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你与凌王通过弥音？”凤辞蕴难得无语。
“我什么也没做，”苏染离比划道：“殿下就这样这样就成功了。”
凤辞蕴：“……所以，凌王没有告诉你，弥音只是神魂契约的一种？”
苏染离：“说过。”
凤辞蕴：“那神魂契约需要双方缔结呢？凌王说过吗？”
苏染离：“也说过，殿下还说有单向的神魂契约，不过，我与殿下能弥音通信，应该是双向的。”
凤辞蕴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做？”
“你开放你的苍穹之境，我来施法。”
苏染离借着这次机会，与凤辞蕴缔结了所有的神魂契约。
她的神识脉络中，突然注入一股生机，与凌王的星光晕染不同，凤辞蕴的神魂之力如同春雨朦胧，点点滋润她神识中广阔的脉络，润物无声。
整个脉络少了一层灰暗，更是在朱雀，青龙，白虎，玄武的灵像边缘熠熠发光，勾勒出它们的形状。
远在望朔城的龙灵，原本正在雨后初晴的日光下小憩，突然浑身一个激灵，龙角周围酥酥痒痒的，这种感觉，它既熟悉又陌生，毕竟不是头一回，毕竟时间相隔太久远。
那是龙鳞生长的感觉。
不知道苏染离做了什么，它居然开始长出龙鳞了。
进城之前，苏染离让人将梁承璟放到担架上，从乾坤中抬出来，由凤辞蕴领着城门走去，而她自然是去见她的外祖父和大舅舅啦。
苏氏乃凤族旁支，圣女护卫云阳，在梁秋生“炎楚同为天下子民，凤族圣女却与昔日仇敌薄奚氏为伍，独护云阳，何为？”的责问中，彻底公开来，让她赫赫声名从望京一下遍布云阳。
加上她最近长居晋安城，守城的侍卫都认得她的模样，看到她步履轻快而来，面有急色，赶忙拦住进城的群众，并分拨两边，让凤辞蕴以及她身后抬着担架的人先行。
“圣女这边请。”
凤辞蕴微微颔首，带着梁承璟从人群中走过，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猜测。
“圣女带着的这是谁啊，伤的这么重！”
“不知道啊，看着像是个兵啊，穿着盔甲呢。”
“谁啊这是……”
“城外在打仗？！”
“你傻了么？打仗就一个伤兵？”
“感觉是死了，脸都青了。”
“别瞎说，死了抬回来做什么！”
凤辞蕴停下脚步，看向守城兵的领班。
“劳烦你分一辆官用马车给奉直大将军，他身受重伤，需要及时就医。”
领班看了看担架上的梁承璟，点头道：“圣女稍等。”
凤辞蕴欣慰地笑了一下，来掩盖自己的怯意和局促。
她从出世以来，常常是剑张跋扈的状态，后来……她身边除了嫣儿和苏染离，几乎没有别人。就连教授术法那段时间和最近端除梁秋生的据点，她也是公事公办而已。
她还从未与人这般和气的说过话。
到了驻军所外，守门士兵眼尖立马迎了上来，“圣女，这是怎么回事？”
凤辞蕴没有回答，梁承璟伤经过包扎并不唬人，该说的，一会大夫来了自然会说，她色厉内荏地吩咐道：“你赶紧跑一趟季世堂，请他们今日坐堂的大夫到城南驻军所救命。”
“是。”
凤辞蕴自然是不敢将人交到奉直军手中，自己撒手不管的。她让人去请了兰锋来，兰锋是以凌王的名义成为奉直军的参军，一路擢升为副将的。
他的手下有可信之人。
“圣女，出什么事了？”
“圣女，大夫到了。”
兰锋赶来时，守门兵后脚也带着季世堂的大夫到了，一共三位。
“兰副将。”众人给兰锋见礼。
兰锋瞧也没瞧，直接招呼大夫进了房间，“各位大夫，快里面请。”
凤辞蕴让开了些，等待大夫诊脉验伤的时候，将爆炸的情况和梁承璟的伤势讲给兰锋听了。
兰锋平静地听完后，沉吟了片刻，神色晦暗。
“以后，就由我来吧。”
他做好了梁承璟会死的打算，当然他更希望梁承璟活着。
“染离的意思是……”
“染离？”兰锋拧眉，“她也参与了？”
凤辞蕴不解，兰锋和苏染离很熟？
“算是吧，梁承璟就是她救回来的。”
“她没事吧？”他已有大半年没见她了，不知她好不好，“她去哪儿了？”
“她没事，”凤辞蕴很有耐心，“现在大概是在城主府。”
兰锋脚步微动，刚踏出半步又退了回来，承璟这边，梁秋生下了死手，群狼环伺，他得守着。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圣女刚刚说，染离的意思是？”
凤辞蕴走到圆旁，用灵力写了一行字。
「毁掉所有据点 不留奉直军」
确认兰锋都看见了，凤辞蕴抹除灵力，补充道：“不过，还需等她禀明凌王，看看凌王的意思。”
“圣女。”
三位大夫商量了一会，派遣一个人前来回话。
“如何？”
“患者所受皆为皮外伤，最严重的当属盔甲之下的肌肤，盔甲受热灼伤皮肤，皮肤与盔甲粘连面积太大，只能用超薄的柳叶刀，割掉皮肤，并及时消毒止血。大面积失去皮肤屏障，极其容易感染以及缺水，恐患者会有生命之忧。”
简而言之，伤重可治，但救治容易要命。
凤辞蕴早已知晓这个结果，她此时站在外间，就是要让大夫的话给外面的人听见。
兰锋大手一挥，将桌上的茶水掀翻在地，眸子通红发狠，他径直走了出去。
凤辞蕴咽了咽口水，暗叹兰锋反应也太大了吧，不过……
她也惊呼一声，“你的意思是要剥皮？”
惊呼地太刻意，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忍不住猛咳了起来，又羞又悔，脸憋得通红。
而水……被兰锋扫落在地。
兰锋出门之后，拔出一人腰间佩剑，往外冲，被人拦腰拦下。
“兰副将，你要做什么？你不要乱来啊。”
“是啊，你要是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群龙无首啊。”
“将军竟然伤的这么重么？”
“剥皮，是会死人的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跟着将军出去的其他人呢？他们是怎么保护将军的！”
凤辞蕴被吵得脑仁疼，疯狂咽口水，止住了喉咙的不适，“…咳咳…其他…人…都死了。”
她无力地回头，“大夫…准备动手吧，你们专心为他取下盔甲即可，剩下的，我会处理。”
“只……只剥皮的话，患者必死无疑。”
“我说了，其他的事，我会处理。”
“好。”
凤辞蕴看着梁承璟身上黄油油的水混着鲜血无动于衷，几位大夫认真剥皮，一脸肃穆。
而凤辞蕴的身后却传来阵阵干呕声，其中也包括对着树‘发泄’了一通的兰锋。
原来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梁秋生蛇蝎心肠，呕，那些据点，呕……”
凤辞蕴看效果差不多了，冷静回头，“请你们出去，顺便将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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