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凤辞蕴彻底封住三生阵,白虎受制,他的下一步也不得不再等上些时日。
「阿无,我想你了。」
远在名扬城的芷无突然接收到祁宁江的弥音,听出他言辞中的心绪不佳,她眉头也跟着拧起来。
「谁惹你不高兴了?」
关切的声音落在祁宁江的耳边,令他心头微痒,心底的烦闷也消散不少。
「没事……」
祁宁江用指腹摩挲着手中的权杖,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事?阿宁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没事!
芷无抿唇,放下手中的茶盏,丢下一颗碎银,消失在原地。
祁宁江双腿排开,端坐在软榻之上,黑袍徐徐褪去,暴露出他深沉的面容,只见一双如豹般睥睨的眼眸霎时间变得如慵懒的猫,半眯着眼,露出人畜无害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芷无凭空出现在祁宁江面前,眉眼间的清冷在见到祁宁江的瞬间,迅速消融。
祁宁江抬眸望向芷无,眼里满是惊喜,他起身将芷无抱进怀中,微扬的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
“没事……”
委屈沉闷,还有一丝不想言明的倔强,更让人心疼。
芷无心里一阵钝痛,想必是极其棘手的事情,阿宁不想让她担忧,才不说的吧。
她没有再问,单手搂紧祁宁江的腰身,将头贴近他的胸口,另一只手轻抚他的背脊,想借此给他一些安慰,让阿宁知晓,她一直在他身边。
只是……
某个家伙的变化,让温馨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芷无扬起头,一脸质疑地看着祁宁江,“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
她似怒还嗔的眼眸,落在祁宁江的眼里,变成了万般蚀骨风情,令祁宁江一时之间口干舌燥,喉头不禁滚动。
“之前不是。”祁宁江嗓音晦涩,目光盈盈地看着芷无,眼底尽是渴求。
芷无被他风华潋滟的眸子盯得心软,也不知信没信祁宁江的言辞,恍惚间,她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温软落在唇上时,祁宁江心头微颤,眉梢微挑,喜悦溢于言表。
顾不得其他,他化被动为主动,搂紧芷无的细腰,撬开她的唇齿,汲取她口中的空气,将人扑倒在软榻之上,共赴巫山**。
“你看到了么?”梁秋生盯着祁宁江房间的房顶,问向海。
向海也放眼望去,询问道:“看什么?”
“我方才看到一道光溜进了尊主的房间。”梁秋生曾吃下两枚红尘果,拥有祁宁江十年的修为,耳聪目明也甚于旁人。
他方才看到的,正是芷无的光影。
向海下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梁秋生咂了咂嘴,继续往外走去,“傀儡备好了么?”
“鸣元已经备好了,就等着您下令。”
绕过一大片人工湖,行过鹅卵石路,走进竹林深处,梁秋生带着向海来到一处极其朴素的院子。
将身上的斗篷抖落给向海后,他走到一块假山石边,一阵摩挲后,扭动了开关。
细小的石板摩擦声后,从向海的脚边缓缓展开一个入口。
“你守在外面。”
“是。”
沿着入口里面向下的石阶,梁秋生缓步走下,昏暗沉闷之中带着一股潮湿霉味,梁秋生从袖袋中取出一方丝巾捂住口鼻。
入口陡然关闭的同时,橙黄的烛火也缓缓亮起,照亮了梁秋生脚下的路。
台阶的尽头是一方石室,梁秋生走到石室的右侧,轻触某处的开关,只听‘咔嚓’一声,原本严丝合缝的墙面往前平移一米左右,梁秋生绕过石墙,映入眼帘的是足足有四人高的石窟,硕大的夜明珠点缀成片,将石窟内照得亮如白昼,里面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准确的说是身着士兵服装的傀儡。
听见动静的鸣元从傀儡堆中走出,来到梁秋生的身边,“老爷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来看看。”
鸣元听出梁秋生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说,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
梁秋生目光沉沉,一行一行地查阅着所有的傀儡,不知道为何,越临近计划实施,他越是心慌,特别是在尊主出现之后。
一切皆在他的掌握,只除了这些‘借来’的傀儡,这也是为何他会亲自来视察。
他催动体内的真气,调用红尘果的力量,五指张开,合拢,屈指,捏平……
通过不停变换手势,来确认傀儡听令的程度。
“定襄城是梁邱南边最大的城池,对进攻云阳有决定性意义,”梁秋生停下脚步,看向鸣元,目光如炬,“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一定要拿下。”
鸣元微微鞠躬,坚定道:“是。”
“不惜任何代价!”梁秋生补充了一句,声音一改往日的郑重,显得无力又缥缈。
鸣元闻言,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向梁秋生,眼底的深究和探索格外明显,似乎在确认自己方才没有听错。
不惜一切代价……从老爷子嘴里说出来,便是让定襄城化作死城也要达到目的。
真到紧要关头,连城内百姓,也顾不得了。
定襄城会有如此难攻么?
“老爷子,定襄城有数百万百姓!”
梁秋生斜睨忐忑的鸣元一眼,淡笑道:“嗯,我知道。”
“……既然您知道,那我就没啥好说的,您放心,鸣元一定按计划行事,将这定襄城收入囊中。”
梁秋生走到最深处,那里有一把铁铸的椅子,坐了上去。
“鸣元,如今可还念着芸霜?”
梁秋生问得直接,鸣元也不拐弯抹角,勾了勾唇,带着自嘲道:“念着又怎样,反正我做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我将她嫁给你,你可欢喜?”
鸣元闻言,眉毛微扬,“老爷子的话可当真?”
“当真!”
梁秋生认真地看着鸣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却让喜笑颜开的鸣元收起了笑容,敛眉道:“算了,二小姐恨我入骨,若是您将她下嫁给我,那便是要了她半条命,要她半条命,并非我所求。”
“你这般在意她,她也不会感激你分毫。”
鸣元哀怨地看着梁秋生,“那我也愿意,谁让我不能为了她,放弃心中的大义,若能舍下老爷子,我说不定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哦?”梁秋生摩挲着指腹,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声质疑。
“您别不信,我还是有魅力的。”鸣元不服气,争辩道。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老爷子的揶揄,明显就是嘲笑他不可能抱得美人归。
梁秋生被逗笑,一边摇头一边指了指鸣元的额头,“你就死心吧,她一心记挂她兄长的安危,何曾对你动过心,别高估了自己。”
“我和二小姐之间的事情,您哪有我了解……二小姐她……”
“闭嘴吧你!”梁秋生捏住鸣元的唇瓣,起身往外走,“一会做大事的时候可别插科打诨!”
鸣元站起身,没有跟上去,只大声保证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