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族老们并不将她放在眼中,苏长和恍若不闻,还是准备去扶。
苏染离面对苏伯之捂着脸,龇牙得意的模样,气的吐血,她死死握紧拳头,一字一句地说着。
“苏伯之之罪,一,为谢明月一事,惊动所有族老。二,对家主之令,置若罔闻。三,他眼中没有尊卑,掌掴少主。”
“你......”苏伯之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苏染离,如果此时他手中有刀,苏染离应该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看着苏长和的脚步慢慢变缓,到最后停了下来,她心里才松了一口气,“邹管家,将我父亲送去母亲之前住的院子,看押起来。”
“是,少主!”邹管家快步走出去叫人,生怕又出变故,“宗云,宗航,来将大爷带去未央院看守起来。”
“苏染离!”
“苏染离!”苏伯之不甘心地开口,“明日日薄奚拢越就要收你为关门弟子,你还有什么资格成为苏氏少主!你这个……唔唔唔……”
苏承散:“你说什么?!”
苏染离:“……”
“这是怎么回事?”苏承散目光如炬,看得苏染离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我也不知道。”苏染离不敢再与苏承散对视,只好看着苏伯之,“父亲,何出此言?”
下一刻,苏染离无比庆幸,如今与她作对的是苏伯之。
“你当然不知道,”苏伯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你的好七叔见不得你被穹庐赶出来,不知许了多少好处给薄奚拢越,硬是求了他收你为徒。”
“你闭嘴!”苏承散喝止了苏伯之,“你当你七弟是什么人,薄奚拢越又是什么人,容得你搬弄是非,如此抹黑!”
苏伯之一双眼睛怨毒地看着苏承散,“他苏乔之是什么人?呵呵,六年前,难道不是他闹得苏氏成了现在的局面吗?”
“穹庐之上修行的,不过是苏氏的看门狗,苏乔之当初离弃苏氏也要去穹庐,本就不配再做苏氏之人,你为何还如此庇护他?”
苏琅锦上前将苏伯之的手握住,低声道,“大爷,别说了。”
苏伯之一把推开他,走到苏承散的面前,抬手指着苏染离,“她又算什么东西?一个贱种的女儿,却要过继到我的名下,踩在我的头上?”
“啪~”
苏承散急怒之下,打了苏伯之一巴掌,咬牙说道,“闭嘴!”
苏伯之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嫡长子,但因父母之间的爱恨恩怨,恨毒了严晨,那个踩着他生身母亲孟晚舟上位的继室。
一个继室的孩子,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可父亲却很是爱重那贱人以及贱人的孩子。
家主之位不仅要给她的孩子,还要给她的孙女!
“我倒要看着,苏乔之上了穹庐,苏染离也去了穹庐,你是如何来求我和珩之保住苏氏家主之位。”
苏伯之说完此话便拂袖而去。
苏染离抿唇沉思,他没想到苏伯之会在今日狗急跳墙。祖父育有七子,如今还活着的就是老大苏伯之,老二苏明然,老三苏珩之,老七苏乔之。
其他几位姑母叔伯,要么下落不明,要么化作尘土。
“家主,伯之所言正是我们……”
苏染离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嘶,”痛的发出抽气声,也止住了苏琅锦未出口的话。
“三位族老虽然不分轻重,因这点子虚乌有的事情擅自聚集,不过也无伤大雅,既然族老们能理解染离对母亲的依赖,染离也能理解族老们对规矩的重视。“
她走到苏承散面前,回身看向三人,”不过,我正好有事相商,族老们也不必急着回去。”
说完后便不管三人心里打什么主意,什么表情,她在苏承散面前跪下,“祖父。”
苏琅锦怕她是想坦白从宽,想要先下手为强征的家主的同意,也连忙上前,“家主,伯之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苏承散挑眉,盯着苏琅锦淡淡了回一句,“少主正说话,族老缄言。”
苏琅锦无法,只好闭嘴,转头和另两人眼神交流。
“祖父,染离身为女子,若然有幸守护云阳,却还是有诸多无法解决之事,其中最甚便是谋略城府和继承人。”
苏染离咬牙,想到祖父子孙凋零,若说没有旁系的手法......可她进来日思夜想也是薄奚拢越的法子最能两全,逐个击破。先要做的,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能先稳住祖父。
“父亲所言对错参半,拢越掌门确实会收我为弟子,但只是入室弟子,”
苏承散见她说完之后便低着头,沉静无语,他心想着她为何不早些告诉他知道,想来也是怕他责备吧。他不禁又有些心软想到她身为女子,从小到大的经历诸多波折……
然后,又想起薄奚拢越来……
房内鸦雀无声,沉重地气氛随着苏承散的一言不发,愈演愈烈。
隔了许久,他重重叹了口气,将苏染离拉了起来,视线却越过她,“三位族老也是为此事而来?”
苏琅锦心中直呼小瞧了苏染离,眼见此事已经落了下风,他不得不开口回转处境。
“家主,之前大爷同我们提过一句,我们也怕少主真去穹庐,所以才亲自前来想要阻止......”
另外两人正准备附和,苏承散却嘲讽道:“族老们真是为了下一任家主之位费尽心思。”
“......”
三位颇有默契地三缄其口,这样的事情上,还是少说为妙。
“无论如何,染离都是下一任家主,”苏承散走到苏琅锦面前,附在他耳边说道,“叔祖可听明白了,我说的是无论如何。”
“这......”苏琅锦正要反驳,却被苏承散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恍惚之中,耳边传来苏承散的声音,不紧不慢:“叔祖可能忘了,梦之的亡魂,祎之的亡魂还未消散呢,重要的是,叔祖要明白,有些手段我不是不会用,而是不屑用。”
而这一切,苏染离自然都听到了耳中,她不敢抬头,直觉有愧于祖父,自己的手段真的太稚嫩。
当屋子里只剩下苏承散和苏染离,苏染离才一脸懊悔地走到苏承散面前跪下,“祖父,染离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