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晴点点头,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吴婉月不想被这种事转移了话题,急不可耐地说回正题。
“今天二少爷单独去见了我爹爹,之前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周妹妹能不能帮我推测一下,他找我爹爹会说什么事啊?”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啊?我又不是他的副官,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子,怎么可能知道他想什么呢?”
“只是让你帮忙推测一下而已,找出几个可能性。我现在脑子很乱,担心出事情,所以想做点什么来阻止。我听说去年的时候,你和二少爷曾经有过接触······”
“别提了,少夫人,那都是一些不好的接触。”她忍不住苦笑起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刚才您说,二少爷单独找您爹爹,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们还差点碰上。当时我不想让他发现我也在,所以刻意躲开了。”吴婉月捏着自己的眉头,端起茶杯来想喝一口,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回去。
“这几天二少爷也不怎么在公馆里面待,都是在镇守使府里面。然后大小姐也莫名其妙地被强制带离公馆,老夫人被禁足。少夫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化,不然老爷为什么会下这些命令啊?”
周雨晴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好像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因为她不知道大小姐被许配给吴家的事情是不是还处于保密阶段,不敢擅自暴露。而且,找自己问二少爷的事情,多半没有那么单纯。万一这是一个圈套,那就更不能把其他人给牵扯进来了。
“估计公馆里也就你还不知道了,告诉你吧,老爷已经把大小姐许配给我哥哥了。”
“什么?有这种事?”她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夸张到身后的兰香都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但这的确是真的。说实话,刚知道的时候,我比你的反应还要夸张。因为这两个人我都再熟悉不过了,根本不敢想他们俩要凑到一起去!”
“那,少夫人对这门亲事什么看法啊?”
“这······”
吴婉月猝不及防,没想到她会反将一军,把自己给问住了。这门亲事是两家的主人定下的,但除了他们俩以外的所有人都在反对。不管怎么说,都会有人不爱听。本来是想套出周雨晴的看法,结果三两下把自己给将死了,她不禁在心里骂自己太过笨拙。
“我能有什么看法?一边是我爹爹和亲哥,一边是我的小姑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都快愁死了!”
“少夫人不用发愁,我倒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哦?周妹妹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一点感想。”周雨晴调整了一下坐姿,喝了口茶后缓道,“二少爷和大小姐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感情肯定非同寻常。在这种情况下,事先没有任何通知,就要把她嫁到离这里千里之外的西凉去,二少爷一时半会儿肯定接受不了。既然如此,他就一定会做点什么······”
“他想要阻拦?”
“这倒不一定,毕竟这门亲事是老爷定下的,他要是阻拦就是公开违抗自己的父亲。这要是传出去,外面会怎么看连家?”
“有道理,那你觉得,他今天主动找我爹爹,就是为了这个事?”
“如果说他和吴长官有唯一的交集的话,那就是这件事了。我猜,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公馆······”
话音刚落,公馆正门处就响起了动静。小云得到少夫人的指示,前去开门,发现来的正是二少爷,不禁愣了愣神。
“怎么了,小云,干嘛这个样子?”连合平问道。
“没事,二少爷,快进门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雨晴没有说什么,而是靠在沙发靠背上,仿佛在自鸣得意。吴婉月站起来,快步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嫂子,母亲还在休息吗?”
“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我从窗户看到你的车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的?”吴婉月不敢直说自己知道他的去向,想通过这种方式问出他的目的。
“我去见了你的爹爹吴胜泰,跟他聊了聊。”
“你们俩之间有什么好聊的?难道还有什么美好的过往可以谈?”
“那些过往要是能算美好,那这世上就没有坏事了。”连合平戏谑地笑了笑,“哟,二姨太也在啊,真是少见啊。”
“确实少见,这两天我待在房间里,少夫人也不怎么出来。大小姐去府里了,老夫人身边只有碧轩婆婆。我劝您有时间多回来陪陪她,免得太孤单了。”
“这些事不用你教,我自己心里明白。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歇着吧,免得一个不小心有了闪失,我们还得跟着担责任。”
“二少爷,您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一直闭口不言的兰香突然忍耐不住,开口说道,“二姨太已经够辛苦的了,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
“兰香,跟着她这几个月你胆量见长啊,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连合平瞟了她一眼,没有再跟她纠缠,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那封信,交到了吴婉月的手里。
“你帮忙看看,这是不是我大哥的笔迹。”
吴婉月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展开来,瞄了一眼就抬头说道:“没错,这是合安的笔迹。”
“那麻烦嫂子有时间跟你爹爹说一声,免得他还不信这上面的内容。”他将信给拿了回来,“我现在也不想再遮遮掩掩了,想针对我的可以尽管来。只要我还在,合臻就不会那么容易嫁到吴家去。婉月,我知道你不爱听,但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不会容许你那个哥哥糟蹋合臻,他配不上我妹妹!”
连合平的眼神透着一种坚定,让人不敢,也不必再用言语确认。尽管字里行间都在表达着对自家的不屑,但吴婉月却没有丝毫反驳的**。她心里清楚父亲提这门亲主要目的是想羞辱连家,根本不是真的为了传宗接代。而且自己那个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十分清楚,确实像他说的那样,配不上连合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