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城
泰安楼,是苏南城里最大的酒楼。这日,赵贤宇带一行十来个人包了二楼用餐。
“求安?!”
赵贤宇收到了金五派人传来的消息,将手里的灰鸽放飞,将手中已经将过的小纸片搓磨了两下化作了碎末后,看了一眼身边的鹰卫,道:“派二个人将那日救上来的人送到京城,并传消息给金五,让他接人。”
“是!”
与赵贤宇同桌的鹰卫成员听到他的命令,一句多余的费话也没有,只点了点,立即放下了手中和筷子,下了二楼,去了泰安楼他们包下了居住的后院。
赵贤宇看到手下下去安排,心中不由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唐非鱼,心中暗暗想着:她的人怎么会来到苏南城?是她派出来的?她派人来苏南城所为何事呢?
原来,那日赵贤宇一行人初到苏南城,正好在城外救下了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也实在是太过巧合,因为他在江阴城与唐非鱼相识,一眼便认出了他们所救之人正是当日唐非鱼的车夫。
今日,又接到了金五报来唐非鱼让他寻找求安的消息,赵贤宇当即命人将已经用过药,却还没有苏醒过来的求安送往京城。
虽然他的心里对于求安出现在苏南城,并且身受重伤,极有怀疑。但是,他是相信唐非鱼的。兴淮河贡银之事,他绝不相信会与唐非鱼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公子,已派木七和木八将人送往京城了。”
“好!”
赵贤宇一面思念着唐非鱼,猜想着此时的唐非鱼应当是在做些什么,一面心不在焉的用着餐。这时候,刚刚被赵贤宇安排做事的鹰卫,很快将自己已经做好的安排报了过来。
赵贤宇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敞开的东窗里接连跳进几个人来,其中一个带着寒光的三尺青锋直冲赵紧宇的眉间而来。
“公子,快走!”刚刚的鹰卫猛然推了赵贤宇一把,接着便抽了自己的长剑举起,很快两个人便缠斗起来。
“锵!”
“锵……”
很快,反应过来的鹰卫也都拿起了自己的兵器,与突然出现的刺客杀了起来。
“啊,杀人了,杀人了……”
泰安楼里的伙计听到了刀剑相击的声音,又看到刀光剑影,皆是吓的双腿发软,站立不稳的跌坐在了地上,胆大的还想要爬离打斗的中心地带,胆小的却是已经尿了裤子,哪里也去不了。
赵贤宇平日里并不带兵器在手,可是他的腰间却是缠了一柄软剑,当下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剑影浮动,对着围在自己面前的三四个杀人刺去。
“公子,快走!”
鹰卫的功夫都不弱,刚刚那个推了赵贤宇一把的鹰卫很快便撂倒了自己的对手,他正要腾出空来去解赵贤宇的围困之时。突然,一声箭鸣划空而响,那鹰卫虽然反应速度,身体一偏,原本应当正中后心的一支箭从他的胳膊上穿透而过。
一击未中,又是接连的破空之声。原来,泰安楼二楼对面的位置上,竟有设置了弓弩。
赵贤宇手里原本抓住了一名杀手,而如今那杀手已经身中四五支箭。赵贤宇猛地将那杀手的尸体往前方一掷,而后又迅速的将一张桌子举到了手里,挡住了自己的身体,移到了对面视线受阻的位置。
那些杀手,正是冲着自己而来。此时赵贤宇已经完全的明白,眼见着,其他的鹰卫还在与楼中的杀手缠斗,当下喊道:“速战速决。”
“公子,我们掩护你!”
“公子,你先走!”
胳膊中了一箭的鹰卫又凑到了赵贤宇的身边,接着又有三名鹰卫解决了自己身边的麻烦,各自举了桌子掩护着自己的身体围到了赵贤宇的身边。
“一起走!”
“公子,先走!”
赵贤宇不肯先走,他喝了一声又杀入那群杀手之中。
而此时,还在应付着杀手的其他几名鹰卫当下皆是大喝一声,继而又使出了绝杀之力,总算是将缠着自己的杀手毙命。
此时,除去死于杀手之下的五名鹰卫,此时加上赵贤宇还余下十一人。十名鹰卫当下举了手里的刀剑,一面将那飞箭砍落,一面护了赵贤宇夺路而去。
苏南城里的发生的事情,第二天,金五便已经知晓了。只是他记着赵贤宇的吩咐,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唐非鱼。所以,唐非鱼是被蒙在了鼓里。
又过了五日,求安已经被人送到了金五的手里后,金五便在当即让人先将求安安置下来,而后又来到了唐非鱼的身边,将求安归来的消息报给了唐非鱼。
这会儿,唐非鱼正是离开了威远候府江家,来到了紫月所在的秋水阁里。刚刚下马车的时候,唐非鱼抬眼看到了高高挂着“秋水阁”三个字的牌匾的时候,她不由的想到了那日江明杰对她所说的话,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地笑容。
“属下的人已经找到求安,并且已经将他带回了京城。只是,求安身受重伤,如今还处于昏迷状态。”
金五自然是知道唐非鱼在哪里的。所以,这会儿,唐非鱼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便主动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什么?”
唐非鱼知晓求安的消息,听到求安身受重伤,处于昏迷状态,心中大急,忙问道:“求安叔的伤有多严重?你,你们有没有人可以治好?”
唐非鱼知道金五能够找到求安,并且能够将他带回京城,心中知晓他们是个有本事的。如今,知道了求安已经到了京城,所以她并没有着急着让金五的人将求安送回来,而是急切地询问着他们能否将求安的伤治好。
如今月姨已经怀有身孕了,这些日子本就因为忧思求安叔的事情,身体不好而导致胎位不稳。如果冒然将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求安叔接回来,大喜接而又悲之下,只怕月姨会承受不住的。
唐非鱼询问着金五能否治好求安,可实承上她的心里已然有着另外一个打算。
而这个打算,唐非鱼虽然是没有说出口,金五却也是能够从唐非鱼的话里听得出来。
他有些疑惑地抬眼打量了一下看起来一脸平静的唐非鱼,心中暗暗奇怪:当初那般着急地寻找着求安,如今知晓了他已经回到京城,却并不着急着让他归来。反而要因为他的伤情而要决定他是否还要继续归来。
唐非鱼站定在金五的面前,自然也看到了金五打量着自己的目光,她抿着嘴,瞪大了眼睛,一脸慎重地望着金五。
“世子妃放心,京中自有良医,求安的病情虽然严重,但是一路上并没有恶化,想要治好,也只是时日问题。”
金五想着世子爷将自己留在了唐非鱼的面前,自然是想好了让镇南候府的资源为唐非鱼所用。而且,这一次那求安归来,还是世子爷亲自命人送回京城的,世子爷的交待,定然是不会让唐非鱼这个未来的世子妃接收一个死人的。
“那好,人先暂时放在你们那里,待伤好了,人醒了以后,再交给我!”唐非鱼听到金五的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想着的是:如果求安叔当真是伤的极重,而且是救不过来的话,那么便由金五替自己好生安葬了求安叔。这件事情,她也会埋在心里,绝不告诉月姨。虽然这样做,月姨的心里会始终记挂着求安叔。可是好歹她的心里还能够存着一丝念想,而不必承受求安叔死去的打击。
金五听着唐非鱼松了一口气,不由又是打量了唐非鱼一眼,暗道:这个世子妃明明看起来年纪小小,可是这心却当真是够硬的。看她这般冷淡的性情,只怕这心里还不定有没有世子爷呢。
心里这般想着,金五又偷偷地打量了一眼唐非鱼。又想到了世子爷在外遇刺的事情,不由轻皱了眉头,自从世子爷离开京城,自己来到她的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她却好像从来也没有问过一句,甚至半句有关世子爷的事情啊!
金五仿佛看破了什么秘密,当下心中惊讶起来。他的面上虽然还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模样,心里却已然十分的震惊,难道说……。
原本一句告辞的话又咽了回去,出言问道:“世子妃,还有没有其他的交待?”世子爷虽然交待他不可将他遇刺的消息告诉于她,可是,她若是开口问了,自己总能够不着痕迹地说出来的。
“没有了!”唐非鱼摇了摇头,而后又想到了什么,一脸郑重对着还没有离开的金五又交待道:“务必治好求安叔,多谢了!”
“世子妃,属下告退。”
金五听着唐非鱼的话,心里不由暗暗替赵贤宇鸣起了不平来。想到自家主子早早将那世子妃的帽子扣在了唐非鱼的头上,可是唐非鱼对自家主子却好像根本就是一点也不在意样子。
莫非,自家主子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金五知晓了这件事情,心里有些为难志来,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主子。
又或许,自家主子是知道这一点的,否则也不会让自己守在了她的身边。金五转念一念,便一个闪身,从唐非鱼的面前消失了。
而唐非鱼因为担心着求安的一颗心,在知晓如今求安已经回到了京城里总算是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