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蔚带着人找到密室的入口,将门打开,放萧曼他们出来,萧曼扶着文墨涵往外走,黑暗中,文墨涵的呼吸声格外粗重,身子也越来越重,几乎全部压在萧曼的身上,萧曼一手抓着文墨涵的手臂,一手扶着他的腰,纵然春日衣衫不似冬日那般多,依然很厚,萧曼却感觉到了文墨涵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意。
喘息声在密道之中,越来越清楚,文墨涵的步伐也越来越慢,东方蔚打着火把走在前面,听着后面没了动静,不由得回头:“怎么了?”
萧曼当机立断点了文墨涵的穴道,招呼东方蔚过来帮忙,将文墨涵扛出去,只是火媚毒本身毒性猛烈,萧曼用银针也只能短时间压制,岑玉说得对,若是再不解毒,会对文墨涵的身体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怎么办?”东方蔚看着躺在床上青筋直冒,皮肤泛红的文墨涵,看向萧曼问道,“我去给他找个姑娘回来?”
“这大半夜的又在城外,上哪里找姑娘?”
“附近庄子上有良家女子,以他的家室,那些女子定然十分愿意。”东方蔚说着往外走,“你且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文墨涵只觉得浑身都疼,仿佛血液都开始沸腾,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曼儿……杀了我……”
“别胡说,不过是火媚毒而已,等东方蔚回来你就会没事的。”萧曼连忙说道,“你再忍忍。”
文墨涵双目血红,直愣愣的盯着萧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她终究是不明白他的心,死亡于他,并不可怕,他想要的那个人,只是她而已。
文墨涵被萧曼点了穴道,动然不得,浑身好似有无数蚂蚁在啃噬他的身体,然而身体上的疼痛跟心里的痛比起来,微不足道。
文墨涵对着萧曼,极力的想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奈何痛楚逼得他面目狰狞,嘴角一律血丝溢出,萧曼一惊,伸手掐住文墨涵的下巴:“你做什么?”
眼泪不断从文墨涵的眼角滑落,断断续续的说道:“曼儿,你可以、不爱我,但是、请你不要、折辱我,否则、我宁可死。”
“都什么时候,你为什么这么执拗?”萧曼有些气急败坏。
文墨涵却无动于衷,得不到想要的,他宁可不要!
“姑娘来了!”东方蔚办事的速度极快,果然找了个姑娘回来,那姑娘也算是生得小家碧玉,一张圆脸,看起来十分喜庆,“我花十两银子买回来的,给文大人做妾。”
文墨涵猛的睁开双眼,恶狠狠的瞪着东方蔚,仿佛要吃了东方蔚一般,吓得东方蔚退后一步,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文墨涵要用吃人的目光瞪着他,只是不待他说话,文墨涵蓦的吐出一口血来,脸色顿时惨白下来,宛若油尽灯枯。
“他……没事吧?”
萧曼的手在颤抖,不过须臾,便做了决定:“出去,守好这里,不许任何靠近。”
“那这姑娘!”
“从哪带来的,就送回哪去!”萧曼一甩袖,便将两人扫了出去,门自动关上,东方蔚退后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而那姑娘踉跄着几乎摔倒,他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
那姑娘站稳身子,茫然的看着东方蔚:“公子,我……我可以回家了吗?”
“回吧,回吧,来人,送她回去。”东方蔚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不由得腹诽,既然打算亲自上阵,何必让他辛辛苦苦去找人,折腾!
岑玉被狼狈的按在地上,看着被赶出来的东方蔚,嘴角勾出一抹复杂难言的笑意,他就知道,比狠,萧曼远不是文墨涵的对手,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他得不到的!
“恭喜你,谋算多年,终于得偿所愿!”
地牢之中,萧曼冷着一张脸看着油盐不进的岑玉。
“我们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想,等到我没有耐心的时候,就把你送去揽潇阁做小倌。”萧曼不疾不徐的说道,“我送你的礼物,你可还喜欢?”
“礼物?”岑玉疑惑的看着萧曼,片刻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了,是萧曼给他下的毒,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连自裁都是奢望,“你倒是好本事。”
“我这人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萧曼翘起二郎腿,姿态悠然的说道,“如今,你落到我手中,死是不可能的,活的话,也不会太容易,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折磨人,你可以试试我的手段。”
岑玉听了,无所谓的笑了笑:“你的手段,我已经领教过了,不想再领教了。”
萧曼双手抱胸,饶有趣味的看着岑玉:“现在,你可以说正事了。”
“你与墨涵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岑玉询问道。
萧曼神色不变:“你想尝一尝火媚毒的味道吗?”
岑玉摇了摇头:“不了,说正经事吧,真相很有意思,我也想看看,知道真相后的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萧曼不为所动,神色依然冷静,岑玉口中的真相有几分可信,全凭她自己判断。
“想必,你应该已经查到,齐王妃杜玉兰有参与其中。”岑玉知道,萧曼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唯有从她查到的真相说起,她才会相信他接下来说的话!
“然后呢?”
“杜玉兰刺了你父亲三刀,那三刀在什么位置,你想必很清楚,毕竟京兆府最好的仵作都被你请去验尸了。”岑玉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萧曼,若是其他人家,家主横死,他们决计不会让人验尸,因为他们觉得验尸是对逝者的侮辱,可萧曼不,她第一时间请了仵作验尸,并让人封锁现场,寻找线索,冷静理智得可怕。
萧曼眸色微深,静静的看着岑玉:“你也参与了。”
“不,我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岑玉笑着说道,“我从头到尾没有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要说我有什么过错的话,那就是见死不救。”
这话萧曼倒是相信,岑玉这人,颇为爱惜自己的羽毛,他无恶不作,却不会亲自去做,他要杀什么人,也不会亲自动手,这样的人,心理扭曲,最是可怕。
“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