达。”
“……行。”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请你帮我转告芷无,我想见她一面,。”
“没了?”凤辞蕴问道。
苏染离退后两步,“没了。”
她只是懊悔自己在芷无面前口无遮拦,并非是放下对祁宁江的敌意,她与焰魔之间有家仇,就算祁宁江真的拯救人界也不行,助纣为虐,帮苏伯之残害她父母的仇,她无法忘却,也不能说不计较。
“那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