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姬昊天起了个大早,前往桂花楼。
燕京桂花楼,乃是举国闻名的酒肆。
素有一朝开坛酒,十里桂花香的美誉,所产的桂花酒,售遍全球,备受追捧。
桂花楼名扬四海,地理位置也极为高贵,距离禁宫,仅有十里之遥。
桂花楼是一处有诸多别院组成的古朴大院,院外红墙环护,四周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纵横相衔,山石苍松点缀,五间抱厦上悬“十里桂花”匾额,远远望去,便给人一种雍容华贵之感。
走进正门,道路两边花园锦簇,各种雕塑龙柱剔透玲珑,后院花架交叠,满是蔷薇、宝相,更有一处天然泉眼不住翻涌,在院内形成一条溪流,此条河流,便是酿造桂花酒所必须的桂花溪,桂花溪上,有一玉石横桥一跃而过,直通对岸。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蝉翼刀吗?”赫连婉儿虽然来过几次京都,但全都是因为门派杂务而来,这还是第一次有闲情逸致在京都内游玩。
姬昊天微微点头:“算是吧,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是谁?”
“白猿。”
“可是那位江湖名录神偷榜排名第一的轻功高手?”
赫连婉儿如数家真的继续道:“他与蝉翼刀失窃有关?”
“有没有关系,一探便知。”
姬昊天并没有把话说死,缓步前行。
桂花楼主楼,共有八层,方圆二十里范围内,水平高度仅次于皇宫,每一层分为十二间。
人位于顶层,便可以环视京都的最中心范围,可谓一览众山小。
此刻,姬昊天与赫连婉儿,就坐在第八层。
阳光明媚,浮云飘飘。
整座皇都,都笼罩在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当中。
举目四望,让人顿生豪迈之感。
“哗啦啦!”
姬昊天指间提壶,金樽渐满,酒香四溢:“天下美酒,桂花能够名列三甲,你该尝尝。”
“我碧霞宫有门规,弟子不可饮酒。”
赫连婉儿对于饮酒兴致缺缺,把脸侧到了一边。
姬昊天杯酒入喉,心情舒畅:“你们碧霞宫真是奇怪,说是出家人,却大鱼大肉都能吃,说是守清规,却又滴酒不沾,这叫哪门子的清规,又是哪门子的戒律?”
“我们碧霞宫是武林门派,门人常年习武,单靠吃素,自然不足以维持体力,至于出家人一说,我们只是规矩甚严,加之内门弟子为了保持童子身,故而不可婚配,被外界误传而已。”
赫连婉儿辩解一句,既不生气也不再搭茬,毕竟整个燕京城内,他只认识姬昊天一人,对与姬昊天时不时的调侃之语,她已经逐渐习惯。
“人生有酒当须醉,一滴何曾到九泉,金樽美酒,大好皇城,却没有一个酒友,可惜,可惜!”
姬昊天微微摇头,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无趣,他并非嗜酒之人,但这桂花酒,的确让人流连。
“天下之幸事,无非美人在侧,温酒入喉,你是没有酒友,还是不寻酒友呢?”
姬昊天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道女声。
“哗啦!”
随着竹制的推拉门敞开,樊珂一脸笑容,快步向姬昊天走去:“想喝酒,不找酒友,却等人上门,这可不合适吧?”
“你怎么来了?”
姬昊天看见长发披肩,身姿窈窕,而且不失朝气蓬勃,热力逼人的樊珂,微微有些意外。
“你的朋友?”
赫连婉儿看见贵气袭人,谈吐不俗的樊珂进门,蹙眉问道。
“没看出来,你居然也是个风流人物。”
樊珂听见赫连婉儿问话,莞尔一笑:“我才刚进屋,就有人开始吃醋了。”
“你我素昧平生,此番言论怕是不妥吧,好端端的,我吃你什么醋。”
赫连婉儿说话间,起身离去:“房间太闷,我去外面走走。”
姬昊天莞尔一笑,看向樊珂:“你怎么能找到我?”
“你在燕京招摇过市,也没有隐瞒身份,想找你,也算难事么。”
樊珂嘿然一笑,坐在了姬昊天对面:“倒是你,我记着在云州的时候,身边就穆姑娘长,林姑娘短的,我才离去短短几日而已,怎么,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姬昊天闻言语塞。
“算了,既然你不想提,那就罢了。”
樊珂自顾倒了一杯酒,微微提举:“倒是你,人到了燕京,却没有率先与我联络,怎么,忘了我这朋友?”
“没有,只是有些私事,还没有处理完。”
姬昊天直言回应。
樊珂见他犹豫,嘻嘻一笑,很直接的开口道:“放心,我不会责怪你的,只是昨夜听父亲说你来了燕京,今日便派人留意了一下,这不,你的酒友到了。”
“没想到,你还喜欢喝酒。”
姬昊天与樊珂轻轻碰杯。
“樊家众人,都投身行伍,家族的长辈和兄长都嗜酒如命,所以我自幼就会饮酒。”
樊珂顿了顿:“我曾经跟你说过,身在王族,我并不快乐,朋友更是少的可怜,所以这酒,也算是我的朋友之一。”
“怎么,最近仍旧提亲之人不断?”
姬昊天听出樊珂语气中的感慨,微微一笑,以樊勋彰这种地位的人物,用女儿的婚姻当做筹码,也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朝堂之险,远胜江湖,樊勋彰想找一些实力相当的人与他同进同退,也是情理之中。
“是啊,自从我归来燕京,上门提亲的人已经快要踏碎了门槛。”
樊珂眉宇间多了一抹忧愁,再次喝下了一杯烈酒:“近来这些时日,我已经快要被我爸逼疯了,正因为这样,我才在得知你到了燕京的情况下,赶过来找你,除了你,我不知道该对谁倾诉。”
“没关系,以后有什么烦心事,尽可以找我。”
姬昊天看见樊珂苦恼的样子,嘴角微挑,樊珂这种坦诚的性格,倒是很对他的脾气。
“最近几日,我爸就在让我挑选夫婿,一位比我大了二十岁,其余两位,也都是一些膏粱子弟,真的烦死了。”
樊珂说话间,也在吃着桌上的糕点,姿势优雅,而又不刻意作势,偶尔撩起长发进食的模样,清爽怡人,美不胜收。
“其实你若不想嫁,可以跟你父亲直说,我相信,他会理解你。”
姬昊天安慰一句。
“你不懂,我父亲为人率直,在朝堂上得罪的人很多,但朋友却没有几个,这番回京,他已经接到了诸多弹劾,这次,他真的需要找一个盟友了。”
几杯酒喝下去,樊珂脸色绯红,看上去艳若桃李。
樊珂这话说得有点伤感,姬昊天当然也知道原因,但对于樊家的家事,并未多言,只是安静的陪樊珂喝酒。
同时,也在等待白猿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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