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宫澈醒过来的时候是瑾仙公公的徒弟,一个叫伯庸的小太监叫醒了他,“先生,宫里传旨,大监已经在等候了。”
“等一下,我去洗漱一下,现在是什么时辰?”南宫澈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辰时已过,刚到巳时。”伯庸回答道。
“永安王什么时候回来的?”南宫澈问。
“辰时刚到时进了天启城。现在已经到了皇宫。”伯庸递过去洗漱用品,南宫澈的动作很快,抓起一个水果塞进嘴里,背上无双剑匣,然后在伯庸的带领下来到正厅,昨夜里的瑾宣公公和瑾仙公公喝着茶,见到南宫澈来了,问:“阁下便是南宫先生?”
“在下南宫澈,见过大监。”南宫澈的真正身形与昨夜有很大的不同,瑾宣公公一时半会儿也认不出来,说道:“等你有些时候了,随我进宫吧。”
“好啊。”
“不带药箱?”
皇宫里没有吗?”
“与我来吧。”
南宫澈跟在瑾宣公公的背后,出了鸿胪寺,坐上马车进入皇城中。
看起来明德帝病的挺重的,不然萧瑟也不会这么快叫自己来。
“这便是无双城的无双剑匣?”瑾宣公公好奇的问。
“对,不过这东西现在姓南宫。”南宫澈的手拂过剑匣,里面传来清越的剑鸣声,不过很快的沉寂下去。
瑾宣公公对南宫澈很感兴趣,“听说宋燕回败在了你的手中?”
“大监身居大内居然还会关心江湖中事?我以为五大监中就只有瑾仙公公一人心向江湖。”南宫澈笑着说。
“偶然听闻,瑾仙在江湖上待久了,与我们还是有些许不同的,他与我们不一样。”
想当年,瑾仙公公化名风雪剑沈静舟流连江湖,要不是师父浊清公公亲自去抓人,恐怕就没有现在的掌香监了。
瑾宣公公意有所指,随后摇摇头,和这个小鬼说这些干什么?
“陛下病得不轻。”进入皇宫时,瑾宣公公突然说。
“我知道。”南宫澈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昨夜太暗了,今日来了皇城才发觉是如此的端庄肃穆,堂皇大气,装饰华丽,只能说不愧是皇城吗?
“你知道?”瑾宣公公一愣。
南宫澈笑着说:“不重的话,萧瑟也不会让大监来找我,所以我说太医院养的是一群草包,还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在其位谋其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能治就治,怎能束手旁观?”
太医院中绝对有能人,只是这些人不想引火烧身,尤其是现在这风声鹤唳,三王争位的时刻。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是人头不保。
瑾宣公公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果然孩子就是孩子吗?再怎么老成,在这皇宫大内还是不懂其中的规矩啊!
二人下了马车,之后一段路不能坐马车,得步行,好在两人都是功力深厚之辈,一点点的距离根本不碍事,很快的就来到明德帝的寝宫太安殿门前。
他们在门口被拦了下来,被一个年轻将军给拦下来,这是皇城禁军的头领,黎长青,皇城的秩序和安保工作由他负责。
“陛下寝宫,还请先生将武器放在这里,我们会替先生保管好。”黎长青说。
南宫澈将无双剑匣交给了黎长青,说:“这可是我的宝贝,将军帮我保管好哦。”
“先生放心。”
二人进入太安殿中,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熏香,南宫澈抽了抽鼻子,停下了脚步,瑾宣公公奇怪的看着他,却听他说道:“月蘅香?这东西点了多久了?”
“已有三月。”瑾宣公公道。
“换掉,这东西和某些药材掺在一起就是慢性毒药,换成普通的檀香就可以。”南宫澈看向一边的萧瑟说道,然后将目光放在披着明黄色袍子的老人,不能说是老人,年纪并不算太大,五六十岁的样子,不过身上散发着垂危的暮气,行将就木,都不用南宫澈诊脉就知道明德帝撑死也就还有一两年的性命。
坐在床边的明德帝睁开眼睛,在那刹那,整个太安殿仿佛暗了下来,那双眼睛打量着南宫澈,透露出来的眼神让他僵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南宫澈道:“草民南宫澈见过皇帝陛下!”仅仅是躬身行礼,江湖人桀骜不驯,皇帝也习惯了。
“免礼,南宫先生少年英雄,楚河已经和朕说了,他的伤就是先生治的,在此,孤要谢过你。”明德帝温和的笑道。
“不敢,我只是对殿下的伤势很好奇而已。”南宫澈不卑不亢的说。
“那你来看看孤的病能不能引起先生的好奇。”明德帝笑道。
治不了!
没救了!
等死吧!
告辞!
当然,这样说的话肯定会被乱刀砍死,南宫澈说道:“先不急,先为陛下解决一些小麻烦吧。”说着开始在太安殿中转了起来,走到燃烧的烛台前。
明德帝看着南宫澈的背影,笑道:“你这朋友有点意思。”
呵,你是没见过他坑的时候!
萧瑟面不改色道:“嗯,特别有意思。”
他看向南宫澈,却见南宫澈用一阵银针扎进了婴儿手臂粗细的蜡烛上,银针刹那间就变得漆黑,“换掉!”
“瑾宣,记下!”明德帝面不改色的说。
“是!”瑾宣公公道。
随后南宫澈走到一个精致的瓷器前,耳朵动了动,拿起瓶子倒了过来,只见一只筷子长的红头蜈蚣掉在地上,向着南宫澈扑过来,却被他用刚刚验毒的银针插在地上。
窗台上养着一盆花,笑着说:“陛下好雅兴,含笑花都敢养。”
“含笑花?这不是墨兰吗?”明德帝一愣。
南宫澈解释道:“含笑花与墨兰上长得极为相似,若不是我在雪月城里翻过三城主的医书,我也认不出来,这种东西已经很少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毒倒不大,不过会致幻,配合某些药物真的会含笑九泉也说不定。陛下,这盆含笑花送我了如何?”
“拿去吧。”明德帝脸色有些阴沉了。
随后南宫澈又找出来两个毒药出来,瑾宣公公跪在地上请罪,面沉似水,皇帝的安危由他负责,没想到居然被人钻了空子,实属大大的不称职。
“算了,瑾宣,起来吧,此事揭过。”明德帝看向南宫澈,说道:“先生为朕找出如此多的隐患,当奖赏。不如留下,在太医院里任职如何?”
不出意料的被南宫澈拒绝,笑话,皇宫的水深的很,他能来玩玩就不错了,可不想生活在这里,会淹死的。
“陛下,我是江湖人,生在江湖,死在江湖,在这深宫大院实在是不适合我。”南宫澈当然不可能会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明德帝也没有在阻拦,又赏了黄金百两,南宫澈坐下来为他把脉。
又检查了一下明德帝的身体情况,问:“陛下最近嗜睡?”
“是。”
“喉咙发干?老想喝水?”
“是。”
“心口隐隐作痛?虽然嗜睡但却常做噩梦?”
“是。”
南宫澈想了想,说道:“陛下体内有些慢性毒素,排出去就可以了,至于……”他话说到一半,明德帝明白摒退左右,就连萧瑟也只能退出去。
明德帝说:“先生直说吧。”
“陛下得的是心病,我治不了,这病好几年了,郁结已久,一日不消,陛下便好不起来。”明德帝这病在琅琊王死的那一刻就得了,亲手将自己最好的兄弟葬送,怎么不让他难受?
可是琅琊王若是不死,他的皇位就会不保,琅琊王在军中的威望太高,民间的威望太高,已经超过了他这个皇帝,再加上先帝的龙封卷轴上写的着本来就是琅琊王萧若风!
他这个皇位是琅琊王帮他杀过来的,并且让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