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绾对梁容乐很不一般,便是送她离开时,亦是在君来殿外亲自目送她走远,汐颜还不曾见过小姐这般看重谁。
“小姐,你与容乐女官才见了几次,怎么瞧着像一早就见过似的?”
“汐颜,你难道不觉得容乐很像一个人吗?”
“像谁?”汐颜回忆了一番,她记忆中可没见过同梁容乐长像相似的人。
“你再仔细想想?”
“小姐,汐颜想不出来,你就说与我听吧!”
“她呀!正是……”
“阿绾”
一袭侍郎袍的林大公子匆匆而来,入了东宫,他绕过宣明殿,先一步来探望自家妹妹,君来殿外景致不错,他瞧着也甚是满意。
“大哥怎么来了。”
“父亲嘱咐我来东宫一趟,顺道过来看看你,阿绾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
“一切顺意,殿下平日里也随和,大哥不必为我忧心。”
“你呀!一贯是报喜不报忧,若出了什么事,只管同家里说,即便大哥能力有限,也不会不管你。”林远舟一脸宠溺。
林家兄妹言谈正欢,汐颜的期望又落了空,她差一点就知道梁容乐像谁,怎料林远舟会突然过来,她哪还有机会去问。
苏呈从宣明殿出来,径直向文臣殿而去,途经君来殿时,瞥见林远舟的身影,他匆忙走了过来,“林侍郎,殿下正在宣明殿等您过去,说是要谈沐风城的事。”
“阿绾,大哥先去见殿下,回头再来看你。”
林远舟步履矫健,大步朝着宣明殿而去,林亦绾总觉得出了什么事,不然大哥怎会亲自来东宫。
“苏呈,殿下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等林远舟一走,林亦绾立刻追上苏呈,汐颜在前面拦着去路,苏呈本想逃的,哪还有机会?
“太子妃,殿下交代过不许扰你清静,臣若是说了,殿下又该罚我一年的俸禄。”苏呈很是为难道。
“你若不说,我便罚你两年的俸禄!”林亦绾威胁的话说出,汐颜目瞪口呆,这还是她家小姐吗?
“太子妃误会了臣的意思,太子妃么,臣绝不隐瞒。”
“你且说说,殿下发生了什么事,太后不会平白无故的让容乐过来,我猜这其中定是出了什么事。”林亦绾又不是个毫不知事的,怎能什么都瞧不出来。
“太子妃,臣……臣……”苏呈有些犹豫,若是告诉了林亦绾,太子也会不喜吧!
殿下看重太子妃,他从未见过殿下对谁上心,唯有太子妃是个例外,为太子妃寻鲤鱼,搬空了长乐宫的池塘,以往殿下哪会做这些事?
几经挣扎,苏呈还是打算将今早的事告知林亦绾,“太子妃,其实东宫不似外表那般尊荣,殿下自小便不受宠,还请太子妃多多关心殿下,臣还有事就先走了……”
苏呈说完拔腿就跑,许是知道太子妃对太子没什么情意,他也怕惹恼了太子妃,毕竟这两位主子都喜欢罚人俸禄。
林亦绾认真思索着苏呈的话,不由得望向宣明殿的方向,喃喃道:“东宫太子也不受宠吗?”
“小姐,苏呈他一定是在骗人,京中谁不知殿下矜贵,一出生就是太子,若是不受宠,又怎会当了这么多年的东宫太子。”
裴故安还未出生时,先帝就下令他为太孙,他的尊荣与否,世人只是听说,却不曾瞧见过。
“汐颜,如果苏呈说的是真的呢?”林亦绾信了几分,苏呈没有必要骗她。
“小姐,不如我们去问问?”
“殿下既是下令不许他们同我言明,便也不会问出什么,去东宫外走走吧!说不定能打探到什么。”
主仆俩为解心中疑惑,一道出了东宫,宫女见了太子妃个个恭敬,林亦绾走了大半个皇宫,还是不知今日生了何事,宫人嘴严,她也没有什么法子。
“罢了!再怎么走也无法知晓发生了何时。汐颜,我们回去吧!”
“小姐,我知道一个人,他一定会告诉我们。”
“谁?”林亦绾侧目看向汐颜,不明白她说的是何人。
“小姐,不如我们去找小岑公公,他人可好了,一定会告诉小姐东宫的事。”
想起那位模样清秀的公公,林亦绾问道:“他可信吗?”
“小姐放心吧!小岑公公不会骗人。”汐颜这般笃定,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信任感。
林亦绾点头应允,汐颜立马去了御膳房,林亦绾则回君来殿等着,路过长春宫时,听见淑妃与二皇子的阵阵笑意,她瞬间明白了什么,随后又匆匆走了。
淑妃所言,竟无半分避讳。
长春宫中,淑妃听二皇子讲着今日早朝的事,听闻乾元帝袒护方家,数落了太子,她不由得捧腹大声,长春宫的宫女噤若寒蝉,不敢打扰。
“源儿,如今宫中的形势对我们大好,这几日听话些,多去朝圣殿转转,让你父皇知道你的孝顺。”
二皇子闻言,心中暗笑着,他有些日子没碰朝圣殿的喜儿,正好趁着机会过去,同她好好温存一番。
“母妃,儿臣记下了。”
淑妃哪知自个的儿子在想那般事,二皇子在淑妃面前人畜无害,出了长春宫是什么样子,谁又知道呢?
淑妃得宠,在宫中连个对手也没有,只是可惜皇宫已有太子,既是宠妃,东宫她也得为自己的儿子弄来。
“你父皇喜欢什么,你便去做什么,陛下他孝顺太后,重阳那日,你要机灵些。”
“母妃,皇祖母一向只宠太子,儿臣不想去凑热闹。”
“你懂什么!只需让你父皇看见你有孝心便好,不必去管其他的事,若不是太后这个老太婆,当初太子应该由我养着,哪还有现在的事。”
淑妃若是抚养太子,哪还有现在的东宫,她若养着太子,哪会教他才学与武艺,最好是学废了才好,可别挡了她亲生儿子的道。
“母妃放宽心,太子不足为惧,只是可惜了林家的三小姐,她成了太子妃着实可惜,儿臣本想娶她做正妃的。”
二皇子一脸婉惜,自从南山湖见过她后,他对梁容乐的兴趣便小了,如林亦绾这般的美人,该属于他裴问源才是,怎么能让东宫得了好处。
“源儿可是想娶妃了,母妃宫中正好有京中适龄姑娘的名册。”
“母妃还有这等好东西,快让儿子看看。”宫女奉上名册,二皇子急不可耐的拿过,随意翻了翻,他脑中满是林亦绾,哪还有心思看这些。
“源儿,可有中意的姑娘?”
裴问源将名册随意一扔,颇有些可惜道:“母妃,儿臣若是看中了林家三小姐该怎么办?”
“林家三小姐?可是林将军家的?他家只有两个女儿,何时有了三女儿?”
二皇子勾唇一笑,掩饰道:“许是儿臣记错了。”
二皇子差点让淑妃发现自己的心思,这事他不能急,他打算等自己坐上皇位,再去施行。
淑妃见儿子笑的邪气,不由得一怔,“源儿看上了太子妃?”
“母妃猜到了?儿臣知道不该有这心思,只是就是忘不了她,早知道此女勾魂,应该早些下手才是。”
若是旁人的母亲,听到儿子说出这般话来,一定会好好责骂一番,但淑妃却是一个例外。
“源儿看上了她?也不无不可,等你斗垮了东宫,日后坐上了皇位,她说不定会自荐枕席呢!”
有了淑妃的一番鼓舞,二皇子对林亦绾愈发痴迷,嘴角是那般让人不喜的笑意。
这对母子,还真是让人难言。
长春宫的宫女们个个垂首不语,连头也不敢抬,生怕惹这两位不喜。
“喵……”
忽闻一声猫叫,帷幕后走出一只狸花猫来,淑妃见了,赶忙让宫女春儿将它抱来。
春儿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像是十分害怕这只狸花猫,别宫的主子养的猫都是温顺的,唯独长春宫里的猫伤人,常常将宫女挠伤。
这不又给了来抱它的春儿一爪子,伤了人的狸猫立刻跑向了淑妃,蹭着她的衣摆,方才的事像是没发生一样。
明明是自个的狸猫伤了人,她反倒怪起了那个被伤了的宫女春儿,“真是晦气,让你将阿荣抱过来,你无事惹它做什么,快给本宫滚出去,若是阿荣的爪子有什么事,本宫绝不会轻饶了你。”
“是淑妃娘娘!奴婢告退!”
春儿委屈不敢言,低着头走了,吃痛的捂着被狸猫挠伤了的手,只见红色渗了出来……
长春宫的其他宫女们见了,也是有心无力,都是下人如何帮她?
讽刺的是淑妃将伤人的狸猫抱起,拿起它的脚掌看了许久,见爪子完好,她才放心。
“还好阿荣没事。”淑妃宠溺的抚着狸猫。
“母妃,依我看阿荣也到了年纪,不如儿臣去寻几只公猫过来。”
“说什么糊涂话呢!母妃才养它不久,自然还得过些日子,母妃可不想养一群小狸猫,聒噪的很。”
二皇子笑了笑,他连公猫都物色好了,既是不需要,他也懒得去捉了。
长春宫只有这两位主子有喜意,旁的人皆是如囚牢一般活着,谁曾想这般华贵的长春宫中,主子竟是这般脾性。
可偏偏淑妃母子受宠,在乾元帝眼中,淑妃是他最为贴心的妃子,而二皇子是他最孝顺的儿子。
难怪太后会说乾元帝心盲眼瞎,这话着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