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尽管唐非鱼和唐飞虹姐妹两个之间并没有什么亲情,但是此刻,听到唐飞虹在屋子里哭的那样惨烈,饶是对唐飞虹极为冷情的唐非鱼也有些坐不住。
“大小姐请!”
唐非鱼率先站起了身,走在了前面,来到了唐飞虹的屋前,安丫机敏的上前一步,替唐非鱼推开了房门。
跟随在唐非鱼身后的兰姨脸上浮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跟随在唐非鱼的身后也进了唐飞虹的屋子。眼见着唐飞虹主仆两个都跌坐在地上,两个人竟是抱在一起痛哭,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把她们扶起来吧!”
唐非鱼有些搞不懂唐飞虹主仆两个是怎么回事,眼见着兰姨上前扶了唐飞虹,又挥了挥手让安丫和唐贞婉上前去帮忙。
唐飞虹被兰姨和唐贞婉扶着躺到了床上,春儿也被安丫扶着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娘!”
兰姨原本准备让安丫和唐贞婉帮忙替唐飞虹换件衣裳,可是唐飞虹却在兰姨扶着她坐到了床上的时候,一把将兰姨的腰抱住了,又是放声痛哭着。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眼见着唐飞虹哭个不停,一时竟是劝说不住,唐非鱼只得将目光转到了春儿的身上,眼见着安丫正安抚着春儿,春儿也由原先的痛哭慢慢转变为啜泣。
“奴婢…奴婢……”
春儿听到唐非鱼的问话,支支吾吾的,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身体直发抖,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恐惧。
秋水阁里,唐飞虹和春儿两个只一味的落泪,任是唐非鱼如何的询问,两个人始终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让她始终是不得其解。
秋水阁里不太平静,而此时,威远候府里也同样是一片混乱。
青画死了!
且,死的极为惨烈,让人触目惊心。
在候府的下人发现了青画的尸体后,便很快地禀告到了老太君那边去,而老太君则是让人请了三夫人江林氏去处理。而死人这种晦气的事情,三夫人江林氏又怎么可能会是亲自去处理,不过是命了自己身边的婆子去处理了。
“让人好好葬了她吧!”
三夫人江林氏听到青画的消息后,先是一愣,而后便淡淡地交待了一句,她的心里虽然隐隐有些不安,可是终究是没有将一个小小的丫头放在心上。
青画死了!
原本不过是一桩很小的事情,而现下却因为青画的死,竟是惹出了麻烦。
“老太君,我们家青画死的冤枉啊!”
“老太君,您要为我们家青画作主啊!”
“老太君,青画是二少爷的人啊,可是她却被…被…人给糟蹋了啊!”
静慈院里,青画的娘和嫂子跪在了江老太君的面前哭的一脸悲伤。陪坐在江太君身边的是长房的大夫人江郑氏和二房的二夫人江王氏,江郑氏和江王氏两个人皆是一脸的深沉之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老太君的头都被青画的娘和嫂子吵的痛了,她想不出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死了,怎么就和长房二房扯上了关系?
“老太君,青画是杰儿房里的人,当初,我也是带着她过来给您看过的。”江王氏听到江老太君的发问,抢在了江郑氏开口之前先说道:“可是,青画死之前却是被人给……”
后边的话,江王氏有些说不出口来,她将目光放到了江郑氏的身上,而后一脸静默的转动了手里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江郑氏迎上江王氏的目光,心里极不痛快,她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心里压抑的厉害,满腔的愤怒在面对着江老太君,面对着江王氏,面对着青画的娘和嫂子,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默然地抬起了头,怔怔的望了望天,江郑氏只觉得心中一片死灰。
“老太君……噗!”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江郑氏的身上,她只觉得压力极大。她无话可说,却又不能不说,张口喊了一声江老太君,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接着便不醒人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
“快来人,快请大夫进府!”
江老太君还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眼见着江郑氏喷了血晕了过去,有些惊慌了,赶紧的喊了下人去请大夫过来。
江郑氏最后是被二个婆子抬出了静慈院,她一离开以后,青画的娘和嫂子便毫无顾忌的将青画的死因给说了出来。
“什么?”
“博哥儿,他,他怎么能够做出这样混帐的事情?”
江老太君听到青画的娘说出青画之所以会撞柱而死,竟是因为被江明博给侮辱了,立时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难看。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脸看了一眼还在念着佛号的江王氏,张了张口,想要问一句是真是假,却不知怎的话竟是说不出口来。
“老太君,青画她可不是一个平常的丫头,可不是大少爷随便可以动的人。”江老太君没有开口,江王氏却是很是直白的开口了。
当初,江王氏能够将青画送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身边,便足以证明她对于青画的喜爱。可是,如今青画竟是被江明博侮辱致死,想到青画已然是自己儿子的人了,却要受此侮辱,江王氏即使是念了多年的佛,也实在是忍不下去。
“老太君,这些年大少爷是越发的过分了,今日是青画,只怕明日就不知道还会是谁了!”江王氏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她说话并不似其他的内宅女人转弯抹角。也正是她这般直白的话,让江老太君与江郑氏一样的无言以对。
江郑氏喷血后退了出去,可是,此时坐在主位上的江老太君却是无法逃避。耳边又听到了青画的娘和嫂子的哭喊声,江老太君的心里也如江郑氏一般憋屈着。
“如今人都已经死了,还能够怎么办呢?”江老太君憋了半天,也只呐呐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尽管,她的心里对于江明博已经是十分的不满与痛恨了。可是,她到底分得清亲疏远近,与青画一个已经死了的下人相比,不管江明博是如何的混账,到底也是她的嫡长孙啊。
“老太君……!”
“妹妹死的冤枉啊,大少爷他,他…太过份了!”
江老太君的话惹得青画的娘和嫂子悲拗的大哭起来,青画的嫂子更是不怕死的指责起了江明博。
江老太君心中对于江明博真的是十分的不满了,可是,她却并不是个老糊涂了。青画的死与江明博扯上了关系,若说这内里没有有心人的算计,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目光毫不客气的在江王氏的身上停住,江老太君紧紧地盯着江王氏看,试图用自己的眼睛在江王氏的身上看出些什么来。事实上,她并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般和蔼可亲,年轻时候,她对待妾室庶女庶子的那些手段也很是毒辣的。
可是,她老了!
如今她只剩下一个儿子,三个孙子了,她不想看到候府里的内斗,不愿意看到一大家子相互之间的暗算。
可是,如今一个丫环的死,却要牵连到自己的嫡长孙身上,哪怕那个嫡长孙的确是个放荡无羁的人,她也不想看到一家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娘……”
江明媚听到自己的母亲喷出了血,还被抬出了静慈院,当下便冲到了母亲的院子里,看到躺在床上,一脸灰白的母亲,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媚儿……”
江郑氏混身无力,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女儿脸上布满了泪痕,抬起了手细细地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别哭,娘没事!”
事实上,江郑氏在静慈院里喷血是真的,而晕倒则不过是她的顺势而为了。在静慈院,当着江老太君和江王氏的面,她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老太君能够想到自己的孙子定然是被人暗算了,她身为母亲又如何不知呢?
只是,青画死了,在静慈院里,无论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尤其是当着青画的娘和嫂子,她要如何开口?一力的维护着自己的儿子,最终不过是尽失整个候府的人心。可若是不维护着自己的儿子,凭着青画是江明杰房中人的身份,只怕他便要彻底的失去继承威远候爵位的资格了。
两难境地啊,她知道自己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娘,大哥他,他当真是……”
江明媚身边的人已经将事情同她说过了,如今看着如此伤心失落的母亲,她张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面上却已经是通红的羞愤。
她身为妹妹,也是清楚知道自家大哥如今是个怎么样浪荡的人。可是,他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他实在是让她太失望了!
“媚儿,你大哥有错,可是害的人更可恨啊!”
江郑氏的心里对于儿子也是失望的,可是,她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希望他们兄妹能够和睦,而不是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