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唐非鱼听到唐贞婉的话,心里的愈加的烦闷。
唐管家着急着一家子的卖身契,原本她也是能够理解的。可是因为江明杰的到来,搅乱了她的心情。
唐非鱼摆了摆手,对着唐贞婉说道:“你和唐管家说一声,我答应了你们的事情,自然会做到的。现在,我唯一需要你们做的就是找到兰姨的儿子,生要见人,死,就算是找不到尸首,也要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大小姐……”
唐贞婉听到了唐非鱼所说的话,有些为难地说道:“大小姐,这些日子,爷爷一直都是在尽心尽力地寻找兰姨的儿子。可是,这件事情真的不容易啊。”寻找那位唐子安,可是不几日几月可以完成的,甚至于可能花上了多少年,也不可能找到任何的消息。
唐贞婉这些日子已经听唐管家私底下抱怨过数欠了。所以,这会儿唐非鱼又说起了寻找兰姨的儿子,她自然是要替自己的爷爷说话的。
“贞婉,我是可以理解你所说的。可是,兰姨她怕是不能够接受的。”唐非鱼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道:“我这一次回来,本来说是说好了要替兰姨找到她的儿子。而至今,一点结果也没有,我也是没有办法给兰姨一个交待啊。”
“我知道的,大小姐。”
唐贞婉听着唐非鱼的话,有些无奈,心知唐非鱼所说的都是最真的大实话,轻轻点了点头,再不好多说什么了。
毕竟唐非鱼为着兰姨所做的事情,她也是清楚的,所以,对于唐非鱼所给予的承诺,她是非常相信的。只是,想到了回头还要对爷爷一番解释,也实在是让唐贞婉觉得有些头痛。
“如果唐管家还有什么觉得不放心的话,你可以让他亲自来和我说。”打发起唐贞婉,怎么也比打发唐管家要简单多了。
当然,唐非鱼对于唐贞婉所说的话,都是真真切切的,没有半点的虚假。她许下的承诺,无论如何都会做到的。
只是,如今兰姨已经不再只是唐家的下人,反而是成了为唐家半个主子。尽管她对于唐非鱼的态度并没有多少的改变。可是对于其他的下人,则是反全不同了。
她知道身为唐家的小妾,日子说好过,也不那么好过。她原本是生了儿子的,而且,如今她的儿子成为了唐思荣名下唯一的儿子了。
所以,寻找到自己儿子的事情,已然是她如今的头等大事。施加于唐非鱼身上的压力自然了是重了许多。
哪怕是她并不会直接对唐非鱼说出一些抱怨不满的话,可是每每来到唐非鱼的身边,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清清楚楚。
唐贞婉如今又伺候到了唐非鱼的身边,自然也是明白兰姨的态度,也知道兰姨时常在唐非鱼的耳边所说的话。
只是,兰姨再如何,也不能够因为她的事情而让爷爷一心一意盼着的脱籍,就此拖上好些年啊。
唐贞婉的心里有些无奈,张口还想要说些什么。
而这个时候,唐非鱼却是在她开口之前说道:“我有些头痛,我想睡一下。贞婉,你就先下去吧。”
“好吧,大小姐,奴婢就先退下了。”
唐贞婉心里头有些着急,可看着唐非鱼一脸无奈的模样,眼见着她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只得上前扶了唐非鱼往内室去了。
扶着唐非鱼躺到了床上后,唐贞婉有些心不在焉的退了下去。她还得想了法子去和爷爷好生说说。
毕竟,他们一大家子想要脱籍,目前还是需要仰仗着大小姐的,不管怎么样,只凭着大小姐与赵世子的关系,他们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与大小姐反目的。
唐贞婉虽然行事不及唐管家和唐婆子老辣,可是这一点头脑还是有的,这些道理也能够想得明白。
“唉!”
唐非鱼躺到了床上,眼睛闭了起来,一副魂飞体外的模样,根本没有注意到唐贞婉是何时离开的。
她紧紧闭了眼睛,眼前不由自主的又浮出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接着,那张脸退了下去,眼前的一幕又仿佛是回到了多年以前。
“文浩,你爱的是我?还是唐非鱼?”
“非鱼她都已经去了,你又何必要让我在她的墓前说那些话呢?”
“我不管,我一定要你说,你跟我一起,到底是爱上了我这个人,还是爱着我的钱。”
……
*
“公子,你要去哪里?”
唐府的下人受唐管家的指派,给江明杰送了热水过来,允哥替江明杰取出了换洗的衣裳,正要请了江明杰好生洗一洗,洗去身上的尘土。
谁知,他才刚衣服从包袱里取了起来,一个转身,屋子里却是已经不见了江明杰的身影。赶忙地追到了门边,看到了江明杰已经是脚步匆匆地往外面奔了去,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起来。
江明杰根本没有听到允哥在身边的叫喊声,快速的出了客房,奔出了院子,唐家不小,他很快便失去了方向。
也多亏得他的运气好,出了院子以后,他很快便拦到了一位唐府的下人,让那下人领了他去唐非鱼的院子。
“秋水阁!”
那下人领了江明杰在唐府里转绕了半天,终于是将他带到了唐非鱼所住的秋水阁。
站到院子外头,看着匾额上大大的秋水阁三个字,他不则有些愣神了。
原来,秋水阁是她所住的院子的名字。京城里的院子也是用了她在家里时候的名字啊。
江明杰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唐非鱼所说的话,想到了他曾经了言提醒唐非鱼不宜将自己所住的内院的名字招摇在外。脸上腾的一下子烧了起来,虽然他心里觉得自己当初提醒唐非鱼所说的话并没有半点错误。可是,想到了自己所说的话可能会惹了唐非鱼不满,他的心里不由担心了起来。
秋水阁的院门是打开的,一眼看去,见不到院子里的下人。
原来,自兰姨成为了唐家的半个主子,唐非鱼便让她在之前想方设法要进秋水阁的一些下人中挑选了不少喜欢的得用的人带了走。
而唐非鱼本来就不喜欢人多,秋水阁里的人少了以后,她便没有再让唐管家给她添置了。
又因她到底是将自己由唐家除了名去,对于一些不知内情的下人而言,她这位唐家大小姐已经是名不正言不顺了,水阁便也不再是什么绝寻的出路了。原本留了下来的一些下人便有些怠慢起来了。更有些脑子活络的,已经是想了各种门路,从秋水阁里又跳了出去。
江明杰慢慢走进了秋水阁,放眼四看,仿佛是要将秋水阁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入心中。这里是唐非鱼所住的地方,对于他而言,此处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江明杰几乎是一路畅通的进到了秋水阁,待看到紧紧关闭着的主卧的门,他竟是连礼仪都顾不得了,冲动的上前把推了开来。
房门打开,江明杰的目光落在了空空荡荡外间,没有丝毫的犹豫,抬脚便往屋子里去了。
绕过了屏风,进入了内室,他停住了脚步,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着的唐非鱼。
悄然地放缓了脚步,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近乡情怯!
近情亦是情怯!
脚步极轻极慢,目光紧紧盯着那隐在乌黑的发丝里的小脸,一步一步上前,五官轮廓一点一点的清晰,在心底深底思念无数次的面容,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非鱼!
江明杰默默在心里喊了许多遍,可是嘴巴却是根本不敢张开。
他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生怕自己会惊醒了唐非鱼。而最终,他与她如此亲密接触的机会也会落空。
非鱼,非鱼!
内心里的激动,已然不再是言语能够说得清,嘴唇张张合合,心中狂念着的名儿,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发出声音来。
一双眼睛里,刻满了深情,眷念与激动。
江明杰走近床前,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心心念念的女子,安静的睡颜,一下子便填满了他一直空落落的心。
心中塞得满满的,再没有了其他的念头。
什么君子之风,公子礼仪。在这一刻,已然被抛之脑后,再也想不起来。
江明杰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床边,哪怕心中知晓自己出现在唐非鱼的卧房之中极不舍规矩礼数,可是,他却舍不得离开。
安静的睡颜,细瓷般的肌肤,闭合的眼睛,轻柔的呼吸声,让他的心莫名的躁动起来,
不敢伸手去触碰近在眼前的那张脸,生怕自己轻轻的触碰便会将她惊醒。
一只手悄然抚过了铺撒到了锦被上黑锻般的长丝,不时的将那些顺滑的发丝缠绕到自己的手指上。柔滑的触感,比之上等的丝绸更甚。
此时,此刻!
江明杰终于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终于是知道了自己对于唐非鱼是真真正正的动了心。
什么妻妾的算计,他通通都不要理会。
他想要的,唯有她而已。