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小姐,我听说你在京城里有一个铺子叫作秋水阁。唐大小姐,据我所知你在候府所住的院子也叫秋水阁。所以,我觉得你在外边的铺子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为好呢?毕竟,毕竟你闺阁的名字,如今落在街头酒肆之间,未免有些不雅。”
江明杰一脸的郑重,说话的语气也是极为温和,若是细细探查还可发现他话语里隐藏着对于唐非鱼的情真意切。
只是,唐非鱼和兰姨两个人听到了他所说的话后,却是不由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江二少爷,多谢你的提醒了。不过,这是我家大小姐的事情,就不劳您多费心了。”
此刻,兰姨知道唐非鱼是个姑娘家,有些话不太方便说,而这会儿她正好是在唐非鱼的身边,关键时刻自然是不可能掉链子的。不软不硬的一句话,直接将江明杰的那一大通话给顶了回去。
“唐大小姐,我是为你着想的!”
兰姨的话让江明杰脸上浮出了几分尴尬来,不过,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唐非鱼是自己的人,所以这会儿提醒着唐非鱼,他也是自觉是发自内心的关怀。
“奴婢替我家小姐多谢二少爷的好意了!”唐非鱼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的依旧是兰姨。
事实上,兰姨原本对于江明杰也并没有什么恶感。怪只怪之前的传言对于江明杰实在是太过不利。
兰姨身在威远候府之中,虽然并不清楚青画,江明博,江黄氏三者之间究竟是怎么样个情况。而那些传言也是有真有假,她也并不能够分辨出来谁真谁假。
也只怪那些传言里,江明杰的名声委实不好。所以,此刻江明杰出现在了兰姨的面前,虽然他并没有如江明博那盘荒唐行事,却还是让兰姨心里暗暗皱眉,更是联想到了那次唐非鱼被江明博纠缠的情形,有心要隔开江明杰和唐非鱼,自然是不会让他靠近唐非鱼的身边。
江明杰并不是一个没有眼色的人。只是所谓关心则乱,他将唐非鱼视为自己人,看到了外面同样有一个秋水阁与唐非鱼的闺院重名,自然会心生担忧,害怕知晓内情的人会猜测着唐非鱼是否行事荒唐无礼,所以此刻自然是想要出言提点她改了。
他虽然并不是一个读书读的迂腐了的人,事事讲究规矩礼仪,可到底是受孔孟之道的影响。他对唐非鱼本就是一见钟情,如今更是打心底里认定了唐非鱼是自己的人,为了她甚至是不惜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为的就是现下阶段不至于为婚事所缠。可是,他却不唐非鱼有什么坏的名声传扬了出来。
“不必客气!”
虽然他始终没有能够同唐非鱼说上一句话,心里有些失落。但见由始自终她都没有偷看自己一眼,也没有表现出急切的想要与自己交谈的意思,心中对于唐非鱼更是觉得满意。同时更觉得自己虽然是一眼就对唐非鱼情根深种,可是自己到底是没有看错人,她虽然是出身商户,规矩礼仪却还不算太坏。
是了!
自知晓唐非鱼出自唐家,江明杰的心里便一直都是深深矛盾。一面是真心的对唐非鱼动了感情,一面又是江唐两家的恩怨。
后来,青画之死引得江明博和江黄氏夫妻反目,甚至是酿成惨祸,一死一刑的结果。让他整个人都豁然开朗起来,总算是将他从矛盾中解脱出来。最终他下定决心了无论江唐两家的怨恨最终会是如何结果,都不能够影响他对唐非鱼的感情。
唐非鱼稍稍将面转向了其他的方向,并不与江明杰相对,而说话也都是由兰姨开口,她并不多说一句。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她如江明杰想像的那般谨守着什么规矩礼仪。而是她的心头还在想着求安叔的事情,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应对江明杰,更是无心与江明杰交谈。尤其是在清楚听到了江明杰说起了外面的秋水阁时,她的心中对于江明杰更生反感。
“二少爷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江明杰根本不知道秋水阁于她的意义是什么,此刻却一副事关己事的模样来对她说教,怎么能够让她不反感?
“如果二少爷没有其他的事情要说的话,我们就先行一步了!”唐非鱼到底是没有忍住,语气隐有不善的说了两句,目光却是依旧没有看过江明杰的身上,而此刻她的目光里已经染上了愠怒的光火。
“唐大小姐,请!”
虽然有心还想要与唐非鱼再多说什么,可是碍于兰姨在场,又听到了唐非鱼的亲自开口,江明杰只以为唐非鱼是外出的时间太久有些累了,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对着唐非鱼率先行了一个君子之礼后,便侧让开来,停在那边,请了唐非鱼先行一步。
唐非鱼待江明杰的话说出来以后,再没有多说什么,只和兰姨两个人如一阵风似的从江明杰的身边擦身而过。
不明内情的江明杰停留在原地,回头看着唐非鱼的背影在眼前越来越远,直至完全的消失,这才离开了。
春花夏雨,时光匆匆,一阵夏雨过后,便正式的进入了夏天,天气也越来越热了起来。
七月十八日这日,一大早便是火红的太阳高高升起,预示着今日应当是个极为晴朗的好日子。
而今日也虽然可以预见的将会特别的热,但是京城之中却已经是各家府上却是一大早便热热闹闹起来。
原来,自睿宗皇帝当年年独宠慧贤皇后,在慧贤皇后之后便再未曾广纳后宫。关闭了皇家女学,废除了玉台选秀的规矩以后。当年盛极一时的皇家女学玉台馆便是经年未曾再开放过。而先帝爷本就是睿宗皇帝和慧贤皇后嫡长子,自然是不曾违背睿宗皇帝的意愿,一生也不曾有过玉台选秀的机会。
不过,先帝在位之时可并没有发生睿宗皇帝那般的独宠一人。是以,先帝在位时候的选秀则是改为了当年慧贤皇后入宫的方式——荷花宴。
只不过,当年慧贤皇后入宫时候的荷花宴是由当时的德妃举办,而如今的荷花宴却是由国母皇后娘娘举办。
七月十八,正是一年一度的荷花宴。
这日,宫中也是十分的忙碌。
皇后娘娘何成云虽然并不喜欢这后宫里新进许多的妃嫔,可是身为母后,为皇帝安排妃嫔,为皇家开枝散叶本就是她的职责。喜也好,怒也罢,身为皇后本就是有着许多的约束,而不能够由着真实的心情来行事。
天气炎热,普通的宫人只要稍稍干点活,只动一动便是满身汗水。
可是,皇后娘娘何成云却是依旧穿上了繁复的凤袍,此时的凤仪宫中正殿偏殿,就连皇后娘娘会行经的廊前都早已经摆满了冰釜。
何成云扶了扶头上并不曾歪的凤冠,看着镜中虽然尽力的装扮可到底失去了鲜嫩的容颜,面上越发深沉,淡淡的声音里满含威严,“将那九尾凤钗用上!”
九尾凤钗,那是身为皇后才可用的东西。这一份尊贵,可不是随便什么旁的人都有资格来享受的。
身在威远候府的唐非鱼,作为一个极不出众的角色,此次自然是没有机会参加什么荷花宴了。
不过,她不能够参加荷花宴,却不代表着她不知晓今年荷花宴的一些消息。尤其是威远候府的大小姐江明媚有资格参加荷花宴,并且一早便已经坐了马车去宫里的消息在威远候府里传扬开来时,文澜书院里的那些小姑娘又是热闹起来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上一次,江明媚参加了镇南王妃的赏花宴,便已经在文澜书院里造成了一场轰动。如今她又去参加了皇后娘娘的荷花宴,又是大大的出了风头。眼见着书院里的那些丫头都将嘴巴挂在了江明媚的身上。江二小姐江明婷便是极不乐意了, 她冷哼了一声,见到平日里巴结着她的几个小姑娘这会儿也在与别人热闹的谈论着荷花宴的事情。当下气愤的甩了脸子,愤愤不平地离开了书院。
江明媚的甩袖而去,虽然是让正说的热闹的姑娘们停了一下,可是短暂的沉默过后,江明婷的身影消失在了文澜书院里,大家又继续热闹的聊了起来。
“知道吗?平国公府,就是当年慧贤皇后的娘家也去了三位姑娘参加荷花宴呢!”
“去了三位呀,怎么这么多呢?”威远候府江家也不过只有江大小姐一个人去参加荷花宴而已啊!
“平国公府是慧贤乒乓的娘家,能够多去几个人也应当是应该的吧!”
“嘿嘿,平国公府恐怕是想着多撒网多收鱼吧!”
“哈哈!”
小姑娘们聊的热热闹闹,你一言我一语的,有时候一句话出去又衍生出好些个问题,更是说的没完没了了了
唐非鱼则是安静的坐在了那里听着,而在这般热闹的情形下大家也没有怎么顾忌着排挤唐氏姐妹,所以唐非鱼也间或的有机会插嘴问上几句心里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