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胡来。”老夫人有些心惊,连声说道,“你无法想象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老夫人,我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但是您知道您自己在做什么吗?”萧曼看着萧老夫人缓缓说道,“您陷害我,迫害我,最终换来了什么?众叛亲离!您若是继续执迷不悟,等待将军府的将会是家破人亡!”
“我是为了保护将军府!”
“老夫人,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您,再有下次,不用等别人动手,我会亲自毁了整个将军府!”
老夫人从水月小筑离开后,魂不守舍,她一直觉得她做的是对的,可是萧曼的话,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老夫人,您怎么了?”徐嬷嬷见老夫人一直在发呆,不由得有些担心。
“徐嬷嬷,我是不是真的老了,不中用了?”老夫人抬头看向徐嬷嬷,浑浊的眸子中,满是疑惑。
“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该是享福的时候了。”徐嬷嬷将话说得很委婉,大小姐从来都不是个好操控的人,只是老夫人看不明白,以为她可以掌控大小姐。
“她太年轻,不知道她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人,多么可怕的势力。”老夫人无奈的叹气,“她以为她可以凭一己之力,对抗天下。”
徐嬷嬷不说话了,大小姐再厉害也只是后宅女子,若是让她去对抗皇权,对抗天下,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老夫人,您还要继续吗?”
老夫人凝眉苦思,她本是去提醒萧曼,让萧曼有个心理准备,谁知萧曼直接跟她杠上了,纵然她现在身子不好,气势倒是一点都不弱。
“几个孩子中,就她最像振儿。”老夫人缓声说道,“性格桀骜,不服输,纵然是老天爷,也要去斗一斗。”
“这是萧家孩子的血性。”
“是啊,这才是我萧家人该有的血性。”老夫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罢了,既然后辈打算搏一把,我这个一只脚迈进棺材的老骨头就陪着他们玩一回,大不了一起死。”
“老夫人……”
“不用担心,我没事,我也想看看,萧家的孩子,能走到哪里去。”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几道身影潜入将军府,进入萧曼的房间,萧曼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嘴角勾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参见主子。”
萧曼拿过一旁的佩剑,起身:“走吧,杀了我的人,必须血债血偿。”
“是。”
帝京的长街上,一片寂静,偶尔有一两个醉鬼走过,看到屋顶一掠而过的身影,也会觉得自己眼花了。
镜湖深处,一座画舫,灯火通明,这座画舫上下一共五层,乃是邀月楼在帝京的分舵,邀月楼的分舵,大多设置在船上,这样随时可以转移,再加上邀月楼名声在外,鲜少有人敢打邀月楼的主意,纵然是有人打邀月楼的主意,也会被邀月楼强大的实力灭杀。
无数火箭飞上画舫,一坛又一坛的火油,砸在画舫上,瓷坛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爆炸的声音,混合着惨叫声,在黑夜中异常的突兀。
湖边的百姓,关门闭户,哪怕听到惨叫声,也不敢探出头去看一眼,这个时候,看到什么都是要命的。
邀月楼的高手从画舫中冲出,就被守候在外的弓箭手射杀,一些人跳入湖中,意图从湖中逃生,然而他们刚入水,就被等候在水下的杀手割断了脖子。
湖面泛起红色的水波,不断有人跳入湖中,却没有一个人浮出水面,烈火映照下,整个镜湖都变成了血色地狱。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邀月楼!”一名男子从画舫中冲出来,怒吼道,只是他的话语刚落下,一支劲弩便穿透了他的胸膛,岸上隐藏的探子,想要上前营救,刚跑出来就被人抹了脖子。
邀月楼的画舫,一直燃烧到天亮,才堪堪熄灭,那些被杀死的人,也浮出水面,整个镜湖里面,到处都是尸体,百姓去报了官。
令宣带着人来到镜湖深处,看着湖面上漂浮着的被烧焦的残骸与尸体,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邀月楼名声在外,黑白两道都有关系,一座画舫除去伺候的人,高手也不少,竟无一活口,可见对手有多厉害。
捕快摇着小船,将尸体打捞上去,整个镜湖都散发着一股子糊味,还带着刺鼻的味道,令宣仔细的嗅了嗅:“是火油的味道。”
“大人,这些人都是被人割断了脖子,还有那些烧焦的尸体看样子都是被活活烧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捕头一边捏着鼻子,一边问道,“未免太残忍了。”
令宣没有做声,一艘画舫,竟然烧得这般彻底,里面的人更是一个活口都没有,仔细数下来,竟然有一百二十余人,这事儿还是发生在帝京城中,可谓是大案了。
“去问问周边百姓,昨夜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令宣蹲下身去检查尸体。
被烧焦的人,定然是来不及逃出来的,而那些从画舫逃出来人,不是被射杀就是被藏在水底的杀手杀害。
“刀口整齐,一刀致命,训练有素,也不知道这邀月楼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一个分舵竟然被人一锅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大人,这样的大案,怕是要移交刑部吧。”
令宣蹙眉:“这么大的案子,京兆府也吃不下,移交刑部也好。”
“大人,会是仇杀吗?”
“邀月楼本就是江湖势力,江湖人做事一向凭喜好,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不会不管。”令宣看向被染红的湖水,这一片都被染成了红色,对方下手着实狠辣,纵然邀月楼的人也不是好东西,可毕竟是一百多条性命。
镜湖周围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平日里这邀月楼也是达官贵族才能去的地方,如今成了烧焦的木板,里面的人全部浮尸镜湖之中,众人嘘嘘不已。
“这么好看的画舫说烧了就烧了,真可惜。”
“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怕是深仇大恨才能这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